1 窗户没关他们结婚十一年，家里的每一扇窗，什么时候该开、什么时候必须关，早有了默契。
除了今天早上。
“你昨天忘了关窗。”
乔治在厨房，语气不咸不淡。
他站在烤面包机旁，低头抹着黄油，动作一如既往的平稳。
艾琳坐在餐桌边，正在切水果。
她没抬头，只轻轻回了一句：“我以为你会检查。”
话落，厨房归于沉寂。
窗外是一个清晨，天阴，有风，小区绿植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的对话鼓掌。
两人面前的早餐一如往常：他喝速溶咖啡，不加糖；她喝现磨，不加奶。
他吃全麦吐司配煎蛋，她吃一小块奶酪，两个草莓。
餐具放置整齐，瓷盘闪着微光，像一对对无声的证人。
“今早有雨。”
他补了一句，像是找补情绪。
她咬了一口奶酪：“没带伞。”
又是沉默。
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冷战，而是一种你退我不进、他停我不问的慢性互斥。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不靠争吵维系，而靠分寸。
艾琳看着桌上乔治的咖啡杯，那是他们结婚五周年她送的礼物，白瓷上印着一句法语：“L’amour est une habitude.”——“爱情是一种习惯。”
她不确定，这句话是祝愿还是诅咒。
“今天早点回来吗？”
她问。
乔治摇头：“有个会。”
她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她从不质疑他加班，哪怕她心里知道，他近三个月平均每周三晚“有会”，可工资单上却没有变化。
他们的婚姻像一部定时器，每天按点响，每天响后归零，从不出错，也从不动情。
她低头，继续切水果。
“我预约了心理咨询。”
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
他停下抹刀动作，过了两秒才回头：“什么？”
“心理咨询。”
她重复一遍。
“你自己去？”
“我们一起。”
她从桌边抽屉拿出一张白底预约单，递过去。
“周一上午九点。”
她说。
他没有接，只是盯着那张纸。
“我那天有会。”
“我知道。”
她说，“我也预约了单独的那份。”
他没有表情地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苦味从他眉头里逸出。
“你觉得我们有问题？”
他问。
她放下刀，轻声道：“不确定。
但如果不确认，就不是问题，是命运。”
乔治点头，像是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