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 “安” 字与老陈头母亲的粗陶碗如出一辙。
那时她只当是旧物收藏,此刻才惊觉,两代女性都在用修补的姿态对抗命运。
“你看这玉。”
老陈头将金箔轻轻覆在裂痕上,“金缮不是遮掩,是让伤口成为勋章。”
他的镊子突然顿住,“你女儿的布熊,红绳上的碎瓷……” 话未说完,苏璃已泣不成声。
她想起小雨总把布熊捂在胸口睡,想起女儿画里反复出现的蝴蝶,想起自己每次离家时,孩子偷偷别在她包上的手工蝴蝶发卡 —— 原来最珍贵的光,早就藏在被她忽略的裂痕里。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冰花在玉佩上投下斑驳光影。
苏璃抚摸着修复后的玉面,金纹蜿蜒如河,将 “永结同心” 的残字重新串联。
老陈头递给她一杯姜茶,杯沿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当年秀芳走前,在我手心写了个‘缝’字。
现在我才明白,缝的不是物,是心。”
离开时,铜铃清脆的声响惊起檐下宿鸟。
苏璃望着景德路的灯火,每扇窗里都藏着或深或浅的裂痕,却都在倔强地亮着。
她抱紧包中装着玉佩的锦盒,突然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恍惚间,那些被泪水泡软的回忆里,婆婆哼唱的苏州小调与老陈头的话语渐渐重合:“缺角的月照得更亮,碎过的瓷盛得住星光……”五、蝶翼生(小雨篇)惊雷炸响的刹那,小雨的布熊被闪电照亮。
她跌跌撞撞扑进修补铺,靴子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水渍,怀里的布熊沾着路边水洼的泥点,新缝的蝴蝶耳朵在狂风中剧烈震颤,像极了她此刻慌乱的心跳。
老陈头手中的金缮笔 “当啷” 落地,他望着女孩湿透的校服 —— 那领口的莲纹刺绣,竟与苏璃旗袍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爷爷!”
小雨的声音混着暴雨的轰鸣,“小熊说星星在哭!”
她扯开熊腹的拉链,掏出张皱巴巴的蜡笔画。
画面上,三只手拉手的小人被黑色漩涡包围,中间那个耳朵上的红圈被涂得漆黑,旁边用蜡笔反复写着 “妈妈不要我了”。
老陈头的视线突然模糊,二十年前火场里女孩的哭声与眼前小雨的抽噎重叠,他手背上的蝴蝶疤痕突突跳动,仿佛要从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