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归途的蝶翼。
六、金缮辞(终章)惊蛰的雨裹着料峭寒意,如碎玉般砸在 “补心斋” 褪色的匾额上。
老陈头戴着老花镜,正用软布擦拭博古架,指腹摩挲过粗陶碗蜿蜒的金纹梅枝,忽然触到一粒细小的茧 —— 不知何时,一只尺蠖在裂痕处吐丝,将碗底 “安” 字缠绕成朦胧的光晕。
这场景让他恍惚回到去年冬至,苏璃抱着碎玉佩冲进铺子时,颈间淡红指痕与暴雨中颤抖的蝴蝶耳朵,此刻竟与茧中生命的蛰伏产生奇妙共鸣。
“爷爷!”
木门被撞开的瞬间,裹挟着早春泥土与樱花的气息。
小雨举着沾满泥点的陶罐,发梢还沾着柳絮,校服袖口的莲纹刺绣随着奔跑微微起伏。
陶罐裂成三瓣,断面处却嵌着几片早樱,粉白花瓣与陶土的暗褐形成鲜明对比,“我在老樱花树下捡的!”
她腕间银镯轻响,与布熊胸前的碎瓷片共鸣,“妈妈说,要用金粉把春天补进裂缝里。”
老陈头的视线越过女孩,望见门外撑伞而立的苏璃。
她身着素白旗袍,领口别着小雨用彩纸折的蝴蝶胸针,耳垂上悬着的翡翠耳坠,竟与他腕间的镯子出自同一块料子 —— 那抹带着石纹的翠色,恰似岁月在玉上留下的裂痕,却也成就了独一无二的美。
苏璃举起手中的青瓷盘,盘面裂痕被金缮成绽放的莲花,“这是医院患者送的,他女儿康复后,说我补好了她的腿,也该补补自己的人生。”
熔金的坩埚燃起幽蓝火焰,火光映照着三人的脸庞。
老陈头突然想起秀芳临终前的月圆夜,她用颤抖的手将金箔贴在他手背的疤痕上,“守义,你看,烫伤的纹路多像蝴蝶翅膀。”
此刻,小雨正学着他的样子,镊子夹着金粉的手虽微微发颤,却专注地沿着陶罐裂痕勾勒,动作与当年婆婆教苏璃补碗时如出一辙。
这跨越时空的传承,让老陈头眼眶发热,仿佛看见三代人在裂痕中寻找光的轨迹。
暮色渐浓,修补好的陶罐里插着一枝早樱,花瓣轻轻飘落,与苏璃修复的玉佩、小雨的布熊、老陈头的粗陶碗相映成趣。
窗外的樱花树在雨中簌簌作响,粉白花瓣打着旋儿飘进铺子,有的停在金缮的纹路里,有的落在 “守义” 匾额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