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向电梯时听见林叙在吼:“拦住她!”
出租车碾过满地银杏叶。
缴费单在掌心蜷成皱巴巴的船,护士指了指重症监护室:“探视时间过了。”
玻璃映出我身后高大的黑影。
“求我。”
林叙的气息喷在耳后,“求我就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监护仪滴滴作响,像倒计时。
我转身将缴费单拍在他胸口:“解约吧。”
他瞳孔骤缩,仿佛被扇了耳光。
“你弟的推荐信,你爸的命——都不要了?”
我按下电梯键:“八年,该演完了。”
icu的蓝光吞没最后一句对白。
电梯门合拢时,他抬手要挡,又慢慢垂下去,像被抽掉线的木偶。
我们终于站在了镜子的两面。
4监护室的玻璃结了层白雾。
我用袖口擦出个圆孔,看见父亲浑身插满管子,像被暴雨打烂的稻草人。
“姜小姐,”律师递来文件,“解约赔偿金是违约金的三倍。”
钢笔在签名处打转,洇出墨渍。
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林叙的阴影笼住整面墙。
“现在回来,我当没听过那些话。”
他袖口沾着江念的橘调香水,我划掉合同末页的乙方姓名。
“钱我会凑。”
钢笔尖划破纸页时,他突然按住我颤抖的手背:“你连哭都不会了?”
电梯间的广告屏在放江念新剧预告。
她戴着那串南洋珍珠项链,——去年我生日林叙送错的礼物。
“明天有暴雨戏,”他突兀地说。
雨是凌晨三点来的。
我蹲在影视城道具间躲雨,给群头转账最后一笔中介费。
“宫女甲,词就两句。”
他弹了弹烟灰。
江念的房车停在十米外。
她撩开窗帘冲我笑:“真敬业。”
宫女服领口残留着奶茶渍,我攥紧木托盘走向拍摄点。
“卡!”
导演摔了喇叭,“群演眼神太死!”
林叙不知何时站在监视器后,手里捻着我的解约合同。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雨水顺着发髻灌进脖颈。
我盯着青石板缝里的野草:“导演,要重来多少遍?”
场务嗤笑着竖起三根手指。
第三十七遍时,林叙踹翻了保温桶。
姜茶泼湿他昂贵的皮鞋:“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
我抹掉假发套里的积水:“托您的福。”
收工时遇见来送伞的周姐。
她红着眼眶塞给我暖宝宝:“有个饮料广告找你,但得去贵州山区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