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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真相（上）真相是死者的遗言，刻在活人的沉默里。
警局的灯光白得刺眼，墙角的水泥剥了皮，露出灰扑扑的底子，像脱了壳的伤疤。
李泽昊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肩膀的伤口包着纱布，疼得像有根针在里面搅。
他揉了揉太阳穴，手指上还沾着巷子里的泥腥味。
林若雪靠着墙，手里攥着手机，屏幕暗着，像块冰冷的镜子。
审讯室的门半开，赵启明的声音漏出来，低沉得像咬牙，像困兽的喘息。
一个警察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摞文件，瞥了他们一眼，低声说：“赵启明交代了，你们可以听听。”
李泽昊点点头，起身跟进去，林若雪跟在后面。
审讯室里，赵启明坐在铁椅上，手铐磨得手腕发红，眼底的血丝像网，密得像要溢出来。
他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扯了下，像在笑，又像在骂。
警察坐下来，翻开笔记本，声音干巴巴的，像念咒：“从头说，张景然是怎么死的。”
赵启明靠在椅背上，喘了口气，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我和张景然合伙放高利贷，赚了不少。
他教书的工资不够花，我有路子，拉他入伙。”
他顿了下，眯着眼：“去年生意赔了，他慌了，说要退出，还威胁要把账本抖出去。
我劝他，他不听，非要报警。”
他低头，手指在桌沿上划了下，像在擦掉什么：“那天晚上，我约他喝酒，灌了他半斤白酒，他醉得站不稳。
我扶他回宿舍，趁没人时，把他从阳台推下去。
酒瓶是我放的，好伪装成意外。”
李泽昊站在门口，手指攥紧裤缝，像要捏碎什么。
赵启明抬头看他，嘴角扯了扯：“你收到的三条短信也是我发的。
用虚拟号码池，伪造他的号码发给你。
我知道他留了东西给你，怕你们挖出来，就想逼你主动去找，我好抢过来销毁。”
他顿了下，声音里带点嘲弄：“没想到你真去了。”
警察翻了页纸，问：“那证据在哪儿？”
赵启明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他死前醉得舌头都大了，说留了东西给李老师，我猜是盒子里的卡带，不过被这位李老师调包了。”
他眯着眼看着李泽昊：“你很聪明。”
又瞥了眼林若雪：“她也收到了张景然发的游戏软件，应该也是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