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种手语动作——“等待”。
人工湖的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我跪在芦苇丛里投放第23个漂流瓶。
便利店小票背面记着今天的借款数额,父亲的止痛药又涨价了。
当第24个瓶子即将脱手时,身后传来积雪被碾碎的脆响。
“收废品的大婶说,最近有人总来捡玻璃瓶。”
周管的声音混着薄荷糖的凉意。
他蹲下身时,我闻到他校服上陌生的薰衣草柔顺剂味道——他母亲的味道。
那些被退回的漂流瓶在脚边围成惨白的光环,每个瓶口都塞着未完成的星星折纸。
“卫生间第三个隔间的水箱,”他突然抓住我冻疮溃烂的手,“食堂东北角的吊兰盆栽,还有这里——林小满管的债务清算方式,是准备让锦鲤帮你记账吗?”
我想笑,鼻腔却涌起铁锈味。
在他拆开第24个瓶子的瞬间,我转身冲进鹅毛大雪里。
路面积水漫过鞋帮时,才管的自己正奔向与医院相反的方向——那片父亲曾经承诺要盖成游乐园的烂尾楼。
穿过锈蚀的施工围栏时,钢管上的冰碴划破裤腿。
我摸着黑找到7号楼的水泥管道,去年生日藏在这里的折纸船早被老鼠咬成碎片。
当手电筒照亮管壁上密密麻麻的算式时,身后传来重物坠管的声响。
周管摔在钢筋堆里的样子像只折翼的鹤。
他徒劳地抓着半截安全绳,掌心的血在雪地上晕开刺目的花。
我举起红伞想要遮挡他的狼狈,却发现伞骨间漏下的月光正巧落在他撕裂的裤管上——那里蜿蜒着与我父亲相似的管的疤痕。
“管的助听器...”他躺在雪堆里举起零件袋,喘息的白雾模糊了面容,“需要湿度40%管的无尘环境组装。”
我翻出打工用的塑料模特道具管的,看着他借手机闪光灯开始修理。
那些精密元件在他指间苏醒的过程,管的像目睹父亲用颤抖的手拼凑破产前的全家福。
当电流声突然响起时,远处的烟花照亮了他后颈的医用胶带。
“原来管的是遗传性共济失调。”
他忽然开口,沾着雪粒的睫毛低垂,“你父亲发病时的步态,和我外公临终前管的一样。”
水泥管外的暴雨吞没了我的呜咽。
我们缩在漏雨的伞下分食便利店的临期饭团管的,他修长的手指正将我的债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