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请问折纸社还在招人吗？”
他擦拭校牌的动作停顿半拍，指节泛出青白。
窗外炸响的惊雷声中，我听见自己潮湿的呼吸，听见他校服口袋里的金属物件碰撞声，却唯独没听见他的回答。
当那张申请表拍在我面前时，表格右下角还留着被雨水晕染的墨迹。
“林小满”三个字在水痕里膨胀变形，像只溺水的小兽。
“每周二四放学后活动室见。”
周默摘下眼镜擦拭，失去遮挡的面容显出病态的苍白。
我注意到他左耳后贴着的肤色胶布，边缘已经微微翘起，“不过事先声明，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我假装没听懂他语气里的讥诮，低头把申请表折成四折塞进书包。
转身时被什么东西硌到脚，弯腰捡起才发现是半枚银色零件，内侧刻着模糊的英文标识。
“还给我。”
他突然变调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凉。
那双总是半垂着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冰，我几乎能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当他伸手来夺时，零件锋利的边缘在我们掌心同时划出血痕。
“这是...助听器的电池盖？”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周默倒退两步撞上窗台，打翻的玻璃罐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蝴蝶标本纷纷坠落。
他颤抖的手扶住窗框，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喘息。
我落荒而逃时，暴雨已经转成细密的雨丝。
书包里躺着偷偷藏起的零件碎片，指尖残留的枇杷糖浆味挥之不去。
路过公告栏时，文艺汇演海报上周默的照片正在剥落，获奖证书上“语言艺术类特等奖”的金字在阴天里暗淡无光。
折纸社活动室的暖气片坏了整整两周，当我第无数次把冻僵的手指缩进袖口时，周默正用美工刀裁开一张烫金纸。
锋利的刀刃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他左耳后的胶布已经换成了印着小熊图案的创可贴。
“社长，千纸鹤的尾巴要怎么折？”
前排女生举起歪扭的作品，周默的睫毛在镜片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他沉默着接过彩纸，手指翻飞间忽然把即将成型的纸鹤捏成团，金属般的冷光从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折纸是精确到毫米的艺术。”
他将纸团弹进废纸篓，溅起的灰尘在斜射的阳光下起舞，“有瑕疵的作品不如毁掉。”
我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