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箱冷冻鱼能赚38块,卸两车瓷砖是50块。”
她数着手指的样子像个幼稚园孩子,“上周三你在图书馆睡着时,我替你抄完了化学作业。”
风吹开虚掩的门扉,雨丝斜劈进来打湿她的后颈。
我看着她从帆布包掏出母亲的琴谱,封底贴着张泛黄的拍立得。
照片里插满管子的女人抱着琴谱微笑,胸前挂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校徽。
“你妈妈当年是榕城三中钢琴社社长。”
她指着照片角落的奖杯,“那架施坦威,是她毕业时捐给学校的。”
我忽然理解开学那天她泼咖啡时精准的角度——那些液体完美避开了琴键间的金质铭牌。
雨水顺着地缝爬上脚踝时,她解下红绳银铃系在我腕间。
铃铛内部刻着极小的数字:20160901。
“这是遇见你的日期。”
她将琴谱按在我胸口,“现在物归原主。”
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手电光时,我下意识抓住她翻窗的手腕。
她跌进我怀里的瞬间,我摸到她校服内袋里硬质的卡片——是张皱巴巴的遗体捐赠协议,受益人栏写着我的名字。
<——————发现那张白血病诊断书是在冬至清晨。
我给父亲熬中药时,灶台上突然多了个保温袋。
印着私立医院logo的牛皮纸袋里,除了进口蛋白粉,还有张被水渍晕染的检查报告。
患者姓名栏复印时被刻意遮挡,但骨髓穿刺的病理图示像把冰锥捅进太阳穴。
“这是最新治疗方案。”
林知夏的声音从窗外飘来。
她蹲在生锈的防盗窗上,鼻尖冻得通红,围巾缝隙露出住院手环的蓝边,“用ATG比单纯移植成功率高15%。”
药罐在灶台上滋滋作响,她翻窗时带进来的雪花在炉火前化成水珠。
我注视着她从微波炉取出温好的鲜肉包,突然发现她左手背贴着留置针的敷贴。
“你爸的尘肺病需要抗纤维化药物。”
她把包子掰成两半,肉汁滴在诊断书上,“这些药凭低保证明可以申请——条件是什么?”
她递包子的手僵在半空。
晨光透过油污的玻璃窗照进来,我看见她瞳孔轻微颤动,像是暴雨前不安的湖面。
“每周三小时。”
她沾着油渍的手指在桌上画圈,“当我的钢琴陪练。”
父亲在隔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