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水龙头冲手上的油污。
1985 年的自来水冷得刺骨,她趁机把饭盒搁我窗台上,塑料布蒙着的玻璃窗映出她侧脸,和前世那个暴雨夜重叠——她举着 B 超单冲我笑:“你的种,三个月了。”
“3水龙头拧到最猛时,铁管发出呜呜的悲鸣。
我关掉闸门转身,正对上她泛红的眼眶:“厂里要分房了,双职工能申请两居室……我住宿舍挺好。”
我打断她,从裤兜掏出张工业券擦手。
券面印着的纺织女工头像被她盯出窟窿,前世她就是用这种眼神,哄我把攒了三年的券全换成她弟的摩托车票。
白婉突然抓住我手腕,掌心潮得恶心:“那晚在仓库...我其实愿意的...”我甩开她往后退,后背撞上晾衣绳。
湿漉漉的工装裤拍在脸上,带着漂白粉的呛味。
她以为我是害羞,咬着嘴唇解棉袄扣子,却不知道我早看见她秋衣领口处的红痕——应该和顾明朗在锅炉房偷情时留下的。
“别脱了。”
我扯下工装裤扔进铁皮桶,“你弟在厂门口盯梢呢。”
她脸色唰地变白,手指僵在第三颗扣子上。
我把饭盒塞给她怀里,“告诉你妈,这婚我不结了,彩礼钱必须退给我!”
她踉跄着退到梧桐树下,树影割裂她扭曲的脸。
“周寒,你有完没完?
是不是有点赛脸?”
我坐在门槛上磨扳手,砂轮擦出的火星溅到她黑布鞋上,烧出个焦黄的洞。
前世她烧我存折时也是这个味道,说留着钱不如给她弟买金项链。
“周寒!”
她突然尖着嗓子喊,“我怀孕了!”
砂轮空转三圈我才抬头。
她手按在小腹上,阳光穿过枯树枝在她脸上划出血痕似的影。
多熟悉的场景啊,上辈子她就是这么站在我的病房门口,抱着顾明朗的脖子笑:“他帮你养了四十年的孩子……谁的?”
我把砂轮转速调到最大,噪音淹没了她的抽泣。
她扑过来抓我衣领,指甲抠进我喉结:“除了你还有谁!
那晚在仓库……”我掰开她手指,笑了笑说道:“你把我灌多了,但我还是清醒的,所以别把屎盆子扣我脸上……”白婉瘫坐在煤渣堆上,呢子裤沾满黑灰。
我蹲下来替她拍灰,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她腹部。
那里平坦得能硌手,但再过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