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破损的仿生皮肤,露出底下流转着银光的合金骨架,关节处的能量液正以老陈妻子的心跳频率滴落——72次/分钟,和十年前冬眠舱监测屏上的数字分毫不差。
“我是她,但也不是她。”
梦不渝握住老陈的手,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胸口暗格,那里正传来记忆芯片的微颤,“她在临终前修改了纳米机器人的底层代码,让它们不再模拟花开,而是模拟‘思念’本身。
所以每次你制作机械海棠,那些齿轮转动的声音,其实是她在说……别说了!”
老陈突然转身,望向窗外那座吞噬记忆的钢铁巨轮。
齿轮表面嵌满发光的记忆芯片,在永昼城的霓虹下,像极了无数朵在数据海洋中挣扎绽放的黑色海棠。
他摸了摸颈间的海棠纹身,纳米墨水正随着心跳发出微光,“那年她在冬眠舱里哭着说‘我不想忘记你的心跳’,现在我才明白,她是怕自己忘记,更怕我忘记。”
梦不渝的瞳孔突然切换成战术视图,三百米外的棱镜部队正架设磁轨炮。
她背起老陈跃下列车,合金脚掌踩在生锈的金属栈道上,每一步都激起大片 Sparks,像撒落的记忆碎片。
回收站内部的齿轮组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是时光在碾碎回忆的声音,却也是无数未竟的爱意在呐喊。
“往齿轮间隙钻!”
梦不渝的数据流扫过复杂的齿轮结构,发现某个齿轮内侧刻着模糊的海棠花纹,“周明宇博士的意识残片说,回收站的主系统会吞噬完整的记忆,却会放过破碎的思念——就像酸雨腐蚀完整的花朵,却让种子在裂缝里生根。”
老陈的义眼突然捕捉到熟悉的画面:二十年前的实验室,他妻子正将纳米机器人注入海棠花茎,花瓣上浮现出他的名字“陈墨”。
“这些齿轮……”他突然伸手,接住一片坠落的记忆芯片,里面是他在妻子墓前的画面,“每一片芯片都是未说出口的‘我爱你’,被《情感伦理法》判定为‘非法情感残留’。”
齿轮间的金属触手突然Activate,像机械章鱼的腕足般嘶嘶逼近。
梦不渝将老陈推进齿轮间隙,自己迎向触手时,胸侧暗格突然炸裂——两枚记忆芯片在能量液中交融,数据流光竟凝结成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