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擎的左手突然痉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流到病号服上,在胸前洇出深色痕迹。
“急了?”
小刘嗤笑,举起手机给他看热搜,故意大声念叨,“瞧瞧,林煦安董事长又给山区捐了五千万。
您说有钱人做慈善图什么?
还不是心里有鬼——砰!”
床头柜上的水杯被扫落在地。
周万擎完好的那只眼睛布满血丝,像头濒死的困兽。
小刘冷笑着退出房间,走廊里传来她和其他护工的窃窃私语:“活该,听说他当年害死不少农民工……”与此同时,顾宅花园里飘着粉色气球。
林暖星抱着襁褓中的孙女,阳光穿过紫藤花架,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洒下光斑。
“小月亮看这里!”
川川举着单反相机倒退着走,差点撞到喷泉。
周诗柔笑着扶住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闪过微光。
镜头定格瞬间,婴儿忽然抓住林暖星的珍珠项链。
顾承洲站在妻子身后,手掌轻轻覆在她肩上。
三十年前的婚纱照上,也是这个姿势。
“爸,该换您抱了。”
阳阳接过女儿,小婴儿立刻揪住他的眼镜链。
周诗柔笑着把头靠在他肩上,远处树影婆娑,惊起几只白鸽。
林荫道上,川川家的双胞胎追着泡泡疯跑。
四岁的姐姐举着泡泡枪,两岁的弟弟摔了个屁股蹲也不哭,咯咯笑着去抓空中破碎的彩虹。
顾承洲和林暖星慢慢走在后面,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走这条路吗?”
顾承洲握住妻子的手,掌心的茧子摩挲着她无名指的戒指,“你抱着阳阳躲我,说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林暖星轻笑,鬓角银丝闪着温柔的光:“现在还不是被资本家骗了一辈子。”
飘落的银杏叶打着旋落在她发间,顾承洲伸手拂去时,突然轻声说:“下辈子咱们早点遇见吧。”
“嗯?”
“十八岁就在一起,生个像小月亮这么可爱的女儿。”
他的目光追随着前方嬉闹的孙辈,“你当女企业家,我在家带孩子,省得你总说我当年太霸道。”
林暖星笑出眼泪,轻轻捶他:“老不正经。”
疗养院里,周万擎在电视喧嚣中闭上了眼睛。
最后映入视网膜的,是周诗柔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画面。
她身后大屏幕播放着农民工子弟学校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