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固执的阳魂。
灭魂火本该灼烧所有非黄泉之物,此刻却在沈砚冰体内形成一个金色的漩涡,将他与扶疏的魂体紧紧缠绕在一起。
审判台的青砖上,突然长出血色的花藤,缠绕着两人的脚踝,如同千万只小手,要将他们拉入更深的地狱。
“看看你们的样子。”
夜沉渊抬手挥出一道金光,照出两人的真实形态——扶疏是团蜷缩的金色光茧,表面缠绕着血色花瓣;沈砚冰则是具被花藤撑满的骷髅,每根骨头都刻着“扶疏”的名字,“这就是你们对抗天道的代价,一个不成仙,一个不成鬼,终究是镜花水月。”
扶疏望着沈砚冰骷髅眼窝里的光,忽然想起第一世他说过的话:“如果有来生,我愿做叶,你做花,这样至少能在同一个春天里,隔着泥土,感受彼此的温度。”
她以为那是浪漫的誓言,却不知从那一刻起,他们就走上了一条注定毁灭的路。
“你说我在养蛊。”
她抬头看向夜沉渊,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可你呢?
你守着生死簿千万年,难道就没有想过,天道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另一种牢笼?”
夜沉渊的瞳孔骤缩,灭魂火在掌心剧烈跳动。
扶疏看见他发间的骨制曼陀罗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掉出半片干枯的桃花——那是他藏了千万年的执念,是他曾经为救爱人而试图修改生死簿的证据。
“你以为只有我们在困局里?”
沈砚冰的骷髅手指轻轻触碰夜沉渊的袖口,“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执念里打转,天道也不例外。”
审判台突然剧烈震动,执念井中的残魂碎片纷纷飞出,在空中拼出一幅巨大的画面:第一世的黄泉,守灯人沈砚冰为护花灵扶疏,自愿散魂入轮回;夜沉渊为救爱人,偷偷修改生死簿却失败,只能看着她魂飞魄散;而扶疏,不过是这两个执念交织出的残影,从诞生起就带着无法愈合的伤口。
“原来……”扶疏轻声道,“我们都是被困在天道里的囚徒。”
夜沉渊的灭魂火终于熄灭,他望着空中的画面,眼底的千年霜雪渐渐融化,露出深处的痛楚。
他伸手接住飘落的桃花瓣,轻声道:“当年她对我说,花叶本就不该相见,可我偏要逆天而行。
现在看来,我们都一样傻。”
沈砚冰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