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亲手织的围巾边角料。
熊脖子上系着的红绳剧烈晃动,绳尾坠着的碎瓷片撞在柜台边缘,清脆声响让老陈头手中的镊子险些滑落。
那是半片缠枝莲纹的青瓷,和苏璃带来的碎碗如出一辙。
老陈头接过布熊时,摸到熊肚子里硬邦邦的异物。
展开那张被雨水洇湿的蜡笔字条,“妈妈我听话,小熊不疼了” 的字迹晕染开来,右下角三个手拉手的小人,中间那个耳朵上的红圈格外刺眼。
这场景突然与二十年前的火场重叠 —— 六岁的林小雨缩在货架后,腕间银镯烫出的蝴蝶形疤痕,此刻正与老陈头手背上的灼伤隔着时空共鸣。
“你妈妈喜欢什么颜色?”
老陈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打开针线盒的手微微颤抖。
粉色丝线在灯光下流转,像极了小雨口中 “妈妈离开时穿的粉色连衣裙”。
可他分明记得,苏璃上次来补碗,无名指上的婚戒痕还未完全消退,旗袍盘扣间隐约露出的,是与碎瓷相同的莲纹刺青。
缝纫机的 “嗒嗒” 声里,小雨突然掀开刘海,右耳后方的烫伤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淡红。
“爸爸说妈妈去了樱花国,”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熊腹的破洞,“可小熊的耳朵再也回不来了,就像我的。”
这句话让老陈头的针猛地扎进指尖,血珠滴落在粉色布料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梅。
他想起秀芳临终前的嘱托:“守义,那个被你救的女孩,她的孩子将来会需要你。”
此刻看着小雨腕间轻轻晃动的银镯 —— 正是当年秀芳送给救命恩人的谢礼,镯身上 “平安” 二字与粗陶碗底的 “安” 字隔空对话,老陈头突然明白,命运的裂痕早已编织成一张网,将所有人困在其中,又在破碎处洒下微光。
“咱们给小熊做对蝴蝶耳朵好不好?”
老陈头举起剪好的粉色布料,边缘特意做成了蝶翼的形状。
小雨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她从书包里掏出个铁皮青蛙,发条处缠着的红绳上,还系着半片熟悉的青瓷残片。
“爸爸修不好这个,” 她小声说,“就像他修不好妈妈离开的事。”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布熊胸前的碎瓷上。
老陈头看着瓷片边缘的莲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