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了接通键。
唐笑标志性的大嗓门几乎要冲破听筒:“苏晚!
我的晚神!
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家对着设计稿自怨自艾?
顾承宇那个狗男人呢?!”
唐笑是我大学至今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和顾承宇这段感情最坚定的反对者和最无奈的见证者。
不等我回答,她已经连珠炮似的继续输出:“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
你们四周年纪念日,他答应了陪你好好过,带你去那个你念叨了半年的古镇?
结果呢?
结果他人呢?
是不是又被他那位‘永远有状况’的青梅竹马林薇一个电话叫走了?”
“苏晚,你说话啊!
你别跟我装死!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在替他找理由?
说什么‘她刚失恋需要人安慰’?
她失恋关你屁事啊!
她失恋需要安慰就可以占用你男朋友的纪念日?
你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铁打的恋爱脑也该生锈了吧!”
我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没有吭声。
和顾承宇在一起的这四年,唐笑的“骂醒服务”几乎成了月度必备项目,我已经习惯了。
我默默点开了朋友圈。
果然,在一个小时前,林薇发了一组九宫格照片,定位是那个我们原本计划要去的江南古镇。
其中一张照片里,一个颀长的男性背影站在廊桥下,侧影挺拔熟悉,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件女士外套。
配文是:“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有你在,坏天气也变晴朗了。”
照片拍得很有意境,古镇的雪景,温暖的灯笼,和一个“恰好”入镜的、充满安全感的背影。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有些发酸。
然后,像完成一个仪式般,点开了和顾承宇的对话框。
屏幕上停留着他下午五点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言简意赅:“晚上临时有事,回不去。
你自己吃饭。”
今天是我们的四周年纪念日。
这条消息,是他今天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没有解释,没有歉意,甚至没有一句“纪念日快乐”。
我对比着朋友圈照片发布的时间和他发消息的时间,它们几乎完美重合。
一股荒谬感席卷了我,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我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地摔东西。
我只是,忽然笑了出来。
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苦笑,而是一种近乎失控的、带着点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