蚱,活像被人抓住了裤衩子,“老子还有急事!
告辞!”
说完转身就跑,腰间铃铛乱响如丧家犬吠,没两步就被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嘴里还叼了片梧桐叶,活像只偷腥被抓、却还死不松口的野猫。
沈秋白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又低头看了眼尸体上的纸鸢纹身。
三年了,“断线鸢”突然诈尸,徐达又送来这么个手残风筝,而王忠的胎记、鞋底的狼头、铃铛的红绳——这堆破烂玩意儿凑在一起,比秦淮河底的烂泥还浑浊。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听见怀里的风筝骨架“咔嗒”响了一声——那是竹条交叉处的狼头暗纹在碰撞,徐达说过,这是“断线鸢”和“猎鹰”当年争地盘时的暗号。
风筝突然“扑棱”掉出来,在地上滚成了个球。
沈秋白弯腰去捡,却发现风筝底下粘着块碎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徐达通……通你大爷的肺管子!”
沈秋白骂了一句,把碎纸塞进嘴里嚼成渣——反正这飞鱼服已经够脏了,再多口吐沫星子也看不出来,就像三年前他吞掉“断线鸢”的密信时,血沫混着纸浆在舌尖发苦。
远处,画舫的灯笼亮了,猩红的光晕揉碎在河面上,把秦淮河泡成一锅滚沸的红豆汤,桨声从雾里飘来,混着醉汉的呕吐声和琴弦的走音,像极了北元细作临死前的呜咽。
他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又看了看手里的纸糊风筝,突然觉得这俩玩意儿挺配:一个杀人不见血,刀背还沾着王忠的粉;一个看着像垃圾,骨架里藏着三朝元老的秘密。
“走了走了,”他自言自语,靴底碾过王忠掉落的香粉,留下个歪歪扭扭的脚印,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回去找徐达那老小子喝两杯,顺便问问他,这风筝是用来飞的,还是用来堵他自己肛门的——说不定还能问问,他后颈的胎记为啥跟王忠的一个样。”
说着,他把风筝套在头上当帽子,竹条戳得头皮生疼,却比锦衣卫的官帽舒服百倍。
摇摇晃晃往衙门走时,月光洒在飞鱼服上,把绣着的飞鱼照得像条死鱼——鱼眼是徐达送的猫眼石,三年前他亲手抠下来嵌进去,当时徐达说,“这玩意儿能照见鬼”,现在看来,确实能照见王忠那样的活鬼。
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