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我手里塞了颗水果糖,糖纸在风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要修改记忆。”
我听见自己说,“不是删除,是……让他活着。”
男人挑眉,指尖在空气中画出复杂的代码:“修改真实记忆属于一级禁忌,被发现会吊销所有公民权限。”
他忽然笑了,银徽在暗处闪过红光,“不过……最近黑市新出了款‘记忆嫁接程序’,需要用你最珍贵的一段真实记忆来交换。”
诊疗椅突然倾斜,我坠入更深的数据流。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听见男人低笑:“放心,修改后的记忆会比真实更真实。
毕竟——”修改后的记忆像块完美的玻璃幕墙,直到今天清晨出现第一道裂痕。
我对着镜子涂口红时,忽然发现唇线笔的金属外壳映出陌生的纹路——那是苏明送我的成年礼物,本该印着“2045.5.20”的激光刻字,此刻却变成了乱码。
指尖触碰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露出底下流动的数据流。
“早安,小满。”
苏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咖啡机特有的嗡鸣。
我慌忙转身,看见他穿着那件熟悉的灰衬衫,正将热可可推到餐桌中央。
阳光穿过他的袖口,在台面上投下一块菱形的阴影——那是上周他帮我修全息投影仪时被激光灼出的痕迹。
“你的领带歪了。”
我伸手替他调整,指腹触到他喉结下方的皮肤。
这个动作重复过千百次,此刻却突然变得陌生——他的体温比记忆中低了两度,像块恒温的仿生皮肤。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黑市医生发来的加密信息:记忆嫁接程序出现排异反应,速来诊所。
苏明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今天不是说好了去植物园吗?”
他的瞳孔在晨光中微微收缩,我这才注意到虹膜边缘有极细的蓝光游走,像电路板上闪烁的二极管。
“临时有工作。”
我抽回手,抓起包时撞翻了桌上的相框。
玻璃碎成十七八片,倒映出无数个重叠的我们——在海滩、在图书馆、在暴雨中的屋檐下。
但每个画面里,苏明的左手都戴着同一款银色腕表,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他,手腕上却是空的。
“小心划伤。”
他弯腰捡起碎片,指尖碾过其中一片,“这是我们在冰岛拍的那张,记得吗?
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