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齿。
陈三改用殡仪馆特制的黄铜钩,金属刮擦声里混进指甲抓挠的动静。
他猛然掀开尸袋,死者紧闭的眼皮下眼球正在急速转动。
这具尸体在装袋前分明做过眶内填充!
冷汗浸透陈三的后背。
冰棺表面凝结的水珠沿着裂纹流淌,在瓷砖上汇成个箭头指向西南。
他突然想起师父的警告:执念成形的尸体,会自己寻找真相。
更衣室的挂钟敲响十一下,陈三咬开真空包装的酱牛肉。
酱汁滴在值班表上,血渍圈住的日期突然开始渗水。
他抓起值班表对着灯管,水渍在强光下呈现淡粉色——这是融化的尸蜡。
“叮——”铜铃发出试管碰撞般的清响。
陈三冲到冰棺前,看见东南角的铃铛正在高频震颤,系绳却静止如死。
五帝钱中的雍正通宝裂成两半,断口处粘着丝絮状组织。
陈三给尸体补妆时,发现耳道深处嵌着块玻璃碴。
镊子夹出的碎片带着弧度,是后视镜残片。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用放大镜观察尸体右手掌纹——生命线中段有截平行纹路,这是长期握方向盘的职业特征。
子时的第一滴尸油坠入接引盆时,铜铃突然哑了。
陈三握紧师父传的雷击枣木钉,听见冰棺传来指甲刮擦声。
不是棺壁内侧,是外侧。
手机震动适时响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监控视频:十五分钟前,本该空无一人的停尸间里,有道黑影正在抚摸冰棺。
陈三按下暂停键放大画面,黑影右手虎口处,有排半月形伤疤。
“老周?”
陈三对着空气呢喃。
冰棺突然发出钢化玻璃受压的吱嘎声,东南角的裂纹已蔓延成北斗七星状。
他摸出包朱砂撒向空中,红色颗粒却全部吸附在监控探头上。
更诡异的发现出现在后半夜。
陈三例行检查尸体防腐情况时,发现死者左手无名指根部的戒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圈新鲜擦伤。
而老周遗落的火柴盒里,三根火柴头都呈现不自然的暗绿色。
卯时鸡鸣前最后十分钟,陈三在值班室抽屉发现半张被烧毁的交通责任认定书。
焦黑的纸片上残留着“张建军负全责”的字样,公章位置却留着个清晰的指纹——属于左手无名指。
02子时的第二滴尸油坠入铜盆时,陈三听见红绳崩裂的脆响。
不是绳索断裂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