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写。
林薇伸手调整相框角度,瞥见储物柜缝隙里露出半截红丝绒盒,边缘的流苏穗子磨得发亮,像被无数次抚摸过。
“薇儿,你爸走那年,我总觉得他没走远。”
母亲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夜里听见冰箱门响,就以为他起来喝冰水;看见阳台晾着的白衬衫,就觉得是他刚换下来的……”林薇的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
母亲床头柜上的台历停在3月15日,父亲的忌日那天,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工作群发来的紧急邮件,可她盯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照顾好你妈,她怕黑。”
2 碎片凌晨的医院走廊静得能听见灯管电流声。
林薇把U盘插进护士站的老旧电脑,主机箱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
屏幕闪烁间,1983年的字迹突然浮现——是父亲写给母亲的情书草稿,藏在1985年那张粮票的夹层里:“阿芳,今天在副食店看见奶油蛋糕,要八两粮票。
等攒够了,我带你去吃。”
她的鼻尖发酸。
照片一张张跳出:1992年母亲的产检单背面,画着个戴着蝴蝶结的婴儿简笔画,旁边写着“薇儿”;2008年弟弟的百日宴上,父亲举着相机却偷偷抹眼泪,镜头只拍到半张沾着奶油的笑脸。
最后一张是去年春节,母亲在厨房包饺子,蒸汽模糊了镜头,却清晰映出她手腕上的红绳——和保洁阿姨的那串一模一样。
丝绒盒躺在抽屉里,林薇试了自己的阳历生日、阴历生日,都显示密码错误。
第三次输入“850612”时,锁扣“咔嗒”弹开的声音惊得她手抖——那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和母亲手术日期正好相隔三十年。
盒里的相册塑料封皮开裂,第一页贴着的粮票边缘,还留着父亲当年用钢笔写的“阿芳生日快乐”。
林薇翻到中间,忽然掉出张泛黄的电影票根:1987年7月15日,《庐山恋》,座位号13排14座。
母亲从未提过这部电影,可父亲去世后,电视里每次播到张瑜的镜头,母亲都会盯着屏幕出神。
“林女士?”
护士张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3床的家属在吵架,您母亲被吵醒了。”
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