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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路人甲,撩个兵哥哥林希林西无删减全文

且听卿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希这一觉睡得特别香,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微微动了动身子,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才慢慢下了床,又检查了下床单,确认没有弄脏才开门去了厕所。换了纸,洗了手,溜达回病房的时候,被个吵闹声吸引了过去,好像是在个库房。她好奇地扒着门框探头瞄了眼,屋内有两个男医生和两个女护士,几人围着一个齐腰高的绿铁皮箱子争抢着一个插头。其中一个医生她认识,是昨晚的兰医生。林希听了会儿,听出是在讨论冰箱该怎么使用的问题。好似一方要插电,一方不让插。冰箱这玩意儿家家必备,她不知道有啥可讨论的。忍不住嘀咕出了声,被几人发现了。她有点尴尬地摆出个笑脸,解释道,“那个,我刚上厕所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你们在说冰箱什么,是坏了吗?”另外那个男医生听她的口气...

主角:林希林西   更新:2025-04-26 1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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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希林西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路人甲,撩个兵哥哥林希林西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且听卿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希这一觉睡得特别香,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微微动了动身子,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才慢慢下了床,又检查了下床单,确认没有弄脏才开门去了厕所。换了纸,洗了手,溜达回病房的时候,被个吵闹声吸引了过去,好像是在个库房。她好奇地扒着门框探头瞄了眼,屋内有两个男医生和两个女护士,几人围着一个齐腰高的绿铁皮箱子争抢着一个插头。其中一个医生她认识,是昨晚的兰医生。林希听了会儿,听出是在讨论冰箱该怎么使用的问题。好似一方要插电,一方不让插。冰箱这玩意儿家家必备,她不知道有啥可讨论的。忍不住嘀咕出了声,被几人发现了。她有点尴尬地摆出个笑脸,解释道,“那个,我刚上厕所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你们在说冰箱什么,是坏了吗?”另外那个男医生听她的口气...

《穿成路人甲,撩个兵哥哥林希林西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林希这一觉睡得特别香,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微微动了动身子,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才慢慢下了床,又检查了下床单,确认没有弄脏才开门去了厕所。

换了纸,洗了手,溜达回病房的时候,被个吵闹声吸引了过去,好像是在个库房。

她好奇地扒着门框探头瞄了眼,屋内有两个男医生和两个女护士,几人围着一个齐腰高的绿铁皮箱子争抢着一个插头。

其中一个医生她认识,是昨晚的兰医生。

林希听了会儿,听出是在讨论冰箱该怎么使用的问题。好似一方要插电,一方不让插。

冰箱这玩意儿家家必备,她不知道有啥可讨论的。

忍不住嘀咕出了声,被几人发现了。

她有点尴尬地摆出个笑脸,解释道,“那个,我刚上厕所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你们在说冰箱什么,是坏了吗?”

另外那个男医生听她的口气像是见过这东西,忙道,“不是坏了,是他们不让插电。”

林希疑惑地嗯了声,淡定地走进去围着冰箱转了圈,又打开门往里看了看。和她用过的冰箱除了长得不一样外,没看出啥区别。

那为啥不让插电?难道冰箱还能不插电就用的?

有个护士伸手想拦,没想到她手太快,没拦住。

“诶诶诶,你知道这怎么用吗就乱动?”

林希点了点头,有些无语,“不就是冰箱嘛,有什么稀奇的,门在这里不就是用来开的?这个上面是冷冻的,下面是冷藏的,通上电就可以用了,又不复杂。”

兰医生一听她是真懂,忙道,”嫂子,你用过这个?”

听到他的称呼,其他人立马猜到了林希的身份。毕竟这么早在卫生队晃悠的女的,除了护士,就只有团长那在这里输液的媳妇。

刚才凶林希的那个护士脸色不好地看了她一眼,找借口先走了。

林希没当回事,只冲兰医生微微点了点头,道,“见过这东西,大概知道怎么用。”

她不敢说她用过,毕竟林西家肯定是没有的。

另外一个医生忙道,“嫂子,这是用来储存血清的,但血清下午才到,我们刚才是在讨论要不要现在把冰箱插上。”

这么一说,林希又有点不确认这个年代的制冷模式,就拿起旁边的说明书看了看,没有看出啥区别,遂问道,“冰箱放在这里多久了?”

“有几天了。”

“那就行!冰箱刚送来要静置几个小时才能通电,既然已经放了几天了,插上问题也不大。现在插上,等下午血清送来的时候温度正好合适。”

兰医生还要再说,另外那个医生已经拿着插头眼疾手快地插在了插座上。

冰箱滴了一声,压缩机开始工作。

几人围着冰箱打开看了看,确定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

林希看他们那谨慎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七十年代好像国产冰箱基本都是用于医用或其他商业用途,家用的很少,怪不得大家都稀奇得不敢乱动。

她眼馋地摸着冰箱的铁皮外壳,心里琢磨着不知道自己啥时候也能用上,怪想要的。

哎,等几年吧!

又摸了两把,才不舍地回了病房,在门口碰到提着饭盒的吴林。

她刚打完招呼,吴双也到了。

吴林惊艳地看了眼吴双,立马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将手里的饭盒放到桌上,笑道,“嫂子,今天好些了吗?团长刚才有点事儿,嘱咐我把早餐先给你带来。”

“嗯,好多了,谢谢你啊小吴!”林希说着指了指凳子,让他坐。

吴林笑了下,麻溜儿地将带来的饭盒打开,有两个包子,一个煮鸡蛋,一碗红糖粥。

吴双也把饭盒打开递到她跟前,是满满一盒黄灿灿的蒸鸡蛋,怕是把家里的鸡蛋都蒸了。

林希恍然有一种后宫争宠的感觉。

还没等她动手拿筷子,吴双已经嘟着嘴先舀了勺蒸鸡蛋递到她嘴边。

林希只好冲吴林抱歉地笑了笑,张嘴把蒸鸡蛋一口吃了。吴双脸色好了些,又舀了一大勺来喂。

约莫吃了半盒,门又被推开了。以为是医生,结果是林成峰拉着个老头进来。

吴林立马起身道,“黄老!”

黄老大概五六十岁,穿着身军装,双目深邃看起来炯炯有神,只是脸色不是很好,一直不满地瞪着林成峰嚷嚷,“哎呀你慢点,我刚回来,水都还没喝一口呢!周扒皮都不会差饿驴,你比周扒皮还狠!”

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在,也不好再哼哼,只是甩开林成峰的手理了理衣服。

林希不认识,但看对方年纪大,忙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吴双只瞟了眼,又拿着勺子往她嘴里塞蒸鸡蛋。

林成峰介绍道,“媳妇,这是卫生队队长黄岐黄老,来给你看病的。”

说罢推了下黄岐,好似在催促他快点。

黄岐气呼呼地又瞪了他一眼,扭脸看到桌上小吴带来的饭盒时眼睛亮了亮。

林希一琢磨他刚才说的话,心里明白老人家还没吃饭,忙道,“黄老吃早饭了吗?要不将就吃点?这是小吴刚送来的。”

一听这话,黄岐脸色顿时缓和了些,笑着夸了句林希人美心善。但他没有去拿饭盒,而是清了场只留下林成峰一个人,又满脸严肃地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

“小姑娘,来伸手我把把脉。”

林希一看他就属于名老医生那种,连忙赶紧躺好,将手腕伸了出去。

两世为人,她比任何人都惜命。

黄岐仔细地把了几分钟,又让她坐起来,问了她一个月前哪里受伤,怎么伤的,吃了什么药,现在还有什么症状。

以前的事儿林希哪儿清楚啊,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大概讲了下。

黄岐眉头皱了皱,扒开她的刘海,看额头上疤都掉完了,新长好的皮肤略微粉些,一条疤痕隐藏在发间,倒不是很明显。

他伸手在伤口附近按了按,又沿着脑袋都检查了下,才说了几个动作让林希配合。

好一会儿,才露出个笑脸,嘱咐道,“小姑娘脑子外表看起来没啥大问题,动作能力、协调能力也都还好,等你这几天过了我开点药给你调理下,多养养就好了。”

林成峰不放心,追问道,“外边没有问题,里边呢?”

黄岐脸色一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华佗有那本事能打开脑子看看里边,你找他去啊?”

成功怼得林成峰闭了嘴。

林希算是看出来了,这黄老大概是对林成峰多有不满,才怨气这么重。

她刚想出言缓和下,就听黄岐又幽幽叹了口气,道,“听说国外已经有了开颅手术,还有种机器可以拍片子看到脑袋里面,啧啧。”

话里满满的都是羡慕、惊奇和遗憾。

林希懂这种感觉,就像是别人都行别人都有,但是自己没有的那种羡慕嫉妒恨!

黄老说的那种机器,她猜测大概率是CT机或者核磁共振一类的,她没学过医,不清楚这些东西的发展史,按照时间线来算,应该是差不多。

林希在心里默默道,再等些年吧,再等几十年国内也有了,也可以做顶尖的手术了。

她仰起头甜甜地笑了笑,露出小巧的酒窝,拉着林成峰的衣袖安慰道,“我没事了,你要是不放心,等过些年国内也能拍片了,咱们也去拍一个。”

又冲黄岐道,“他就是有点不放心,麻烦黄老了。”

黄岐呵呵了两声,咕哝了句‘还没个小姑娘懂事’,又冲林成峰翻了个白眼才拿筷子夹着包子吃起来。

“回来的路上车坏了,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耽搁了一晚上,都饿死我了。”

林成峰也没再说什么,端过蒸鸡蛋拿着勺子舀了要喂媳妇。

还有外人在,林希自然不好意思让林成峰喂,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指了指勺子示意要自己吃。林成峰不让,固执地要喂她。

黄老啧啧两声,跟看猴戏似地拿着包子围观,被林成峰推着赶了出去。

掩上门,林希抢过勺子自己端着饭盒把蒸鸡蛋吃完了,剩下的鸡蛋和红糖粥,全喂了林成峰。

吃完了饭,兰医生来查了房,了解到林希已经没事了后,才拿来几片药说她可以回去了。

林成峰收拾好饭盒,去交了钱办了手续。

他没直接回病房,而是去了队长办公室。

黄岐手里夹着烟正吞云吐雾,看是他笑着瞟了眼,调侃道,“真是老房子失火了,你刚才那不值钱的样子,真该让你的那些兵看看。诶,之前郝政委给你介绍的那些,比你媳妇漂亮的,身段好的,高挑的,你看都不去看,怎么就突然结婚了?”

林成峰要去掐他的烟,“上次体检医生不是说不让你抽烟吗?怎么又抽?”

黄岐忙伸手躲开,抱怨道,“那些毛头小子的话能信?我背药方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等着投胎呢!你别管,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就剩这点爱好了”

又抽了两口,终究是抵不过林成峰吓人的眼神,讪讪地在桌子上摁熄了烟。

林成峰缓了下神色,坐到对面椅子上问起林希的病情。

黄岐挥了挥手把烟雾散开一点,道,“我刚才仔细检查了,你媳妇伤的位置和程度,按正常来说不死也得成傻子,她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就像我刚才说的,表面上看已经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要继续观察着,定期回访,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找我。她年纪小,来例假疼痛这事儿要看是原发性的还是继发性的,有些生完孩子就好了,对了,平常多注意补补气血,给她弄点好吃的,瞧那小脸白的。”

想到林希昨晚疼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林成峰的脸色又变得深沉黝黑,心尖尖都跟着一痛,道,“每个月都要这样疼吗?除了生孩子还有其他药能治吗?”

黄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记住一个生孩子?人家小姑娘才十八,你呢,都三十了,比人家大了一轮呢,也好意思老牛吃嫩草?你俩是不是已经同房了?”

林成峰被这问题弄得不自觉握了握拳,老脸一红,难得有点扭捏地摇了摇头。

过了几秒钟又目光闪烁着看过去,“要是同房,对她身体会有不好的影响吗?”

黄岐调侃地挑了挑眉,跟个老狐狸似的,不正经的样子逗得林成峰脸色越来越红。

他古怪地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丢过去。

林成峰拿起来翻了翻立马反扣在桌上,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黄岐咦了声,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是看你平时跟木头一样,才拉下老脸给你搞来的这东西。诶,林成峰,作为一个医生,我很认真地问你,跑过马吗?正常不?”

林成峰从一个小战士成长到团长,军旅生涯十几年,平常在一起糙话也听得多,自然知道黄岐问的是什么。

他没打算回答,脸色不自然地把书揣在兜里就准备走。

黄岐忙拉住他,从另一个兜里又掏出几个小小的纸袋子递过去。

林成峰不知道是什么,接过去扯出里面的东西看了下,是黄黄的塑料样的半透明小袋子。

黄岐忙一手按住,“这东西有四个型号,我估摸着给你选了几个大号的,你看看能不能用,要是不合适你再跟我说。袋子后面有说明书,记得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你媳妇现在不适合怀孕,等过两年脑子确认没有问题了再说吧,这期间可别胡来。”

说罢挥了挥手,说这几天在军区医院都没怎么合过眼,嫌弃地让林成峰快滚不要影响他回去休息。

林成峰手忙脚乱地把东西都揣进裤兜,逃也似地给他关上了门。

回到病房,林希挽着吴双的手准备一起回了,也不要林成峰送,让他直接上班去吧。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简单,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件小事,就成为了好朋友。

林成峰不放心,只让吴林先回了团部,他自己非要送她回去。

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林希也没再跟他争。

路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昨天的输液瓶,拉了拉林成峰的衣角,“昨天输液的那个玻璃瓶,能不能给我们带走啊?我看那瓶口小,上面还有橡胶的塞子,灌满热水不怕倒出来。”

林成峰马上去问了护士,护士说这东西卫生队多,直接给了他三个。林希要来帮着拿,他没让,自个儿跟提手榴弹似地提着。

这个点正好是上班高峰期,就算三人走的是偏僻小道,也难免遇到从家属院过来的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军人,看了手挽手的林希和吴双一眼,不知道谁才是团长媳妇,就笑着冲林成峰道,“林团长,这是送嫂子回去啊?”

林成峰点了点头,指着他冲林希介绍,“这是我媳妇林希,这是团部后勤处的侯处长。”

侯处长立马明白了谁才是正主,道,“嫂子这是从卫生队回来?”

林希笑着回道,“刚来,有点水土不服,输完液已经好了。昨天多谢红霞姐给的菜了,改天来家里吃饭。”

侯处长和煦地客气了下,“你红霞姐没事就爱倒腾地里,以后想吃什么去摘就是,不要客气。”

又聊了几句,才分开。

林成峰有些诧异,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家属们这么熟了。

林希给了他个白眼,道家里的青菜难道是白来的?还不是全靠她的厚脸皮。

又小声聊起侯处长这个人,不愧是做后勤的,为人平和又好沟通。

路上又遇到几个人,也有点不大敢认谁才是团长媳妇,但没好意思问,只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经这么一出,部队里算是都知道林成峰娶了个年轻的小媳妇,还带了个绝色的小姨子。

到家后,林希被逼着在床上躺了一天,期间吃喝拉撒都是吴双在管。中途红霞带着孩子来敲了门,给她送了十个鸡蛋。又有桂花带着几个嫂子来探病,算是让她在家属院的交际圈又更进了一步。

她没啥好招待的,就抓了之前买的糖出来。

中午饭是青菜粥配鸡蛋,吴双不会生煤炉子,就拿电丝炉煮的。

经过好吃好喝的调养,林希第二天起床后又恢复了生龙活虎,强烈表示已经好了,不想再喝粥了。

于是早上三人终于吃上了煎蛋面。

林成峰临上班前,特地给她多加了件衣服,又嘱咐她晚上别忘了要去政委家吃饭。

林希嗯嗯应了,把他推出门才去帮着吴双挑衣服。

因为担心前天种的苗子,她俩准备去坡上看看。

吴双的衣服都有点高调,林希挑了半天没有挑出满意的,幸好两人身量差不多,就把自己新一点的衣服找了身出来,让她换上。

吴双本是扎的马尾,看林希扎的辫子,又拆开重新编了两个小辫子,乍一看,真跟姐妹花似的。

两人兴起对了下生日,发现都是五七年生人,林希生日是三月初一,吴双是二月初二,大差不多一个月。

算起来,吴双应该是姐姐了。

换上好刷洗的塑料拖鞋,林希拿了把镰刀放进背篼,打算顺路给兔子割点草。

吴双忙道,“宝,我来背。”

林希挥了挥手,“没事,宝,这个不重。”

最后还是吴双抢赢了。

两人说说笑笑手挽手出了家属院,一路有几个军嫂笑着打招呼,又站着聊了几句。

几人难免问起吴双的身份,林希不想说得太清楚,只说是姊妹。

到了坡上,跟做活儿的军嫂都打了招呼。有些不是很清楚她怎么病的人,顺嘴问了下她身体好了没。

林希嗯了声,搬出一样的说辞,“前几天刚来,可能有点水土不服,现在已经好了。”

红霞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好似有话要说。在她旁边的一个军嫂先一步道,“嫂子,我男人是一团二营长李树国,我叫槐花,和红霞姐是老乡,地也挨着的,嫂子想吃什么去我们地里随便摘。”

又看着吴双,“这妹子长得真俊!”

林希笑着聊了几句,又介绍了下说是姊妹。

她实在是不想被八卦,聊了几句就准备走,被红霞拉了下,“嫂子,我正准备一会儿去找你呢,你新种的苗子昨儿晚上不知道被什么野物祸害了,怕是不成器了。我家里还有点玉米种,要不你拿去重新点?”

林希一听厚脸皮捡回来的苗子被毁,急得立马小跑着去了地里。

果然,本就不大的玉米苗被踩进了泥里耷拉着,显然是活不了了。红薯叶子也齐刷刷掉了好多,但比玉米苗状态要好一点,养养应该还能再发出来。

她抬眼看了下周围其他家的地儿,都没事儿。

这就怪了,没道理野物只冲着她一家祸害啊!

吴双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番,小声嘀咕着这踩的印子四四方方,不像是什么野物的脚印。红薯藤的叶子也边缘整齐,不像是嘴巴啃的,更像是刀削的。

林希皱着眉头去扒拉了几窝,仔细拿手量了量,认同地点头。

两人小声讨论了几句,都觉得整块地被破坏得毫无章法,又没有斩草除根,看起来更多的像是在拿苗子泄愤。

林希气得怒火中烧,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结果眼前一黑差点晕倒,靠在吴双身上缓了会儿才好。

红霞忙跟着扶住她,劝道,“嫂子,我一会儿把玉米种拿来,现在补点迟是迟了点,也能长。”

林希摆了摆手,说这不是补不补点玉米的问题,而是被人暗戳戳欺负到头上拉屎的问题。

这明晃晃是针对她的报复或者警告。

整个家属院要说表面跟她有仇的,目前好像就只有一个人。

她冷眼把坡上的人都看了一遍,最后盯住刚到的两个女人。

这不是贾妮和她大嫂王招弟么!


今天是两人要去县城采购的日子。

因为早上不用去看连队出早操,林成峰抱着媳妇不想动,也跟着起得晚了些。

第一次大早上的在一张床上醒来,两人刚开始都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林成峰先拿了衣服去外边穿,林希捂着被子笑了会儿才关上门换好长袖长裤。

炉子的火昨晚已经灭了,她想着要出去,现在生火也浪费,便将就暖水瓶里的水洗了脸,决定早饭就去县里吃。

梳好头发,收拾完,看了下表已经八点钟。

林成峰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窗边,轻笑着低下头,凑近了道,“来,照照镜子。”

他的声音实在是有点魅惑,眼里又是戏谑。林希不争气地被逗得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去拿了挎包,都没敢整理就慌忙先出了门。

她以为两人要走着去,结果在门口又看到了那辆吉普车。

开车的是个小战士,看起来和林希差不多大,好像就是昨天在门口跟林成峰嘀咕的那个。

那人先打了招呼,“嫂子好,我是团长的勤务员吴林,你叫我小吴就行。”

吴林跟了林成峰两年,算是了解他的,不管是住团部值班室还是家属院,从来没晚于七点半出门的,所以今天他也是七点钟就等在了门口,没想到等了这么久。

他不敢催,只是心里好奇。

林成峰可是有个外号叫‘活阎王’,不仅对手下的兵训练狠,对想凑上来的女的也狠,他就没见过几个不怕他们团长的。这嫂子看起来真小,可能还没有他大呢,瞧刚才惊慌出来那模样,这小脸都气红了,怕是刚被训了一顿。

顿时,他有些同情林希了。

看到她笑着从挎包里摸出几个糖递过来,他忙伸手接了,心里想着这嫂子人还不错,都说吃人嘴短,一会儿他得想法子劝解下他家团长。

正琢磨呢,就见林成峰沉着脸出来了,眼神瞟向他手里的糖。

他忙道,“嫂子刚给的喜糖,祝团长和嫂子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林希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先上了车。林成峰嗯了声,跟着坐到了后排。

吴林没揣摩出他的这句嗯是什么意思,也没敢看林成峰上翘的嘴角,一溜儿烟钻进了车里准备开车。

为了缓和气氛,他一路上自说自话,绞尽脑汁地想着最近听到的趣事。

说了半天没有人接茬,一瞟后视镜,就见小嫂子趴在窗子边看外面的景色,他那把政委头发都熬白了才解决终身大事的团长,正伸开双臂虚扶在后面,不时还跟老父亲似的小声劝说着小心。

小吴吓得一颤,心想这还是他那活阎王的团长吗,该不会出去一趟被掉包了吧!

手一抖,车子就在路上来了个大甩尾。

小吴急忙往后看,待对上林成峰那杀气逼人的眼神,他竟猛地松了口气。

这种让人倍感压力的感觉,果然还是他那个原装的团长。

林希以为是自己害得小吴分了心,忙端正坐好。

林成峰看起来正襟危坐,暗地里却勾着她的手指。

很快车子到了金鸡县城。

说是县城,其实也不大,只有三条主街。

国营饭店、供销社这些都在一条街上,挨着不远。

靠边停好车,几人先去饭店吃了早饭,一人一碗肉丝面。吴林本是吃了早饭的,一进去就嚷嚷着要改善下口味,也跟着混了一碗。

吃了饭,几人先去了供销社。

里面布局跟代销社一样,也是一圈的老式柜台,分区域摆着日常要用的东西,只是要大很多,种类也多很多。

靠墙是一排的货架,上面密密麻麻放着货品。

林希揣够了钱,又开了车,本着家里要用的东西尽量不要找别人借的原则,拿着昨晚写的清单来了个大扫荡。

先选了大铁锅和小炒锅、砂锅,又买了厨房用的铝盆和搪瓷盆、菜刀、篾刀、镰刀、剪刀这些器具。

烧水壶是天天用,她觉得铝的没有铁的好,便选了铁的,只是有些重。

没有看到洗衣粉,就多买了几条肥皂,难得来一次,又补了刀纸、香皂、洗头膏、汤碗、面碗、喝水的茶杯、床单被套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大、小泡菜坛子都买了两个。

她今天还是没有带袋子,只能让售货员拿包点心的纸给她包了一斤盐巴,又包了些辣椒面、八角、桂皮这些调料,干姜和干蒜也都要了两斤。

林成峰背着手,跟在她后面,时不时给她捋一下头发,偶尔在她询问的时候发表下意见,没见一点不耐烦。路过卖镜子的柜台,他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的胳膊,林希立马买了个镜子,还挑了个大的。

又订了一百个蜂窝煤,最后一算账,需要九十七块钱,还要十张工业票、布票等其他的票。

店里其他买东西的人大都盯着林成峰,想看看他的反应。

只因这些钱普通工人要几个月才能挣到,很少会有人这么舍得。

林希也有点心疼,但想着这些东西能用很久,都是必须的,才狠狠心把一卷钱拿出来仔细数着,又将那叠票递给林成峰,示意他来数。

林成峰没动,给售货员指了指架子上的几双女式塑料凉鞋。大红、大绿、大黄,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他前不久听吴刚抱怨过,说李云霄的媳妇买了一双这种凉鞋,逗得家属院好些女人都想要,他也被桂花烦了好几天。

林成峰觉得别人有的,他媳妇也得有。

“媳妇,你看喜欢哪双?”

林希小时候见过这种类似的塑料凉鞋,除了丑,还硬、磨脚、容易臭。再说了她以前习惯穿运动鞋,穿过来后习惯了穿布鞋,确实是对这塑料凉鞋无感。

林成峰却没看出她眼里的嫌弃,很是积极地拿了双大红色的蹲下去要给她试穿。

她媳妇脚白,穿大红的肯定好看。

大庭广众的,他又穿着军装,林希被围观得有些囧,忙扯住他的肩膀,见扯不住,直接拽住了他的头发,跟着蹲下去小声道,“我不喜欢这凉鞋。”

说罢暗地里掐了他一把,挤眉弄眼地摇了摇头。

林成峰眼眸里的光暗了暗,看出她是真不喜欢,只得将凉鞋还了回去,又拉着她去看其他的鞋子。

还有那么点小委屈。

选了半天,林希嫌小皮鞋太贵,又嫌凉鞋太丑,最后只买了双塑料拖鞋。

林成峰又让售货员拿了盒蛤蜊油。

加起来正好九十九块钱。

数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林希才把钱票都递了过去。

售票员下意识地去看林成峰,见他没有反对才去开票入账。

林希却突然喊道,“等等,等等。”

售票员忙走了回来,“怎么啦,是不要了?”

只见林希指着货架底部的一个金属东西,急道,“那个是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售票员又去看了眼林成峰,才弯腰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个小电丝炉。

直径大概只有二十多厘米,外面是金属铁皮,里面是一圈圈弹簧样的金属丝,带着个插头。

这东西林希小时候在老家见过,插上电煎个蛋煮个面什么的很方便,比烧柴火或者蜂窝煤快多了。

她有些兴奋地将炉子抱在手里,“这个多少钱?”

那售货员脸色有些不好,“这个炉子五块钱,我先跟你说,它可耗电啊,要不也不会一直摆在这里卖不出去。”

林希不清楚部队里电费贵不贵,双手紧紧抱着炉子去看林成峰,表面上征求他的意见,眼神却亮晶晶地就差说‘我想要我想要’。

难得见她对一个东西露出喜爱,林成峰跟着眼底也透出笑意,忙不迭地让售货员一起开票。

小吴跟了半天,这会儿算是才明白了新嫂子的家庭地位,默默地跟着他们团长一起装车。

装完车,几人又去了对门的国营副食品店。

这地儿林希没啥特别想买的,就看林成峰发挥。

他拿票买了十斤水果糖,一包鸡蛋糕,几瓶白酒,花了差不多二十块钱。

结完账,又去猪肉柜台看了看,只有没肉的扇子骨和一副猪大肠。

林希忙扯了扯林成峰的衣角,表示都不想要。

林成峰却是没走,跟柜台里的人说了几句,就见他进屋提了个盖着布的篮子出来。

那人揭开给他们瞄了眼,里面有大概三四斤肉,还有几根棒子骨。

给了钱票,小吴先把东西提到了车上。林希又拉着林成峰回了供销社,买了个小的带盖的土陶罐子,准备装猪油。

等上了车,她才指了指那肉篮子,问怎么回事。

林成峰道,“每天部队的车都要去下面的农场拉菜,今天一早郝建国先来预留了。”

林希给他点了个赞,“真棒!”

路过邮局的时候,林希让车停了下。

她想给老支书报个平安,结果被告知电话不能直达,要七拐八拐地转线,一分钟的通话费都能买斤肉了。

她想着反正也没什么急事,还是拍电报好了。

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干巴巴地拼凑了四个字。

平安勿念。

林成峰写的。

拍完电报出来,隔壁就是农技站。

站里的技术员也年轻,看林希认字又认真挑选种子,还慷慨地拿出了一些新品种让她试试。

试试就试试,林希毫不客气地都收进了挎包。

满满当当塞了一车,回去的时候都十二点了。

小吴麻利地帮着卸了车,林希要留他吃午饭,他摇了摇头,表示今天食堂炸丸子,他从昨天就开始期待了。

说完待林成峰点了点头,他才跟撒手的兔子一样,窜上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林希笑了笑,要去帮着归置东西,林成峰不让,只让她站边上指挥。

天气有些热,他脱了衬衣只穿着背心,露出了遒劲有力的胳膊,搬着坛坛罐罐好似一点都不费劲。林希忍不住去摸了摸,惹得他把她也抱起来转了一圈。

林希咯咯笑着抱住了他的脑袋,待停稳了才伸出指头抹了把他额头的汗水,又沿着鼻梁一点点向下,点在了他的人中,轻轻挠了挠。

林成峰被勾得火起,眼眸里泛起一丝幽暗,知道她是故意的,便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林希不满地叫了声,他当没有看到,放下她就继续搬东西去了。

“哼!”

林希瞪了一眼,嘱咐他把今天买的坛坛罐罐都洗了沥水才进厨房去点火生炉子。

大铁锅她先没动,只把小铁锅用碱面洗了,又掺水煮了一遍,切了篮子里买回来的一小块肥肉开始开锅。

开完锅,又拿温水洗了两遍,将昨天三娘给的青菜薅了一小把放锅里,炒了下倒掉,又把锅洗干净放到了一边。

炉子上换上烧水壶,她把篮子里的肉和骨头都拿了出来。肉是猪屁股上的,有点肥,在这个年头算是上好的。

肉有点多,一天肯定吃不完,她便把肥肉都切下来准备熬成猪油,油渣用来炒白菜,棒子骨就炖个汤,里面再放点芋头还是什么。

白菜和芋头她都没买,但去哪里找,她已经想好了。

剔完肉,肥肉占了一大半。

林希把烧水壶拿下来,倒热水将肥肉洗了两遍,才倒进刚才开好的小炒锅里,加上一碗热水,慢慢炼油。

很快,屋里就飘出一股香味儿。

炼好油,装进已经沥干水的罐子里,盖好盖子放在一边的台子上。

油渣单独拿碗装了,放到堂屋桌上。瘦肉也将就底油炒了个八分熟,大部分拿碗装了放外面去,只留了一小部分在锅里,直接加水烧开放挂面和青菜。

有肉、有菜、两人都吃了个肚圆。

吃完饭,洗完碗,看时间还早,林希准备去种菜,拿出今天买的锄头才想起来缺少把儿。

这个时候的农具都是只卖铁的部分,木制的把儿都是自己回家砍树削的。

林成峰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扫了她的兴,穿上衬衣揣上篾刀准备去后山砍两棵小树回来。林希想跟着,被凶了一顿才不情不愿地留在了家里。

她一个人确实无聊,又不大想去睡午觉,想了想干脆拿出昨天买的针头线脑和布,开始缝布袋。

怕针脚不密装粮食的时候漏出来,还前前后后多缝了两遍。虽说有点丑,翻过来也看不大出来。

洗好袋子,又拿开水烫了一遍晾好。

外边太阳有些大,林成峰还没回来。

她在院门口转了一圈,回屋拿出今天买的两个白茶杯,用开水烫后倒了开水冷着。

又等了好一会儿,林成峰才回来了,肩上扛着一捆柴,里面还插着两根干掉的小树干和篾刀。

林希忙要去接,他摇了摇头,侧过身子把柴放进了厨房,扯断野藤做的绳子沿着灶边码好。

林希皱着眉嘟囔了几句,掀起他的背心看了眼伤口,见没被拉扯到才把水杯端了过来,硬灌了半杯。

“你伤还没好呢,弄什么柴啊?”

“趁我今天有空,就先弄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可不能上去,那里面有野物,会伤人。”

“我又不傻,没有柴烧我不知道烧煤、烧电啊? ”

林成峰抹了把头上的汗珠,笑了笑脱了衬衣搭到凳子上,只穿着个背心坐到门口开始修砍树干,不时拿着锄头和镰刀比对位置大小。

林希放下杯子,拿了凳子支着脑袋就在边上看他。

认真干活儿的人魅力总是大的,她不时摸摸他的胳膊肘,心想他要是去种庄稼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很快锄头和镰刀的把儿都弄好了,两人立马拿去后院试了试,还挺好用,就是有点粗糙硌手,林成峰拿砂纸又打磨下才开始翻土。

林希拿了今天买的种子,正研究着要种哪些,就听前院传来敲门声。她去开了门,见是小吴,跑得一头的汗。

“嫂子,团长呢?”

林希往后院指了指,小吴跟猴儿一样窜了进去,她刚走回堂屋,就看到林成峰已经大步回卧室重新拿了件衬衣,边走边穿。

“部队里有事儿,我去处理下,你下午就在家歇着,种子等我回来再点。”

估计是真急,两人出了门就跑起来。

林希还没问出口的话自然都憋了回去,想了下,好像没听说七五年天塌过啊!既然不是天大的事儿,那在她这儿就都不算事儿。

估摸着林成峰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她将昨天提鸡蛋的篮子拿出来,倒干净了,锁好门又去了金鸡村。

大中午的,也没有遇着什么人。

她先去了昨天的那个乱石屋子,没有找着人,一个路过的婶子给她指了三娘家。

三娘正在屋檐下筛草木灰,见到她忙招呼着坐,又说她定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正准备下午给送去呢!

林希表示不着急,她是来还篮子的。

三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给她倒了水,水里好似泡了什么草药,看起来颜色有点黄。

林希道了谢,好奇地蹲在边上,看了半天,认出筐里的东西好像是土豆块儿。

见她看得稀奇,三娘边筛灰边道,“这是春土豆,拿草木灰拌了再种防病。妹子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没种过地。”

林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是没种过地,但我觉得种地很有意思,很想种。”

三娘道,“第一次听说种地很有意思的,吃商品粮不比种地好啊!”

林希摇了摇头,“民以食为天,我觉得种地是天大的事儿,如果没有种地的人,商品粮也没处来啊!”

三娘又看了她两眼,觉得这小姑娘的想法有些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林希突然想到村里人都种地,肯定有现成的苗子,她没必要自己去育种啊。

她刚将想法说出来,三娘就又笑了,“妹子要什么苗子?这都立夏了,要种什么怕是都有点迟了。”

林希不在乎迟不迟,能长就行,就她那手艺她也不希望能大丰收。

拗不过她,三娘筛好草木灰,又拿了几斤土豆种出来,还顺带赠送了一包草木灰。

林希顺便说了想再换点青菜和能放的芋头土豆什么的,如果家里有晒干的菌子她也要。

三娘倒是大方,提了篮子,又拿了两个草帽,一人戴了一个,拉着她去了旁边的自留地,让她想吃什么菜随便摘。

林希不客气地扯着小白菜,三娘顺手掐了把空心菜给她放进了篮子。

“今年的藤藤菜长得好,家里吃不完,你多拿点去。”

空心菜又叫藤藤菜,不管是凉拌还是清炒都好吃。

林希有些眼馋地盯着地里,厚脸皮道,“三娘,能不能给我点藤藤菜的根,我拿回去栽地里能多掐几次。”

“行,反正多着呢!”

说着,三娘又带土扯了一大把放到了篮子里,嘱咐她拿回去后先放到阴凉处,不能大中午去栽。

林希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忙点头。

又在地里转了转,看到四季豆、豇豆和黄豆已经开始爬架了,辣椒和番茄也有了一二十厘米长,巴掌大的南瓜的叶子就混在旁边的草丛里。

她那眼神实在是太馋,又可怜巴巴,三娘想起之前育苗的地里还剩了点不好的苗子,便指了指,说她要是不嫌弃的话都捡去。

林希忙不迭地凑过去挨个翻看,有豆类、番茄和辣椒。

都是用肥球育的苗,被丢弃的是出苗率不是很好的,有的只出了一小根,有的没有出。

她不嫌弃,将出了苗的,不管是什么苗都拣了放篮子里。

捡完了起身捶了捶腰,眼睛跟雷达似的又四处扫了一遍,发现旁边玉米地的沟里还丢了一堆肥球,好像是玉米苗。

翻捡了一遍,这些苗除了长得小点,出苗率低点,也没啥其他毛病。

三娘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种玉米的时候挑剩下的,你要就拿去。”

看她捡的东西太多,就先将篮子提了回去,换了个空篮子过来。

林希拢共挑了三十来窝,摆得整整齐齐。

三娘见她那宝贝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

“今年别人给了我家些红薯种,说是新品种收成高长得快,我家那口子非要留一些地出来种红薯,就把剩的苗给了别人。这都是挑剩下的,你拿回去的时候种宽一点,每行中间再种一行土豆,这样套种收成高一点。”

林希别的没听到,就听到有红薯,算了算时间,双眼放光,“三娘,红薯苗有多的吗,能不能给我点?”

三娘一愣,没想到她连红薯苗都要。

终究拗不过她,笑着摇了摇头带她先把篮子提了回去,又拿了镰刀背了背篼,去了另外的地。

红薯是埋在地下育苗的,等出苗长到一定程度才割了扦插栽种。这会儿地里密密麻麻的苗子已经被割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点。

三娘一手拽住红薯苗,镰刀手起刀落刷刷刷割了两把放到背篓,“这个红薯叫什么六十天,你拿回去先栽着试试。”

东西太多,都是苗子又不能压着放,三娘就把她定制的小背篓和篮子取了来。

又帮她再挑选了一番,有些大概率长不大的苗子就直接丢了,层层叠叠按照空隙在背篼里放了两层,还摘了些树叶丢在上面,怕晒坏了。

她的那些菜,就用篮子提着。

师傅们抬了东西,跟着她一起回去。

林希走在前面,但她精力没有师傅们好,不一会儿就被嫌弃了,落到了后面,甚至一个师傅还顺手把她的背篼单手提着带走了。

就是昨天问她进村找谁的那个大叔,也是王三娘的老公,人称王三叔。

待她好不容易爬上去,在大门口没有见到师傅们,找哨兵问了一嘴,得知已经给她先送进去了。

刚说完,就见王三叔他们已经拿着扁担和绳子出来,准备去抬第二趟。

林希打了个招呼赶忙跑回去开了门,大的东西她搬不动,就先把背篼端了进去。

好在他们这个院子在最里面,平常没有什么人来,院门口摆这么多东西也不显眼。

把换的干菌子放桌上,土豆种和草木灰放地上,三娘给的青菜放到铝盆里,只把藤藤菜的根和蔬菜苗拿出来放在洗衣槽里,放了水又拿了个簸箕遮住。

玉米苗她喷了点水,就在背篼里没拿出来,放在了厨房背阴处。

等了会儿,师傅们才把剩下的东西抬来了吗,又按照位置给她摆好。

结完尾款送走师傅们,看了眼天色,太阳已小了些,估摸着四五点了。

她掩上院门,兴致勃勃拿出锄头去了后院,准备规划栽种。

只是不管怎么算,好像地都不大够。

喔嚯,苗捡多了!


林希将信封又装回随身的挎包收好。

大约是心里有了底,再加上这几天没睡好,不知不觉地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自然不知林成峰几次偏头看她,眉宇间难掩郁色,完全不像他之前表现的那样淡定。

只要她一会儿不动弹,他就担心得悄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探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了。

以他在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在睡觉还是嘎了,可他就是不放心。

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别人骂他是不祥之人,说他逮谁克谁。

自从收到林西受伤的消息,他就在心里问过自己,难道真是因为他克的吗?若林西没有跟他订婚,是不是就不会变傻?

可惜没有人给他答案。

林成峰痛苦地捏紧了方向盘,猛踩油门冲出一段距离才渐渐慢下来。

释放了心里的压抑,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不管怎么样,既然答应了林爷爷的临终托付,他就会好好待她一辈子。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希感觉嘴角痒痒的有什么东西,瞬间一激灵惊醒,正对上林成峰那不安乱串又强装镇定的眼神。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车门已经打开。

林成峰站在门边,在她震惊的眼神里就这么把手指缩了回去,想了想又伸回去在她嘴角上擦了擦,“快下车,我们吃了午饭再走。”

林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的动作,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刚醒,脑子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想不通他俩啥时候这么熟了?

又一想,反正都结婚了,她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借机看时间,把他的手腕扯了过来。

数了数指针,下午一点二十分,怪不得太阳都火辣辣的。

他们早上大概十点左右出发,已经开了三个多小时。

林成峰摩擦着刚才擦过她嘴角的手指,任由她拉着,进了挂着国营饭店牌子的老旧房子。

他们来得太晚,厨房里的师傅已经收拾完睡午觉去了。好在因为是赶集天,锅里还有没卖完的豆花饭。

两人也没啥可挑的,很快吃完饭,又去上了个厕所。

林成峰要了个小勺子去洗,林希想了想从挎包里掏出零钱,去找服务员结账。

早饭是林成峰给的,午饭再让人家给好像有点不合适。两人虽说已经扯证,到底还不熟,之后到底能发展成啥样也未可知。

结果服务员告诉她,除了钱,还要粮票。

林希翻了翻,兜里的粮票只有几张,斤两都不合适,只能可怜巴巴地等着林成峰回来补了粮票,两人才一起出去。

上了车,他将兜里的钱票都摸出来递了过去。

林希忙伸出双手来接,眼里都是问号。以为是刚才结账的事情,忙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有钱,爷爷给我留了钱的。”

林成峰嗯了声,将网兜里的罐头拿了一个出来,边开边道,“结婚了不都是媳妇管钱吗?我身上就这么多,家里的回去再给你。”

这是想交付全部家当了?

林希想说不合适,又想起两人结婚证都有了,既然他想继续娶,她也觉得可以试试,再矫情地划清界限好像也没啥必要。

大不了,等有机会她也想法子找个工作挣钱就是了,不让他吃亏就行!

“这······也行吧!”

林希笑着收了钱票,小心地叠好放进挎包,又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才接过勺子和罐头。

心里是极满意的,连她不是很喜欢吃的水果罐头都觉得好吃了,甚至心情很好地主动聊起天来。

也是想仔细了解下林成峰这个人。

“那警察为啥要送你点心和罐头啊?我听他叫你连长,你们是不是认识?”

林成峰嗯了声,拿起地图看了几眼才启动车子,边转方向盘边回复她,“他是我之前带过的兵,后来回去当了警察,恰好就在北城。”

原来是曾经的下属啊!

想到林成峰的身份,又想到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林希嘴里的橘子瞬间不香了。正含着的那块,一时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咽。

“那你能收礼吗?这算不算收礼?”

林成峰没说话,只给了她个眼神自己体会。

“应该是没关系吧?”林希心虚地哦了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拿勺子舀了块橘子肉递到他跟前。

“你要不要也吃一个?”

林成峰本不要,看着她递过来的勺子和亮晶晶的眼神,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低头咬进了嘴里。

车子晃悠了一下,林希吓得惊叫,“你跑偏啦!”

“咳咳!”

林成峰一把回正方向盘,车子晃悠了下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生生呛了好几声才咽下橘子,一张脸憋得通红。

与此同时,因为车子的晃动,罐头里的水洒了出来,有一些就洒在他的裤子上。

林希最烦东西沾在身上,特别是糖水什么的,又粘又招虫子,恨不得马上换掉衣服才好。

她忙不迭地道歉,盖好罐头盖子放到一边,又掏出手绢要去给他擦。

刚碰到他裤子,林成峰屁股立马往边上歪了下,带着车子又是一个偏移。

林希没系安全带,慌乱下想去拉他的衣服稳住,没成想直接被他按住了头,正好趴在他腿间,鼻子被撞得又酸又痛。

好在车速不快,路上也没有其他车,车子晃了下就刹停了。

林成峰吓得心脏漏跳了半拍,不敢直接扶起林希,生怕碰到了她之前的伤口引起更严重的脑伤。

他手心都浸出了汗,小心地拍着她的脑袋,摸了摸,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刚才被一按又一撞,林希只觉得脑子有点晕。过了几秒钟才直起身子,摸了摸鼻子见没有出血才气鼓鼓地嘟着小嘴,柳眉微皱,瞪了他一眼,又打了他一下,“怎么样怎么样,你说怎么样?你按我头干什么?”

他胳膊太硬,倒硌得她手疼。

林成峰理亏,边给她殷勤地揉着额头,边小声地解释道,“刚才车子乱晃,我是怕你又撞到头,才想着先按过来保护的。”

“呵!”林希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车子为什么晃你没点数啊?”

林成峰被噎住,小麦色的皮肤又泛起一丝红色,还往边上移了移屁股,用眼神示意了下他的裤子。

林希后知后觉地发现水渍的位置有点尴尬,怪不得刚才她去擦的时候林成峰反应这么大。

但她脸皮厚,还是倒打一耙,“怎么啦?我好心给你擦裤子,不行吗?还是说你的裤子是金子做的?不能碰?”

林成峰有被怼到,算是看出她这精气神是真没有事。

啧啧两声,心里一横,拉过她的手就按到自己腿上。

“碰,你是我媳妇,有什么不能碰的,来,你来!”

林希只是嘴上王者,真刀真枪摸上去的瞬间,只觉得脑子里哄地一声有什么炸开,接着又似灌满了沸腾的浆糊,让人面红耳赤迷迷糊糊。

好似她手下摸的不是裤子,而是烫人的火石。

偏她的小胳膊小腿又干不过人家,想甩又甩不开,只能任由他钳子般的大手捏着。

最后只得哼哼唧唧求饶,嚷嚷着手疼。

林成峰闻言松了些,并没放开,而是把她手拿起来细看,又摸了两下吹了吹。

林希闭了嘴,缩到车门边可怜兮兮地假装看外面。

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不是都说以前的人保守吗,为啥她遇到的这人会动手动脚?

还,这么会撩?

虽说两人已是夫妻,她也不反感,但这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一下子也吃得太好了!

要命啊!

林成峰也发觉自己有点过了,摸了摸她的脑袋,确认她没有真生气后才又启动车子。

目不斜视地开了会儿,才悄悄瞟一眼,发现小丫头已经没心没肺地把头磕在窗子上,手伸出去正在抓风玩儿。

他不自然地挪了下屁股,又伸手扯了扯裤子,默默在心里嘀咕了句什么。

长途赶路总归是无聊的,特别是坐车的人,除了睡觉好像没啥事干。

林希再次醒来的时候,眼见太阳都落山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嘴角,没有口水才放心地伸了个懒腰,问道,“我们到哪里啦?”

林成峰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看了眼窗外,道,“已经到了山阳市,还有一两百公里就到驻地。”

大约是开了一天的车,又没有怎么喝水,他的嗓子听起来都有些干哑。

疲劳驾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希忙道,“那挺快的!照这速度还要三四个小时吧?要不你歇歇,我来开一会儿?”

说完打了个哈欠,又扭了扭脖子,准备换座位。

林成峰扭头看了她一眼,好似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林希有些迷茫,没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难道按这路况条件,据说还有山路,一两百公里不是要开三四个小时吗?

直到林成峰问道,“你会开车?”

“我当然,不会啦!”

林希紧急眨巴眨巴眼睛,补救道,“我不是看你开得轻松嘛!听说开车就是一个刹车一个油门,再转方向盘就好了,你可以教我的!”

林成峰认真地看了她两眼,点了下头,“你要想学,以后慢慢教你,你肯定一学就会。”

林希嗯了声,不敢再提开车的事儿。

晚上两人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好在网兜里有一包点心,还有未开封的罐头,将就着垫吧垫吧。

上厕所自然也找不到地方,只能趁着夜色在路边解决。

差不多晚上十点,他们才到达部队的驻地金鸡县。

从县里到驻地山上,还要开二三十分钟的山路。

夜里的金鸡山黑黢黢一片,有些冷,远处不时电闪雷鸣,好似要下雨了。

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纵使披着林成峰的外套,林希还是接连打了两个寒颤。

林成峰体贴地伸出右手抓住了她的左手,只留了一只手操控方向盘。

林希惜命,吓得又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把他的右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大哥,夜深路窄,好好开车!”

林成峰尴尬地猛踩油门,惹得林希又叫着山路弯多,慢点,慢点。

很快车子到了部队大院,门岗检查了下才放行。

往里又开了几分钟,吉普车停到一幢灰白的四层小楼前。

楼前有路灯,能看出每层楼大概十来个房间,楼梯在中间,有点像学生宿舍,却要矮小及简朴一些,透着六七十年代特有的老式模样。

车刚停稳,二楼就有个房间开了灯,接着有人走了下来。

是个二三十岁的女人,方脸短发,长相耐看。

她扒在车边笑道,“嫂子,我是桂花。听小吴说你们今晚到,怎么这么晚呢?饿了吧,锅里温了水,一会儿下点面条将就下。”

林希不好意思道,“路程远,花的时间有点多。我们吃过了,大晚上的不用忙活了。”

林成峰跟桂花点了点头,下车绕过来帮林希开了车门。

又径直伸手抱她下来,跟照顾小孩似的将她披在身上的外套给穿好,仔细扣上扣子。

林希脸色微炯,眼神不停地瞄向桂花,示意还有其他人在。

林成峰面不改色地又给她紧了紧领口,从裤兜里摸出把钥匙放到她手里,“山上夜里冷,你先和桂花进屋,行李我来拿。二楼上楼梯最右边那间是我住的。”

山里确实冷,还起了风,林希很是识时务地点了头,接了钥匙跟着桂花先往楼上走。

楼道狭窄又昏暗,她们刚走上二楼,林成峰已经一手一个大包跟了上来。林希默默跟在他后面找到房间,打开了门上的挂锁,又开了灯。

屋子是个单间,只有十多平米,靠墙角放着张木床,床边摆了个木头的书桌和椅子,门边有个老式洗脸架,架子上放着脸盆和毛巾,还有块肥皂。

在床尾的墙上有个窗子,窗边摆了个齐腰高的柜子,上面放了个老式军用水壶和两个老式的铝饭盒。

桂花不知从哪里提了个暖水瓶过来,“嫂子,这热水晚上才烧的,你们泡泡脚,解解乏。”

林成峰道了谢,走过去开窗子。

林希本想给点啥谢礼,又想起俩人走得急,包里啥都没买。她只得弯了弯嘴角,摆出个笑脸,“好的,谢谢你啊,改天收拾好了再请你过来吃饭!”

桂花笑了笑,“不着急嫂子,我就住隔壁,有啥事叫我。那你们先收拾着!”

回去的时候还帮忙带上了门。

林希看了林成峰一眼,忍不住问道,“桂花是谁啊?”

林成峰已经支好了窗子, 正将书桌下的椅子拖出来。

“他男人是一营副营长吴刚,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儿就找她。你先坐着歇歇,我来收拾。”

林希点了点头,心里又泛起嘀咕。

对方男人官职比林成峰大,对她还这么客气,又是接人又是送热水的,等过两天她得好好去谢谢人家。

她边琢磨,边暗搓搓地拿手指在桌子上抹了下,又看了看。

嗯,很好,没有灰。

整个屋子非常整洁,林希默默给他又上了个分。

此时瞥见她动作的林成峰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下,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新脸盆出去了。

不一会儿,端了半盆冷水进来,将水瓶里的热水都兑进去。

“这盆是新的,你先将就擦擦。家属院每周二和周六才开放澡堂,平时要洗的话只有自己拿炉子烧水。”

又指了指,“洗脸架下面那个盆是干净的,可以洗脚。你洗完把水放着,等我洗完澡回来再倒。”

林希坐了一天车浑身疼,也不想再折腾,便点了点头。

林成峰见她听懂了,又跟她确认了一遍,才从柜子里拿了换洗衣服出来,又端起洗脸架上面那个盆,拿了肥皂出去了。

林希在屋里溜达了一圈将门拴上,仔细地将身上擦了两遍,换了干净衣服。

头发是不能洗了,只能忍到明天。

她本来想换睡觉穿的棉布背心,想了想还是掏出了长袖和黑色长裤,又从包里掏出双干净的布鞋当拖鞋。

收拾完,打开门准备去倒水,就看到林成峰已经换了件白色背心和军绿色短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正往走廊的晾衣绳上挂洗好的衣服。

遒劲有力的胳膊就这么露在外面,引得林希的眼神连连往他的腹部瞟,猜测会不会有配套的八块腹肌。

她不自然地咳嗽了声,正对上他的眼神。

夜色是最撩人的,两人难得的都有点尴尬,默契地别开了眼。

晾完衣服,林成峰把她洗完的水拿去倒了,又准备拿走她丢在柜子上的脏衣服。

里面还有林希换下来的贴身衣服,她自然不干,誓死想捂住,却没对方手劲大,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被装盆里端走,很快不见了人。

贴身衣物实在太私密,林希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在门口跺脚,脑子里不时闪过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心里止不住地吐槽,一个大男人,这么勤快干什么!

伴随着又一个炸雷,雨点终于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刚刚打开的窗户只有个老式的挂钩撑着,被吹得摇摇晃晃,撞在墙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林希连忙过去扒在窗沿,伸手去拉窗户,准备关窗。

大概因为风有点大,没拉动。

刚准备双手去拉,就感觉身后贴上来一具冰冷却灼热的身体。

大概他是用冷水冲的澡,手臂皮肤触感冰冷,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热气。

一瞬间,她想的竟是,林成峰的个头怕是有一米八。


心里想着事儿,她一整晚都在做梦,梦到被条巨蟒缠着,怎么都挣脱不开,醒来看到是被林成峰的胳膊压着了。

屋里黑黑的,她嘟囔着将他推开,起身想去上厕所。

林成峰立马醒了,拿过书桌上的手表看了下,才六点钟。

他又把人搂了回去,“媳妇,还早呢,再睡会儿。”

林希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放开,我要去上厕所。”

“哦,那你快点回来。”

林成峰听话地放开她,等她上完厕所回来,又把她缠住。

林希踹了下踹不开,干脆背转身继续睡,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就感到背后一空,林成峰起床了。

她躺下也没多久啊,林希忙转身拉过他手腕上的表看了看,才六点半。

“今天怎么这么早?”

平时不用盯部队出早操,林成峰一般都是陪她睡到七点才起来的。

林成峰边穿衣服边道,“今天两位领导要走,我要早点过去。你再睡会儿吧,我看一会儿有没有时间给你带早饭回来。”

说罢揽过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辗转亲了一会儿。林希也有些不舍地摸了几把他的腹肌,直到把他摸得又开始大喘气才停手。

她也没再睡,披了件外套下床,边说边去了厨房,“你先等等,别走。”

等林成峰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她手里拿着两个装着泡菜的罐头瓶子。

“林副政委昨天说要带一罐这个泡菜回去吃,你一会儿给佟副司令也拿一罐,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要是佟副司令不要,你就都给林副政委吧。”

这事儿有点出乎林成峰的意料,他脸色变了变,又定定地看了林希一眼,眼底有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昨晚两人闹到半夜,也没来得及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儿显然也不是说的时候。

直到被林希催了两次,他才伸手接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让她回去再睡会儿。

林希回亲了亲他,让他要是没时间的话早上就别回来了,她自己知道煮饭吃。

等人走了,她掩上院门,这次没锁死,只是把锁从里面挂了上去,林成峰回来的时候拿根树枝就能挑开。

大约是有领导在真的会忙,他早上果然没时间回来。

林希这个回笼觉睡到了快十点钟,要不是王艳红来敲门,她还不准备起来。

快速换了衣服,她才开了门把人迎进来。

“红姨,怎么这么早?”

一照面,王艳红露出个调侃的表情,似是意有所指,“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年轻人精神好,得注意劳逸结合。”

林希假装听不懂,淡定地要去给她倒水。王艳红让她不用忙活,指了指她的脖子。

“什么?”

林希有个不好的猜测,连忙回屋照了下镜子,果然看到脖子边上有块明晃晃的红痕,怎么来的简直是昭然若揭。

她刷地一下红了脸,又左右照了照,确定其他地方都看不见后才把衬衣扣到顶。

好了,遮住了。遮住了,就表示没有了。

慢悠悠晃到堂屋,林希假装随意道,“哎,昨晚有只大蚊子,怎么都打不走,看来得买蚊帐了。”

王艳红眉目噙笑,知道她年纪小脸皮薄,也没再继续取笑,只是将手里的土碗递了过去,“屋里有蚊子,晚上让成峰给你打吧。喏,我是来还扣肉碗的。”

林希的脸更红了,收了碗先躲去了厨房,等脸上红色消了些才拿了把青菜出去。


林希有些好奇地在边上看了看,还拣了个‘子儿’研究了下,发现是用陶瓷的碗底敲成的指头大小的小圆颗粒。

她不会这个,人家小孩也不带她玩儿,林希很有自知之明地拉了拉王铁的衣服,“铁蛋,你妈呢?”

王铁头也不抬,“不知道,大人们都开会去了。”

其他几个小孩也说,他们家大人也开会去了。

林希有些疑惑,这大中午的,整个村开什么会啊?难道是什么批判大会?

她有些担心,但来都来了,只好先等等看。

这一等,就等了好久。

林希没戴表,估摸着起码是有一个小时了吧,心里有点不放心,将王铁拉到边上说了来意,让他转达给他妈,自己就先回去了。

王铁大约也是玩够了,终于说让她等会儿,他马上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林希一想,多的都等了,她就再等几分钟吧。

没一会儿,王铁就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王三娘。

林希见她脸色阴沉满脸愤愤,也跟着皱了皱眉头,关心道,“怎么啦三娘?出什么事儿了?”

王铁和他的小伙伴看三娘这样子,先做一窝蜂散了。三娘喊了句让他慢点小心腿,才道,“还不是新来的两个知青,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来克我们的。那个小熊,就是那个男知青,在山上被蛇咬了,不知道怎么的县里革委会的人知道了,专门来人调查,说是有人举报我们故意放蛇咬他们,你说还有没有理?”

林希有些不敢相信,“故意放蛇?不会吧?这,县里也信?”

三娘翻了个白眼,“谁说不是呢,真是癞蛤蟆爬到脚面上,不咬人恶心死人。”

叨叨完,起身给林希倒了碗水,碗里还是泡的桑葚,味道淡淡的。

林希随口问道,“三娘,你家的桑葚是自己晒的吗?还挺好喝的。”

三娘自己也喝了一碗,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笑了下,道,“这个东西又不值钱,不是自己晒的还是买的啊!就是铁蛋上次摔伤腿那个坡上摘的,那一片的桑树都是我家的。”

看林希感兴趣,又道,“妹子要不要拿些回去,我晒了一包呢!”

林希道,“三娘家还喂了蚕吗?怎么种了这么多桑树?”

“咱们这山上,能种稻子的田少,不养点蚕换点钱怎么办,一家子都等着饿死!也算咱们这里气候争气,一年能养两季。”

林希想了想,问道,“三娘,现在桑树上还有桑葚吗?”

三娘看出她的想法,点了点头,“还有呢,妹子要是想吃新鲜的,直接去摘就是。对了,妹子怎么大中午来了?是有啥事?”

林希想起正事,赶紧将背篼里空的罐头瓶子和酒瓶子拿出来,“我找三娘换点水豆豉、豆瓣,还有上次你说的那个麦酱也给我整一瓶。家里的鸡长得有点快,要是有玉米茬子和糠也各来十斤。”

三娘利索地给她装了罐子水豆豉、豆瓣酱,都没收钱。麦酱还没有做好,就把瓶子留下了,说下次再来拿。

她家碾好的玉米茬子没有,看她那样子也背不动,就说等明天碾好了和糠一起给她送去。

能送货上门,肯定比自己背上去省心省力。林希忙道了谢,按价钱先把钱付了。

三娘又要给她菜,林希说之前的菜还没有吃完,再说她后院的小白菜也能吃了,就不要了。三娘还是给她摘了几个手掌那么大点的茄子,说是刚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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