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沙漠勘探项目”几个字被阳光晒得褪了色。
她眯起眼睛,远处祁连山的轮廓在热浪中微微扭曲。
“丫头,这不是闹着玩的。”
梁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烟草味,“上次有个北大高才生,进去三天就哭着要回家。”
穆雨转身,勘探队长晒得黝黑的脸上皱纹纵横,像被风沙雕刻过的岩层。
她递上准备好的文件袋:“我的申请材料。”
梁乐没接,只是盯着她瘦削的肩膀和手腕上凸出的骨节。
三个月前医院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似乎还在眼前,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眼里燃着他看不懂的火。
“那小子知道吗?”
他突然问。
穆雨的表情纹丝未动。
风吹起她束在脑后的马尾,露出耳后一道淡白的疤痕——那是张茗的指甲留下的。
她只是平静地重复:“我的申请材料。”
梁乐叹了口气,接过文件袋。
里面除了常规资料,还夹着一沓手绘的地磁异常图,精确标注着青海某处的坐标。
他眉毛跳了跳:“这是……您去年给我的样本产地。”
穆雨望向西北方,“我做了些推算。”
文件袋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梁乐想起医院里那个攥着矿石标本不松手的女孩,当时她眼里也有这种光,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见海市蜃楼。
“下周一集合。”
他最终说,“自己准备装备。”
穆雨点点头,转身走向公交站。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像道延伸向远方的裂痕。
收拾行李那晚,穆雨在书桌前坐了整夜。
台灯的光晕里,她摩挲着张伐送的那支万宝龙钢笔,笔帽上镶嵌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十七岁生日礼物,当时他说:“用它写下你的名字,总有一天会印在学术期刊上。”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穆雨没抬头,继续往登山包里塞野外记录本和压缩饼干。
脚步声停在门口,熟悉的古龙水气味先于人影漫进房间。
“你要走?”
张伐的声音比往常低沉。
穆雨扣好背包带,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抬头看了眼倚在门框上的男人,他西装革履的样子与这间简陋的出租屋格格不入,领带夹上的钻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嗯。”
她简短地回答,转身去收拾睡袋。
张伐突然大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