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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悔婚,阴鸷王爷破大防!姜姝宁萧凌川

漫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夫人得知姜丞相准备将姜瑶真抬为次嫡女,心中不悦。她面上不动声色,来到姜姝宁房中却沉下脸来质问:“你父亲说,抬真儿为次嫡女是你的主意?”“是,母亲。”姜姝宁平静地答道。“你糊涂!”姜夫人恨铁不成钢,“真儿自幼丧母,养在我身边,我难道没教导她大家闺秀的规矩吗?她和她那早逝的生母一个性子,恣意妄为,是个庶女也就罢了,若是成了嫡女,岂不让人笑话我们姜家没规矩?”“女儿明白母亲的担忧,只是如今三皇子求娶姜家嫡女,女儿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母亲就当帮女儿一次,同意抬瑶真为次嫡女吧。”“宁儿,你这是何苦?”姜夫人不解道,“三皇子母妃熙贵妃正得圣宠,他本人文韬武略,一表人才,是多少京城贵女梦寐以求的良婿。他想求娶你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你为何要把这...

主角:姜姝宁萧凌川   更新:2025-04-25 20: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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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姝宁萧凌川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悔婚,阴鸷王爷破大防!姜姝宁萧凌川》,由网络作家“漫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夫人得知姜丞相准备将姜瑶真抬为次嫡女,心中不悦。她面上不动声色,来到姜姝宁房中却沉下脸来质问:“你父亲说,抬真儿为次嫡女是你的主意?”“是,母亲。”姜姝宁平静地答道。“你糊涂!”姜夫人恨铁不成钢,“真儿自幼丧母,养在我身边,我难道没教导她大家闺秀的规矩吗?她和她那早逝的生母一个性子,恣意妄为,是个庶女也就罢了,若是成了嫡女,岂不让人笑话我们姜家没规矩?”“女儿明白母亲的担忧,只是如今三皇子求娶姜家嫡女,女儿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母亲就当帮女儿一次,同意抬瑶真为次嫡女吧。”“宁儿,你这是何苦?”姜夫人不解道,“三皇子母妃熙贵妃正得圣宠,他本人文韬武略,一表人才,是多少京城贵女梦寐以求的良婿。他想求娶你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你为何要把这...

《嫡女重生悔婚,阴鸷王爷破大防!姜姝宁萧凌川》精彩片段

姜夫人得知姜丞相准备将姜瑶真抬为次嫡女,心中不悦。
她面上不动声色,来到姜姝宁房中却沉下脸来质问:“你父亲说,抬真儿为次嫡女是你的主意?”
“是,母亲。”姜姝宁平静地答道。
“你糊涂!”姜夫人恨铁不成钢,“真儿自幼丧母,养在我身边,我难道没教导她大家闺秀的规矩吗?她和她那早逝的生母一个性子,恣意妄为,是个庶女也就罢了,若是成了嫡女,岂不让人笑话我们姜家没规矩?”
“女儿明白母亲的担忧,只是如今三皇子求娶姜家嫡女,女儿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母亲就当帮女儿一次,同意抬瑶真为次嫡女吧。”
“宁儿,你这是何苦?”姜夫人不解道,“三皇子母妃熙贵妃正得圣宠,他本人文韬武略,一表人才,是多少京城贵女梦寐以求的良婿。他想求娶你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你为何要把这天大的好事拱手让给真儿?”
“母亲可知,三皇子虽未娶正妃,后院姬妾的数量却比其他皇子的加起来都多?他还是春香楼的常客,那里的头牌都是他捧出来的。女儿若嫁给这样的人,往后哪有安宁日子可过?”
姜夫人叹息:“皇家最重子嗣,皇子哪有不纳妾的?你既在赏菊宴上得了太后青睐,今日拒了三皇子,也未必能避开其他皇子。”
姜姝宁眸光流转,笃定道:“母亲只需帮我这一次,其他的事,女儿自有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姜夫人追问道。
她摩挲着皓腕上的翡翠镯子:“自然是,求太后给我一道旨意。”
姜姝宁特地选了初五这天,带着一食盒亲手做的杏仁干酪饼,进宫拜见太后。
太后一见她便眉开眼笑:“哀家正念着你呢!自从赏菊宴上你指点御厨在七珍汤里加了陈皮,哀家这咳嗽生痰的毛病便不治而愈,真是省了喝苦药的罪!”
姜姝宁低头行礼:“能为太后分忧,是臣女的福分。”
太后笑着拉过她的手,低声问:“哀家听说熙贵妃遣人去相府提亲了,你可答应了这门婚事?”
姜姝宁心神微动,提亲果然是熙贵妃的意思。
她款款跪下:“臣女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臣女自知才貌平庸,配不上三皇子,恳请太后做主,让三皇子收回求婚贴。”
“这哀家可做不了主。若是坏了孙儿的姻缘,他会怪哀家这个皇祖母的!”太后神色慈祥,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姜姑娘,你还是起来吧,莫要让哀家为难!”
姜姝宁早就料到太后会拒绝。
她明白,自己虽治好了太后的病,得其喜爱,却还不足以让太后为了她去得罪熙贵妃和三皇子。
要打消三皇子娶她的念头,还需要一个更强有力的契机。
姜姝宁敛起眸中失望,顺从地站起身。
太后随即温声安抚道:“哀家那三皇孙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你若对这门亲事有异议,可当面与他说个清楚。正巧,他和几位皇子今日都来了,待会儿哀家安排你们见见。”
“臣女遵命。”
不多时,几位皇子便来到太后前殿行礼:“孙儿参见皇祖母,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笑逐颜开:“快快请起!”
她转向身侧的姜姝宁,向皇子们介绍道:“这位是姜丞相的爱女,姜姝宁姜姑娘。想来,在先前的赏菊宴上,你们也见过了吧?”
姜姝宁盈盈下拜:“臣女姜姝宁,见过各位皇子。”
“见过姜姑娘。”皇子们齐声应道。
姜姝宁不动声色地将几位皇子打量一番,发现除了萧凌川,其他皇子皆已到场。
“四皇孙怎么没来?”太后似是随口一问。
七皇子连忙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回皇祖母,四皇兄晚点到。”
太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我们便不等他了,先烹茶吧!”
太后让五名皇子落座,吩咐宫人准备茶点。
姜姝宁则侍立在她身侧,一同烹茶。
太后的茶艺堪称一绝,据说当年先帝便是饮了她亲手烹制的茶,这才对她一见倾心,力排众议,将她迎娶入宫。
如今的圣上虽非太后亲生,却自幼由太后抚养长大,对她这位母后极为敬重。
皇子们也对这位皇祖母十分孝顺,每月初五都会前来养心殿侍奉太后,陪她品茗聊天。
前世姜姝宁深居宅院,无事便潜心研习茶道,不知不觉间竟练就了一手精湛茶艺。
她冲泡的茶香气馥郁、滋味醇厚,连太后品尝后都赞不绝口。
这番称赞引得殿中皇子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她,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三皇子萧修湛的笑容最为意味深长。
这位向来被京城佳人追捧的皇子,想必误以为她今日特意来慈宁宫是为了见他。
姜姝宁对众人的注视视若无睹,神情专注地继续着手中的茶事。
两盏茶后,窗外突然传来异响,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竟直奔太后而来。
宫人们被吓得不知所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姜姝宁心中暗道: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闪身挡在太后面前。
前世,刺客冲进殿内,二皇子挺身而出,当场制服刺客,从此声望大增,几乎取代太子之位。
若能在这次刺杀中成为太后的救命恩人,事后向太后请求一道旨意,想来她定会应允。
说时迟那时快,刺客的剑尖即将刺穿姜姝宁单薄的后背,却被另一把利剑迅速挡开。
姜姝宁松了口气,回头一看,出手的竟不是二皇子,而是萧凌川!
他剑法凌厉,招招狠辣,逼得刺客毫无还手之力。
二皇子虽也提剑在侧,却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眼见刺客就要毙命于萧凌川剑下,太后忽然高呼:“四皇孙,手下留情,那是哀家的人!”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惊,唯有萧凌川神色浅淡,波澜不惊。
刺客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竟是太后身边的内侍。
七皇子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问:“皇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太后笑着安抚众人:“吓到各位皇孙,实在抱歉。哀家只是想试试哪个皇孙武艺高强,遂用了这个法子。你们虽是皇子,可却时常可能遭到算计,习武断不可荒废啊!”
皇子们连忙行礼:“是,皇祖母!”
姜姝宁这才回过神来。
前世她只知道此次刺杀并未伤亡,没想到竟是太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看来,太后是想借此试探哪个皇子会在危难关头护住自己。
难怪前世刺杀过后,二皇子会得到太后一党的拥戴。
可今生,救太后的却是萧凌川......
姜姝宁下意识看向萧凌川,正对上他尚未敛去的凌厉目光,那眼神中竟透着几分煞气,吓得她慌忙避开。
“让哀家始料不及的是,姜姑娘不会武功,竟在刺客冲进殿中时第一时间挡在哀家面前。若今日刺杀之事为真,姜姑娘便是哀家的救命恩人了。”太后轻拍着姜姝宁的手,笑意盈盈,“姜姑娘,你可要什么赏赐?”
姜姝宁敛了敛神,跪在太后面前,语气坚定:“臣女想要太后给臣女一道旨意,准许臣女的婚姻大事,由臣女自己做主!”

姜姝宁只觉得荒谬至极。
“四皇子何出此言?”
赏菊宴过后,整个京城人都知御史之女顾晚樱是皇后亲选的准太子妃。
她就算再不自量力,也不会蠢到在太子面前献媚邀宠。
萧凌川俊美的面容仿若笼上一层阴霾:“我见你在慈宁宫对太子百般殷勤,还以为你心存妄念,想攀上太子妃的高位。”
姜姝宁在心里冷笑。
原来在萧凌川眼中,自己竟是这般攀附皇权、厚颜无耻之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对她的误解似乎从未改变,深如沟壑,难以逾越。
“太子乃大邺储君,臣女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献上一张食补方子助他调养身子罢了。四皇子却将此解读为臣女觊觎太子妃之位,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你我不过数面之缘,为何四皇子对臣女的敌意如此之深?”
“敌意?”萧凌川眸光一沉,似有怒意翻涌,“你竟如此想?”
“难道不是吗?四皇子虽曾救臣女一命,却屡屡以言语试探,威胁臣女清誉。如今又对臣女一片好心横加揣测,这桩桩件件,不都是敌意使然吗?”姜姝宁冷冷看着他,直白地问,“不知臣女何错之有,竟惹得四皇子如此厌恶?”
前世她逼他娶自己,他厌恶她尚且能理解。
可今生,她分明从未主动招惹过他。
“你......”萧凌川似乎极为愤怒,“如此奇特的解读能力,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他懊恼地丢下这话,转身拂袖而去。
姜姝宁也被气得不行:“莫名其妙!”
萧凌川刚回到马车里,尚未落座,七皇子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问:“四哥,如何?姜姑娘对太子没那种想法吧?”
萧凌川脸上覆着一层寒霜,语气生硬:“她说只是出于善意,并非想当太子妃!”
“我就说嘛,姜姑娘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病秧子!我倒是觉得她对五哥......可能有那个意思。”
“你是说,她对五弟有意?”萧凌川神色骤然变得阴沉至极,仿佛暴风雨前的暗云压顶,令人心悸。
七皇子连忙讪笑道:“不过是我随口一猜,未必准的!姜姑娘的心思,谁能说得清呢?”
萧凌川一言不发,他垂下眼帘,长睫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车厢内光线昏暗,映得他侧脸轮廓愈发冷硬,晦暗不明的眼眸中藏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波澜。
姜姝宁也回到马车上,婢女冬梅已掩不住惊艳之情,啧啧称奇道:“四皇子那模样真是俊得没法说,奴婢活了这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
姜姝宁没好气道:“他也就那副皮相还能看一看!”
除了那张惑人的脸,萧凌川余下的一切——性情也好,心思也罢,皆是一团糟,半点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冬梅何等聪明,立时察觉到她话中的不快,试探地问:“大小姐似乎不太喜欢四皇子?”
“谁会喜欢他那样的人!”姜姝宁胸口似被一团火堵着,烧得她心烦意乱。
前世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她曾为那张皮相失了理智,痴心错付,甚至赔上了十年韶华和自己的性命。
如今想来,真是荒唐得不值一提。
“可他毕竟救过大小姐的性命......”
冬梅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厌他也好,怨他也罢,这份救命恩情她终究得还。
思及此,她定了定神,语气稍缓:“罢了,我们快些回府,过几日我得做些杏仁干酪饼,权当谢礼。”
“是,大小姐。”
姜姝宁回到姜府。
姜瑶真和姜夫人一起站在门口接她。
看她从马车上下来,带着太后赏赐的锦缎和珠宝首饰,姜瑶真眼中满是妒恨,脸上却笑意盈盈:“姐姐进宫怎么也不带妹妹一起?如今我也是姜家嫡女了,可以陪姐姐进宫了。”
姜姝宁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却轻描淡写:“我原是想邀妹妹同行的,可听秋月说,你一大早就与小公爷约好去城外骑马,想来是没空与我同往的。”
姜夫人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真儿,你与小公爷是怎么回事?你已及笄,怎能如此不知轻重,随意与外男走得那么近?”
言语间透着几分责备。
姜瑶真脸一红,扭捏道:“母亲想到哪儿去了?我与小公爷不过是切磋骑术罢了,哪有旁的念头!”
姜夫人却不放心,语重心长道:“真儿,你父亲正准备与熙贵妃商议你与三皇子殿下的亲事,你可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惹出什么乱子来!”
“知道了,母亲。”姜瑶真低声应道,语气虽乖巧,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与不屑。姜姝宁冷眼看着她那副既得意又羞怯的做作模样。
她的这个庶妹惯会施展手段,凡见过她的男子,无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前世,萧凌川那般醉心权势之人,竟也拜倒在她裙下,可见姜瑶真确有几分狐媚功夫。
今生,她无意再与他们纠缠,但愿他们能得偿所愿,不要再来祸害旁人了。
姜姝宁回屋后,冬梅悄悄溜到院子里,来到早已等候的姜瑶真面前,恭敬行礼:“二小姐。”
姜瑶真开门见山:“冬梅,姐姐今日进宫,到底见了谁,做了什么?”
“二小姐,大小姐带奴婢入宫,却没让奴婢跟着,只说去给太后送糕点。”冬梅低声回道。
“那你可知,姐姐心仪哪个皇子?”姜瑶真迫不及待地问。
三皇子分明属意姜姝宁,她却主动请父亲抬自己为次嫡女,将婚事拱手让出。
姜瑶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皇宫里还有比三皇子更值得嫁的皇子?
冬梅依旧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奴婢知道,大小姐最讨厌的皇子,应该是四皇子!”
“四皇子?”姜瑶真一怔,“他不是救了她的命吗?”
“千真万确!大小姐亲口说的!”冬梅压低声音,“今日回府的路上,我们还撞见四皇子。他警告大小姐别觊觎太子妃之位,两人因此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竟有这样的事?”姜瑶真追问道,“姐姐还说了什么?”
“她说,得做杏仁干酪饼给四皇子,权当谢礼!”
姜瑶真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原来姜姝宁最讨厌的人是四皇子。
那她这个做妹妹的,就帮他们牵红线,让他们做一对怨偶吧!

濒临死亡之际,姜姝宁似乎回到了十六岁意外落水的那一刻。
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呛进口中,窒息的感觉让她痛苦万分。
有人朝她游来,强有力的双臂托起她瘫软的身体,将她从水底带到水面。
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本能地紧紧抱住他。
那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世家贵女们都铆足了劲凑到皇子们跟前,只有她兴致缺缺走到荷花池边,却不慎一脚踏空,跌入池中。
是萧凌川救了她。
因这一救,她对他萌生了爱慕之心,从此便如同中了邪一般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不顾父母的劝说和反对,毅然决然嫁给他一个大邺最不受宠的皇子。
此时,看着这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清隽少年脸庞,姜姝宁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晦气!”
萧凌川:“......”
都快死了,竟还梦见自己和萧凌川初遇时的画面。
那可是她一生不幸的源头啊!
姜姝宁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母亲那张喜极而泣的脸。
“谢天谢地,宁儿你终于醒了!”
姜姝宁怔怔地望着母亲。
那张熟悉的面容肌肤光洁,银丝稀少,这是一张还未被岁月摧折的脸。
她的心猛地一震,意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她重生了!
泪水刹那间模糊了视线,她扑进姜夫人的怀里,泣不成声:“母亲......”
前世在景王府受尽冷落和折辱,她怕母亲担心,一句都未曾说出口。
如今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压抑许久的委屈顷刻间溃堤而出,她哭得不能自已。
“宁儿别怕,没事了!”姜夫人以为她受了惊吓,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幸好四皇子正巧路过荷花池,将你救了上来......”
姜姝宁一怔:“母亲,你说什么?谁救的我?”
“四皇子,你不记得了吗?”姜夫人语气更为温柔,“他亲自抱着你回了府,还怕你着凉,特地取了件衣服给你披上。这四皇子在皇宫里虽然不受宠,没想到行事竟这般细致周到。”
姜姝宁只觉得难以置信。
前世,萧凌川分明对救她之事避之不及。
救起她后,因顾虑男女大防,立刻将她托付给路过的宫中嬷嬷,并叮嘱对方绝不许对外泄露,态度冷漠疏离,急于撇清干系。
而今世,他竟亲自送她回府,特意在她父母面前留下细致入微的印象,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姜丞相来了。
“宁儿,你可还好?”姜丞相关切地问。
他在官场上雷厉风行,可在姜姝宁眼中却是个性情温和、疼爱子女的父亲。
多年来与姜姝宁的母亲姜夫人感情笃深。
唯一一次荒唐便是十几年前迷上了一名容貌美艳的歌姬,并将其抬进门当了姨娘。
后来那名歌姬难产而死,生下来的女儿便是姜瑶真。
姜丞相对嫡庶一视同仁,无论是姜姝宁、她的大哥,还是庶妹姜瑶真,他都不曾偏颇。
“女儿无碍,让父亲挂心了。”姜姝宁见他有些欲言又止,便道,“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宁儿,是四皇子救了你,虽然此事只有他和相府之人知晓,但毕竟事关你的名节。如果四皇子有意迎娶——”
“父亲,四皇子绝无此意。”姜姝宁急忙打断他的话,语气笃定。
前世若非她以名节相逼,萧凌川根本不会娶她。
被迫娶了她,他待她凉薄至极,在床笫之事上更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既然您说此事仅限于他与相府之人知晓,女儿的名节自然无虞。想必四皇子只是出于善意,我们只需送一份厚礼表达谢意即可。”
姜丞相点了点头,言语间有几分欣赏:“我跟你母亲都觉得,他此番行事十分周到,既救了你的性命,也顾及了你的清誉。”
听出父亲对萧凌川的赞许,姜姝宁淡淡道:“或许他只是想给你们留下好印象,以便将来可以迎娶相府其他女儿。”
姜丞相一愣:“你是说,他想娶的是真儿?”
姜姝宁不置可否。
萧凌川素来城府深沉,若他特意表现出恭敬周到,定是有意讨好。
姜丞相对这个可能性颇为满意,若能将庶女嫁给这位不显山露水的四皇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见见真儿,顺便让管家备份谢礼给四皇子。”姜丞相说着,起身离开。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姜姝宁如释重负。
今生,她终于能彻底斩断与萧凌川之间的牵绊。
才躺下不久,就听婢女冬梅说姜瑶真要来见她。
姜姝宁一想到前世她和萧凌川的种种,心里就一阵烦闷:“跟她说我身子还没好利索,让她改日再来。”
“是,大小姐。”
冬梅应声退下,不过片刻,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
姜姝宁抬眸望去,只见姜瑶真正从窗外探身而入。
她顿时眉心紧蹙,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姜瑶真看到她,立马大声道:“姐姐,快来拉我一把!”
姜姝宁面色清冷,站着不动。
若是从前,她见庶妹跳脱可爱,定要拉她一把。
可重生回来的她,却比谁都清楚,她的这个庶妹并非表现出来的这般天真无邪。
她身为姜府嫡女,自小被教导必须优雅端庄,气度得体;而姜瑶真则大不相同,她是庶女,又幼年失母,姜夫人对她管教素来宽松。
加之天性活泼外向,容貌又极为明艳,倒比身为嫡女的姜姝宁更惹人注目。
姜姝宁垂眸望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姜瑶真,一时间心绪翻涌。
相比之下,她的容貌仅能算得上清丽,性情又过于寡淡内敛,实在没有半分夺人目光之处。
也难怪前世她铆足了劲都走不进萧凌川的心里。
姜瑶真古怪地打量姜姝宁一眼,自顾自爬了进屋:“姐姐为何不见我?”
姜姝宁敛了敛神:“不知妹妹找我有何事?”
“爹爹说,要把我许配给四皇子,姐姐,你怎么看?”
即便重活一世,听到这话,姜姝宁心口仍不免泛起一丝酸涩。
她提醒自己,今生,萧凌川是她的准妹夫,而她也将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强打起精神,笑着说:“恭喜妹妹。四皇子虽不受宠,但毕竟是个皇子,妹妹若是嫁给他,日后定能享受荣华富贵。”
谁料姜瑶真却撅起嘴,明明眼中难掩得意之色,嘴上却故意道:“可我不喜欢四皇子!”

七皇子自然不希望她和四哥以外的皇子有接触,他还未想到借口推脱,姜姝宁就望向他的身后,欣喜地喊了一声:“五皇子!”
七皇子心中一咯噔,循声望去,果然见五皇子萧怀瑾正带着和煦的笑容朝他们走来。
“姜姑娘,原来你在这。七弟也在啊!”萧怀瑾笑着打招呼。
“五皇兄!”七皇子赶忙行礼,心里暗暗嘀咕,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臣女见过五皇子。”姜姝宁微微屈身施礼,态度温婉。
“姜姑娘无需多礼。”五皇子温声道。
五皇子萧怀瑾,与姜姝宁年纪相仿,生得俊朗周正,性情温润如玉。
其母族乃是江南望族,富甲一方,于朝堂之外自成一片天地。
前世萧凌川登基后大肆清洗宗室,唯有五皇子得以幸免。
想来许是因为五皇子并无夺嫡之心,不构成威胁,又因他母族家财帛丰厚,乃整个大邺国力的根基,萧凌川不愿与其为敌。
若是能嫁给五皇子,远离朝堂纷争,余生过平安喜乐的日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正想着,五皇子将几朵菊 花递给姜姝宁:“这是我方才采来的新鲜菊 花,请姜姑娘收好。”
在众多皇子中,就只有他一人按照太后的吩咐,有认真在采摘菊 花。
姜姝宁接过他手中的菊 花,心中对他更添了几分好感。
两人并肩而行,七皇子跟在他们身后,虽面露不悦,却无从插话。
萧怀瑾忽然问道:“姜姑娘,赏菊宴那日的杏仁饼,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那般香浓可口,我带回殿中给厨子们品尝,却始终做不出那天的味道。”
姜姝宁一愣,尔后莞尔:“五皇子也喜欢杏仁饼?不如改日我做些杏仁干酪饼给您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五皇子听后眉眼舒展,面露欣然之色。
“无妨,臣女平日里闲来无事,以做糕点为乐。”姜姝宁自然而然地答道,心中暗想着,反正她也要为萧凌川准备,不妨一同做好了。
“如此,便有劳姜姑娘了。”萧怀瑾温润一笑,心中甚是欢喜。
太后站在窗边,将不远处正谈笑风生的二人收入眼中。
她轻声对身旁的嬷嬷说:“哀家的这个五皇孙真是有福气,竟入了姜姑娘的眼。”
嬷嬷面露欣慰:“如今熙贵妃盛宠加身,想嫁给三皇子的京城贵女多如过江之鲫,姜姑娘却能淡然处之,实在难得。看得出五皇子也对姜姑娘颇有好感,太后娘娘今日可谓功德圆满了。”
太后的目光飘向远处神色沉郁的萧凌川,神情复杂:“姜姑娘未必能如愿以偿啊。”
嬷嬷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惊诧:“太后是说四皇子对姜姑娘也......那太后打算帮哪位皇子?”
太后微微一笑,话语间隐含深意:“再看看罢。”
若今日的刺杀为真,那萧凌川和姜姝宁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希望这两人都能得偿所愿。
只是眼下,他们的心意各不相同,最终结局如何,恐怕只能交给命运了。
众人回到殿内稍作歇息。
太后身边的嬷嬷将姜姝宁花篮里的菊 花洗净,用以烹茶。
少顷,菊 花茶端了上来,殿内众人皆有些口渴,纷纷端起茶盏饮用。
太子略一迟疑,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却忽然咳嗽不止,原本苍白的脸庞更显病态。
“太子可是旧疾犯了?来人,快把太子的药拿来!”太后一声惊呼,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侍从立刻奔出殿外取药,太子强撑着身子,竭力维持着储君的体面。
姜姝宁望着太子虚弱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悯。
这个太子自幼身体孱弱,前世,他登基不久更是重病缠身,皇位被萧凌川与萧修湛觊觎,最终引发了夺嫡之争,导致二皇子和六皇子丧命。
今生太子若是能平安康健,这大邺江山定能稳固太平,避免生灵涂炭。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开口提醒道:“太子殿下身子虚寒,这菊 花茶太过阴寒,恐怕不能多饮。”
“是哀家思虑不周,忘了太子身子虚寒,本不该给你喝菊 花茶的。”太后脸上掠过一丝愧色,没想到这区区花茶竟会让太子如此难受。
“皇祖母不必自责,”太子虚弱地笑了笑,“孙儿每月都十分期待初五这日,不仅能见到皇祖母,也能见到各位皇弟,心里十分高兴。”
这话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心酸,可几位皇子神情依旧淡然,无动于衷。
姜姝宁看得出,他们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感情却相当疏离。
她主动开口道:“臣女恰好知道一个温补的方子,或许对太子殿下的身子有所裨益。殿下若不嫌弃,臣女这就写下来,殿下每日服用,不出半年,定能见效。”
太子闻言,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那便有劳姜姑娘了。”
太后吩咐人备上笔墨纸砚,姜姝宁提笔写下了方子,很快一张纸上便密密麻麻地罗列出诸多食材。
前世,她嫁给萧凌川,经常用这些食材为他调理身体,十年间,萧凌川的体质逐渐增强,其中少不了她的功劳。
太后接过这张方子,发现竟是一张食谱,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欣慰:“本以为会是些苦涩的药方,没想到竟全是补身的食材。这上面写的八珍糕哀家殿里正好有,待会让太子带些回东宫。”
“谢皇祖母!”太子眼中一亮,竟露出了喜色。
姜姝宁这才意识到,太子的生母皇后与太后之间素来不和,导致太子少有机会感受到来自皇祖母的关爱。
看来这八珍糕于他而言,不仅仅是食物,更是稀罕的温情。
她不由得心生感慨,偌大的皇宫,虽然表面光鲜亮丽,但亲人间的关系如此疏离冷淡,竟不及寻常百姓家来得温情浓厚。
离开皇宫后,她乘马车回姜府,不料路上竟被人拦了下来。
随行的冬梅急忙下车查看,紧接着神色紧张地回到马车里。
“大小姐,是四皇子殿下!”
萧凌川,怎么又是他?
姜姝宁心生恼意,却不得不下车见他。
萧凌川容貌出挑,即便穿着不华贵,站在街道中依旧十分惹眼,惹得路人频频偷瞥。
姜姝宁有些恍惚,不知前世的自己是不是被这张过分好看的皮相迷惑住,才跟中了邪似的非他不嫁。
她收敛心神,微微屈膝行礼:“臣女参见四皇子。不知殿下拦下臣女的马车,所为何事?”
“我只提醒你一句。”萧凌川敛眉注视着她,声音低沉,“太子妃之位不是你能肖想的!”

姜夫人将太后赏赐给姜姝宁的首饰分成两份,给了两个女儿。
又命府中绣娘将锦缎裁成两套衣衫,一套朱红如火,一套水绿如波,分别送到姜姝宁与姜瑶真手中。
姜姝宁瞧着那套朱红裙衫,忍不住轻笑出声:“母亲莫不是弄错了?我从不穿这样艳丽的衣裳,这该是给瑶真的吧?”
姜夫人却笑着说:“哪错了,就是给你的!你瞧瞧你,衣柜里尽是些素淡颜色,偶尔也该换上鲜亮的衣衫,衬得人更出挑些。”
“女儿要那般出挑做什么?”
前世她虽曾暗暗羡慕姜瑶真被萧凌川青睐,却从未想过效仿她的穿着打扮。
她始终坚守自己的风格,即便一生未能赢得他的心,也不肯妥协分毫。
今生,她决意不再与他纠缠,更无需迎合他的喜好,穿上那些艳俗的衣裳。
姜夫人却不依,拉着她的手劝道:“你既将三皇子的亲事让给了真儿,也该好好打扮一番,为自己觅一门好姻缘!”
说着,她从妆匣中取出一支雕工精致的金钗,轻轻插 入姜姝宁的发髻。
姜姝宁本想告诉母亲自己有意与五皇子结亲,可转念一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还是先按下不提。
她摘下这过分招摇的金钗,正巧姜丞相步入房中,面色阴郁。
姜夫人急忙迎上前:“老爷,熙贵妃怎么说?”
姜丞相目光落在姜姝宁,沉声道:“熙贵妃不同意这门亲事,说三皇子看中的是宁儿本人,而非姜家嫡女的名分。即使抬真儿为次嫡女,他也不愿娶。”
姜姝宁闻言一怔,下意识攥紧手中的金钗。
那日赏菊宴,她分明看出三皇子对姜瑶真有意,如今已经将姜瑶真抬为次嫡女,他为何仍执意要娶自己?
是熙贵妃的授意,还是初五进宫那日,他果真对自己生了心思?
一想起三皇子看自己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以及对自己说的那句直白的话,她便觉一阵寒意袭来,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不,让她嫁这种举止轻浮的男子,她宁可一辈子留在姜府做个老姑娘!
“父亲,女儿已有心仪之人,不愿嫁给三皇子!况且,女儿已经在太后那求了懿旨,女儿的婚事自己做主!”
姜夫人自然舍不得勉强自己的女儿,对姜丞相道:“既然他不愿娶真儿,那我们就把婚给退了吧。”
姜丞相面露难色,沉声道:“这是在驳熙贵妃面子,若将来宁儿嫁给其他皇子,少不了被熙贵妃针对,往后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啊!”
“那可如何是好啊?总不能逼宁儿嫁过去吧?”姜夫人愁眉苦脸道。
“退婚之事,须得三皇子亲自向熙贵妃开口。”姜姝宁道,“父亲,先别急着答复熙贵妃,女儿自有办法。月神节将至,女儿记得,往年这时候,陛下都会宴请大臣及家眷入宫赏月,对吗?”
姜丞相点头:“不错,就在十五那日。”
“到时候,带上瑶真一同前往吧。女儿要当面和三皇子说清楚!”她转向姜夫人,“母亲,那件朱红裙子挺漂亮的,改一改给瑶真穿吧。”
姜夫人忙应道:“好,我这就让绣娘按瑶真的尺寸改。”
“谢母亲!”
她就不信,再次见姜瑶真这般艳丽夺目的佳人,三皇子还能无动于衷。
到时候,他定会改变主意!
姜瑶真院子里,秋月匆匆来报:“二小姐,不好了!冬梅说,三皇子执意要娶大小姐,哪怕您已被抬为次嫡女,他也不肯娶您!”
姜瑶真闻言,脸色陡然一沉,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在地。
“赏菊宴上,三皇子对我青睐有加,还特意托人送来一幅红裙女子的画作,分明是动了心!姜姝宁不过进宫一趟,他便移情别恋,定是她故意勾引了他!”她咬紧牙关,恨意在胸中翻涌,“还在爹娘面前装出一副大度模样,要把婚事让给我,简直虚伪得令人作呕!”
秋月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问:“二小姐,您打算怎么办?”
姜瑶真冷笑一声,眼中狠色渐浓:“她既坏我姻缘,我又怎能让她好过?我要她嫁给自己最不喜欢的四皇子,还要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月神节前一日,姜姝宁在后厨里忙得不可开交。
她虽有意与五皇子萧怀瑾结下良缘,可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单独相见终究不妥。
至于萧凌川,那个前世伤透她心的四皇子,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更遑论私会。
明晚萧凌川与萧怀瑾都会赴宴,正是兑现承诺的好时机——将亲手制作的杏仁干酪饼送给他们。
杏仁干酪饼刚出炉时,姜瑶真来了。
“姐姐看起来好忙啊,需要我帮忙吗?”
姜姝宁看她发间朱钗摇曳生辉,身着一袭华丽长裙,一看就不是来干活的样子,便淡淡婉拒:“不必了,我与冬梅足以应付。”
姜瑶真也不坚持,她佯作好奇地凑近瞧了瞧那堆刚出锅的杏仁饼,然后看似无意地经过冬梅身侧,将一包东西悄然塞进冬梅袖中,随即转身离去。
姜姝宁浑然不觉,随手拈起一块杏仁饼尝了尝,确认味道无可挑剔,便吩咐道:“冬梅,去取两个食盒来。一个用花梨木雕的,另一个随便拿个旧的即可。”
冬梅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两个食盒回来。
姜姝宁俯身细选,将形状饱满、色泽诱人的杏仁饼小心翼翼放入花梨木食盒,还特意铺上一方素净的丝帕,再轻轻合上盖子,动作间透着几分珍重。
而那旧食盒里,她只随意丢进几块边角残缺的饼,很是漫不经心。
冬梅在一旁瞧着,忍不住问:“大小姐,这两个食盒是要送给谁的呀?”
姜姝宁转头朝她眨了眨眼,笑意清浅:“等明晚你便知晓了!”
冬梅没问出答案,只得悻悻退下,转身去找姜瑶真复命。
“二小姐,大小姐不肯说哪个食盒是给四皇子的,这药该怎么下?”
姜瑶真冷笑道:“既如此,两个都下!明日月神节,我再设法让她与四皇子独处。”
她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
她倒要看看,三皇子得知她与那不受宠的四皇子传出丑闻,还会不会娶她!

姜姝宁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那妹妹喜欢谁?”
“自然是三皇子!”姜瑶真振振有词,“三皇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不像四皇子,孤僻沉闷,除了那副皮囊外毫无可取之处,哪能与三皇子相比!”
姜姝宁攥紧手心,心中冷笑。
她竟不知道,原来姜瑶真竟是这般评价萧凌川。
既然不喜欢他,前世为何嫁了三皇子,还跟他拉拉扯扯,纠缠不休,上演偷情那种令人不齿的戏码?
谁不知道四皇子是京中最俊美的高岭之花?
人人都想攀折,偏他却不近女色。
姜瑶真分明高兴得很,专门过来寻她,也不过是炫耀她被四皇子看中而已。
这般口是心非的性子,与城府极深的萧凌川倒是绝配。
“妹妹放心,凡你所求,皆会成真!”
“谢姐姐,借你吉言!”姜瑶真眉开眼笑。
姜姝宁这话并非刻意讨好姜瑶真。
若她没记错,过几日,便是太后的赏菊宴。
姜瑶真以一支独创的舞蹈技惊四座,夺得了各皇子们的青睐。
宴会结束后,三皇子和四皇子分别遣人来相府提亲,两人都想求娶姜瑶真。
得知四皇子想求娶姜瑶真,姜姝宁便以自己清誉已被他毁为由,要求姜丞相做主将她许配给四皇子。
姜丞相爱女心切,怕她受委屈,遂将她许配给四皇子萧凌川,而姜瑶真则被指婚给三皇子萧修湛。
自此,萧凌川便恨毒了她,此后长达十年的婚姻里未曾给过她一丝温情。
......
皇宫的赏菊宴请帖如期而至。
表面上是赏菊,实际上京城的世家贵女都心知肚明,这场宴会是皇家为皇子们挑选合适的妻妾准备的。
前世,姜姝宁因倾慕萧凌川,放弃了才艺展示。
今生她不想再为了一个错的人,错过自己真正的良缘。
赏菊宴前一日,姜姝宁在后厨里忙碌,精心制作了十几盒杏仁干酪饼,叮嘱下人将它们装进食盒。
她自知才艺平平,琴棋书画皆不出众,也不像姜瑶真那样能歌善舞。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厨艺。
前世萧凌川对饮食极其挑剔,又因幼时不受宠,身子落下不少病根。
为了帮他调理身子,她在厨艺上下了不少苦功夫,不仅做得一手美味佳肴,还能将食材精心搭配成有益身体的食补药膳。
今生,她想凭借精湛的厨艺,为自己谋得一桩好姻缘。
赏菊宴当日,姜瑶真身着大红锦裙,头戴金簪,妆容精致,宛如盛开的牡丹。
姜姝宁则一袭浅绿色长裙,只佩戴珍珠项链和木簪,显得素雅而温婉。
马车载着姜家两姐妹抵达皇宫。
赏菊宴的奢华果然名不虚传。
御花园中,稀有珍贵的菊 花竞相开放,浓郁的花香弥漫四周。
太后在众宫女搀扶下款款而来,她慈祥和蔼,衣着华贵,即便年事已高,双眼依旧神采奕奕。
环视了一圈世家贵女,太后满意地笑着说:“哀家以为御花园的花已够美,没想到各位姑娘竟比花更娇艳动人!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赶紧进殿用膳吧!”
“谢太后!”世家贵女们争先恐后地跟在太后身后,姜姝宁听到太后轻咳了一声,喉间似乎有痰声。
看来待会得提醒宫人们,莫要将她做的杏仁干酪饼给太后吃,以免加重她的痰症。
世家贵女们被宫人引至偏殿抽签,以确定才艺展示的先后。
等她们回到大殿时,皇子们已然落座。
大邺皇子个个相貌俊朗,器宇轩昂,而四皇子萧凌川无疑是皇子中容貌最出挑的一个。
他身上带着异族血统,五官深邃俊美,面容线条硬朗,相得益彰,惹得贵女们频频朝他那个方向张望。
就连说他“除了那副皮囊外毫无可取之处”的姜瑶真也忍不住偷偷看他。
姜姝宁目不斜视地往席位走去,忽然察觉到有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循着目光看去,竟撞上萧凌川那双深邃的桃花眸。
她一惊,立刻垂下眼帘,心跳如鼓。
尽管重生一世,与他四目相对她依旧会紧张。
前世他分明从未多看她一眼,今日为何这般紧盯着她看?
不,这定是她的错觉。
落座后,姜姝宁感觉到大殿上气氛凝重。
一个厨子打扮的宫人跪在太后面前,拼命磕头:“太后息怒,小人疏忽,将那冰参炖煮太久,以至于味道太过苦涩,毁了一锅汤。是小人搞砸了这场宴会,小人愿意以死谢罪!”
太后神色阴沉:“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哀家怎能下令处死人?即便杀了你,也无法挽回七珍汤被毁的事实。”
听到这话,姜姝宁霍然起身,恭敬道:“启禀太后,臣女有法子让这汤恢复美味!”
话音刚落,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其中也包括萧凌川。
太后神色温和地看向她:“你打算怎么做?”
姜姝宁平静看向跪地的厨子:“敢问御厨大人,这膳房可有用盐水腌制过的陈皮?”
御厨连忙答道:“有。”
“请大人将适量的盐水陈皮放入这七珍汤中,再用烈火煮沸,可去苦涩。”
她话音刚落,侧旁便传来一道讥笑声。
席间一名贵女轻蔑地扫了姜姝宁一眼:“这位是相府嫡女吧?你可知,这七珍汤里的食材都是极其讲究,譬如天山冰参,龙珠贝肉,还有深海鲛鲨油等,个个珍稀,举世难寻。你若往里头添陈皮这等粗俗之物,岂不将这汤毁了?”
姜姝宁认得这位贵女,是御史之女顾晚樱。
顾御史跟姜丞相在官场上是死对头,两人的女儿自然也不对盘。
姜姝宁浅浅一笑,不卑不亢地开口:“盐水腌制的陈皮,并不影响七珍汤原有的味道。相反,其中的咸味恰能中和冰参的苦涩,让汤恢复鲜美。而且臣女刚刚听见太后娘娘轻咳数声,想必这汤虽然滋补,亦不见得完全适合太后。陈皮祛痰润喉,添之不仅无碍,还对太后身体有益,更显妥当。”
太后身旁的嬷嬷开口道:“姜姑娘果然细心周到,太后近日来确实久咳不愈,口中常生痰,本不宜在宴会上食用如此大补之物,但为了见诸位世家贵女,太后硬撑着出席。若这七珍汤加了陈皮能清咳祛痰,那可真是极好的。”
姜姝宁微微俯首,语气自信而谦和:“嬷嬷不妨让太后尝尝这加了陈皮的七珍汤。”
太后微微点头,露出几分期待:“来人,就照姜姑娘的法子一试吧。”
很快,膳房厨子依照姜姝宁的建议,将盐水陈皮加入七珍汤中,煮沸后用食盒端上殿来。
太后喝了几口,顿时觉得喉头一阵舒畅,那原本被浓痰堵塞的沉闷之感亦随之减轻。
又尝了几口,发觉汤里的苦涩确实没有之前明显,太后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转头望向姜姝宁,眼神慈爱:“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
姜姝宁款款行礼:“臣女姜姝宁,乃姜和之女。”
“原来是姜丞相的千金,难怪如此聪慧,小小年纪便懂得食补之道。”太后含笑问道,“不知你今日可有预备什么才艺?哀家甚想一观。”
姜姝宁恭敬地回话:“臣女学艺不精,只准备了一些杏仁干酪饼,原是想献给太后,但太后喉咙未愈,这等甜腻之物反而不宜食用。待太后痊愈,臣女再为太后亲手烹制一份。”
太后听后满心欢喜,笑道:“好孩子,哀家受你的心意即可。今日各位皇子有口福了,来人,将姜姑娘做的杏仁干酪饼送去各位皇子处。”
不多时,几位皇子案几上都多了一只精致食盒,内中整齐摆放着姜姝宁亲手制成的杏仁干酪饼。
众皇子品尝之后,纷纷赞不绝口:“从未吃过这般奶香浓郁的杏仁饼,别有风味,很是美味。”
萧凌川也缓缓拿起一块杏仁干酪饼仔细端详,桃花眸里却翻涌着汹涌的情绪,似在隐忍什么。

顾亦庭步来到萧凌川所在的酒席前。
他拱手一礼,朗声道:“在下顾亦庭,见过四皇子殿下。”
萧凌川斜倚在座上,手执杯盏,俊美无俦的面容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
他眼皮微抬,声线低沉:“顾公子有何贵干?”
顾亦庭身为御史之子,虽非显赫高门,但在朝中也算有些薄面,寻常皇子与他交谈时多半会客气几分。
可这位传闻中最为落魄的四皇子,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叫他心头微凛,不由生出几分怯意。
他暗自腹诽:姜家嫡女怎会钟情于这般冷漠之人?
莫非只贪图他这张脸?
想到此处,他对姜姝宁的印象又添了几分鄙夷。
定了定神,顾亦庭道:“在下受人之托,想请殿下移步荷花池旁的偏殿一会。”
萧凌川语气依旧淡漠:“何人相邀?”
顾亦庭不愿直言姜瑶真的名字,怕坏了她的清誉。
他目光一转,落在萧凌川身旁的食盒上,心中灵光一闪,笑道:“是送这盒杏仁饼给殿下的人。”
此言一出,萧凌川眼中寒霜似有消融之势。
他放下杯盏,缓缓起身:“荷花池边哪座偏殿?带路。”
“是,殿下请随我来。”顾亦庭应声,又想起姜瑶真的叮嘱,低声道,“那位姑娘特意嘱咐殿下尝尝她的手艺,不知殿下可曾吃过那杏仁饼?”
闻言,萧凌川唇边竟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还未尝过,现下便试试。”
他伸手掀开食盒,里面却是一堆碎得不成形的杏仁干酪饼,模样堪称惨不忍睹。
萧凌川脸色一僵,顾亦庭瞥见此景,也替他感到尴尬。
这姜姝宁的手艺竟如此不堪?
连给心上人做的点心都这般潦草,三皇子到底看中她什么?
顾亦庭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萧凌川沉默片刻,终是拿起一块碎饼送 入口中。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神色渐缓,阴霾尽散。
吃完杏仁饼,萧凌川便起身跟顾亦庭一起离开酒席。
不远处,秋月瞧见这一幕,急忙来到姜姝宁身旁。
她故作慌张,俯身在姜姝宁耳边低语:“大小姐,二小姐刚刚被三皇子骂哭了!如今躲着不肯回来,奴婢不敢惊动老爷夫人,您快去瞧瞧吧!”
姜姝宁一怔,蹙眉道:“怎会如此?”
“奴婢也不知详情,只听三皇子斥二小姐不自量力,竟抬出嫡女身份想做他的正妻,还让她别痴心妄想!”
姜姝宁心下一沉,暗道不妙。
今夜她本想撮合姜瑶真和三皇子的,没想到计划未动,这边已生波澜。
她顾不得细想,匆匆起身,随秋月离开酒席。
秋月引着姜姝宁来到荷花池畔。
姜姝宁脚步微滞,这里曾是她落水的地方,那日冰冷刺骨的记忆如影随形,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不安。
“瑶真呢?她究竟在哪儿?”她皱眉问。
秋月低垂着头,语气却故作茫然:“奴婢也不知晓,方才分明瞧见二小姐在这附近晃悠。”
她说着,眼角余光一瞥,忽然指向不远处一座偏殿,“大小姐,您瞧,那里有人影晃动,二小姐定是在里头!”
姜姝宁未起疑心,抬步便朝偏殿走去。
她推开那扇殿门,刚迈进殿里身后骤然传来“砰”的一声,木门竟被人猛地关上。她心头一紧,转身推门,却发现门板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锁死。
就在这时,偏殿深处传来一阵粗重的喘 息声,低沉而压抑,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姜姝宁猛地转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那道逐渐逼近的身影——萧凌川。
他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 红,眼尾湿红,步履虽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急迫。
“四皇子,您怎会在这?”
萧凌川目光灼灼地锁住她,嗓音低哑:“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我何时......”
姜姝宁话未说完,便见他又朝她靠近一步。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那抹诡异的红晕愈发显眼,呼吸急促得近乎失控。
她心念电转,猛然忆起前世新婚之夜,他饮下交杯酒后便是这副模样——他被下药了!
“殿下,您方才可是吃了什么?”她强压住慌乱,试探着问道。
萧凌川似也察觉自身异样,喉结滚动,眼底的炽 热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嫣 红的唇瓣上:“我吃了你送来的杏仁饼。”
杏仁饼?
姜姝宁脑中轰然一震,骤然想起秋月方才故意将她引至此处,又迅速关门离去的举动。
她瞬间明白过来——是姜瑶真算计她!
“殿下,我们中了圈套!若臣女所料不差,片刻之后便会有人推开这扇门,到那时,你我便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污名!”
萧凌川闻言,唇边笑意更深,带着几分玩味:“若果真如此,倒也未必是坏事。”
言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竟猛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俯身欲吻上她的唇。
姜姝宁早有防备,眼疾手快,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啪”的一声,在空寂的偏殿中回荡,格外刺耳。
萧凌川猝不及防,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竟敢动手打我?”
“殿下息怒!”姜姝宁强压住心中的慌乱,神情冷峻,一字一句道,“臣女此举是为殿下着想!若你我在此被人撞见,误以为苟且,殿下可曾想过后果?陛下最厌作风不检的皇子,殿下的处境本就艰难,若再添此污点,想翻身谈何容易?”
萧凌川被这一掌打得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嘲弄一笑:“我不在乎。还能有什么比眼下更糟?”
“殿下不在乎,我却不愿!”姜姝宁冷冷打断他。
前世她以清誉为筹码逼他娶她,换来的是十年冷落。
今生若以这般不堪、名节尽毁的方式与他牵连,下场只会更惨。
她绝不重蹈覆辙,此生,她要风风光光嫁给值得托付之人!
就在此刻,门外忽传来姜瑶真那故作柔弱的哭腔,细声细气却字字清晰:“姐姐方才在这儿走丢了,皇宫如此之大,她人生地不熟,还请各位好心帮着找找她吧!”
声音渐近,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分明是带人来了。
萧凌川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姜姑娘,看来你我已是瓮中之鳖,逃不掉了。”
殿门吱吱作响,眼看就要被推开。
姜姝宁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绝望如潮水般袭来......

第二日傍晚,姜丞相携夫人与两位女儿盛装入宫。
往年,姜瑶真身为庶女,鲜有机会踏足这等隆重场合,今夜却不同,她身着一袭朱红长裙,头上簪满精致的朱钗,映衬着她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庞,竟比在场诸多世家贵女还要夺目几分。
宴会上,灯火辉煌,丝竹声不绝于耳,世家公子们目光频频投向她,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慕。
御史之子顾亦庭倚在席间,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抹朱红吸引。
他低声问身旁的妹妹顾晚樱:“那位女子是谁?我怎从未见过?”
顾晚樱闻言,冷哼一声。
她素来瞧不上姜家这对姐妹,如今见自家兄长竟对姜瑶真生出兴趣,心中更是不悦,语气也带了几分尖刻:“姜家的庶女罢了!这几日为了攀附皇子,硬是被抬了身份,冒充嫡女罢了!你可别对她有什么心思。先不说咱们父亲跟姜家素来不对付,就这姜瑶真,几个皇子都对她垂涎三尺,连长公主的独子小公爷也常与她厮混,早就‘名声在外’啦!”
顾亦庭听罢,却不以为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子们与小公爷都对她青睐有加,不正说明她有过人之处?至于父亲与姜伯父的恩怨,若能因子女姻缘而化解,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顾晚樱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低声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顾亦庭却只是轻笑一声,目光再度投向那抹在人群中翩然穿梭的朱红身影,眼底的兴味愈发浓厚。
姜瑶真今夜一反常态,席间那些年轻公子投来的炽 热目光与频频注视,她视若无睹,所有的心思都落在身旁的姜姝宁身上。
宴会过半,姜姝宁招来冬梅,低声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随后将两个精致的食盒交到她手中。
冬梅领命离去,不多时,姜瑶真也借故起身,悄然跟了出去。
长廊寂静,人迹罕至。
“什么,另一个食盒竟是送给五皇子的?”
姜瑶真显然未料到姜姝宁的心思会落在五皇子萧怀瑾身上。
在她看来,这位五皇子在众多皇子中并无出彩之处——论权势,他远不及三皇子萧修湛那般炙手可热;论容貌,又比不上四皇子萧凌川的俊美无俦。
姜姝宁究竟看中了他什么?
“二小姐,还按原计划行事吗?”冬梅轻声问。
“自然,你只管将东西送过去,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是,二小姐。”冬梅低头应下,转身离去。
姜瑶真目送她远去,心绪稍定,正欲转身离开,却忽觉身后有人。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名陌生男子静静站在不远处。
那男子眉眼间与顾晚樱有几分相似,姜瑶真心下一动,猜出他应是顾家人。
她无意多做纠缠,只微微福身行了个礼,便欲匆匆离去。
“在下顾亦庭,见过姜二姑娘!”那男子却不退反进,主动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带着几分热切。
“顾公子。”姜瑶真淡淡应了一声,语气疏离。
她正要找个托词脱身,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三皇子萧修湛。
姜瑶真心潮澎湃,忙不迭上前屈膝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掩不住的雀跃:“臣女姜瑶真,拜见三皇子殿下!”
一旁的顾亦庭见状,也连忙收敛神色,恭敬地俯身施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萧修湛闻言,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片刻,唇角微扬:“模样倒有几分姿色,那日的舞也跳得颇有韵味。”
他面上泛着一抹薄红,显然是宴上多饮了几杯,语气虽随意,却透着皇子惯有的倨傲。
姜瑶真听了这直白的夸赞,心头一热,脸上不自觉地染上红晕,低声道:“谢殿下谬赞!”
然而,萧修湛接下来的话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她心神剧震。
“若只是收你做个妾室,本皇子倒也不介意。可你们姜家未免太不自量力,竟将一个庶女抬成次嫡女,还妄想凭此攀上本皇子正妻之位?你当本皇子是睁眼瞎不成?正妻之位,凭你这出身,也配痴心妄想?”
姜瑶真如遭雷殛,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眼眶迅速泛起水光。
“殿下明鉴,此事皆是父母之意,瑶真从未敢有非分之想!”
“最好如此!”萧修湛冷哼一声,目光如刀锋般在她身上剐过,“人贵在自知之明。本皇子的三皇子妃之位,绝不是你这种半路抬籍的庶女能觊觎的!”
言罢,他拂袖转身,脚步决绝,连半分余光都未曾施舍。
姜瑶真跪在地上,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受此折辱,更何况此人还是她暗自倾心的三皇子!难堪与熊熊怒火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这一切,皆拜姜姝宁所赐!
一旁的顾亦庭见状,温声安慰道:“姜二姑娘,三皇子今夜似是醉得不轻,他的话不过是酒后失言,你不必太过介怀。”
姜瑶真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淌落下来,衬得她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
“顾公子有所不知,这抬我为嫡女的馊主意,全是我那姐姐姜姝宁出的。她心仪四皇子已久,可我父母却一心想将她许给三皇子为正妻。她不愿嫁,又不敢公然违逆,更怕得罪熙贵妃和三皇子,便拿我当了挡箭牌。不料三皇子竟以为是我贪慕他的正妻之位,如此误会,我真是百口莫辩!”
顾亦庭眉头微皱,语气里带了几分义愤:“姜家大小姐平日里瞧着温婉可人,谁知心机竟如此深沉,连自家妹妹都要算计,实在令人寒心。”
姜瑶真拭去眼角泪痕,抬起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直直望向他:“顾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愿帮我?”
“姜二姑娘但说无妨。”顾亦庭温声道。
她纤手一抬,指了指不远处那座冷清的宫殿:“烦请顾公子将四皇子引至那座无人居住的偏殿。我想当面告知他,姐姐对他的情意。如今三皇子对姐姐仍是痴心不改,若四皇子再不动心,只怕姐姐真要被许给三皇子,成就一对怨侣。我虽只是她妹妹,却也不忍见她一生遗憾。”
“姜二姑娘心地纯善,你姐姐如此对你,你却还为她打算至此,实在难得。”
姜瑶真低垂眼帘,掩去那抹稍纵即逝的冷嘲:“终究是姐妹一场,我又能如何?还请顾公子助我一臂之力,此事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姜二姑娘放心,此事你我知晓足矣,绝不会外传。我这就去请四皇子前往那偏殿!”顾亦庭郑重应下,转身欲走,却被姜瑶真轻声唤住。
“顾公子且慢,”她眼中似有深意,“四皇子今日收的那盒杏仁饼是姐姐亲手为他做的,费了不少心思,还请顾公子提醒四皇子,务必让他尝上一尝。”
“定不辜负姜二姑娘所托!”顾亦庭颔首离去。
姜瑶真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边笑意渐深,眼底却涌起一抹阴鸷的冷光。
只要再将姜姝宁引到那偏殿,她精心布下的这局棋,便要彻底落子成势了!

皇子们品尝杏仁饼期间,太后又喝了几口加了盐水陈皮的七珍汤,愈发觉得喉咙舒畅,就连困扰她许久的胸闷症状都消减了许多。
太后心情愉悦,随即让姜姝宁上前,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摘下给她。
姜姝宁满脸诚惶诚恐,婉拒道:“太后,这实在过于贵重,臣女不敢收受如此厚赐。”
太后笑了,温声道:“哀家见你今日穿着绿色衣裙,这镯子倒是很衬你,你收下吧!”
盛情难却,姜姝宁只能依礼取下,垂首道谢:“谢太后恩典。”
周围众人见状,目光皆不由自主地聚集在姜姝宁身上。
这枚翡翠镯子是太后佩戴多年的,就连皇帝的嫔妃们都未曾得赏,如今却赐给了姜姝宁,足见太后对她的喜爱。
一旁的姜瑶真见此情景,心中顿时妒意翻涌。
她起身道:“太后,臣女斗胆,想上台献舞一曲,为赏菊宴助兴。”
此言一出,四下议论纷纷。
按规矩,今日的才艺表演需按抽签顺序进行,姜瑶真这般贸然上台不合礼数。
顾晚樱蹙眉提醒道:“才艺展示我们都已抽签,怎可坏了规矩,让你一人先表演?”
姜瑶真却满不在乎:“姐姐既能不按顺序就先展示才艺,我们又何必拘泥于这先后次序?顾姐姐如此介意,莫不是怕被我比了下去?”
顾晚樱气得脸色涨红:“你......”
眼见她二人剑拔弩张,太后转头问身边的嬷嬷:“这位姑娘又是谁家小姐?”
嬷嬷附耳低声回答:“回太后,是姜家庶女,姜瑶真。”
太后神色微变,随即笑道:“原来也是姜家人。”
她转向姜瑶真,和颜悦色道:“既然都是姜家女儿,那哀家便破例让你先表演吧。”
“谢太后!”姜瑶真大喜过望,提着裙摆上了台,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姜姝宁站在台下,神色复杂。
姜瑶真这争强好胜的性子,与前世一般无二。
到底还是太年轻,如此锋芒毕露,怕是还未得到皇子们的青睐,便先得罪了众人。
姜瑶真一袭红衣,明艳动人,舞姿大胆娇媚,果然惊艳四座,引来阵阵掌声。
姜姝宁不动声色地望向三皇子萧修湛,只见他看得如痴如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迷恋。
这位三皇子,母妃是如今最受宠的熙贵妃,舅舅又是镇国大将军,母族显赫,自小锦衣玉食,向来喜好奢华夺目之物。
姜瑶真这番举动,必定正中他下怀。
至于萧凌川......姜姝宁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这位前世夫君,却再一次撞上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
她心头一颤,险些握不住手中的茶盏。
他为何频频看向自己?
心仪的女子正在台上翩翩起舞,他竟还能分神看别的女子!
姜姝宁心乱如麻,却又很快镇定下来。
许是因着今日得了太后青眼,这才入了他的眼吧。
毕竟,上一世她在皇家贵胄眼中,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姜瑶真的表演实在惊艳,以至于之后的世家贵女上台,得到的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
顾晚樱的舞蹈本就温婉,这下更被姜瑶真比了下去,心中很是不满。她走到姜姝宁和姜瑶真面前,冷哼道:“今日的风头都被你们姜家女儿占尽了!一个献糕点,一个献舞,旁人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看来,姜家女儿是铆足了劲儿要嫁入皇家!”周围的贵女们纷纷附和。
姜瑶真得意洋洋:“说得好像顾姐姐不想嫁入皇家似的!各凭本事罢了,若皇子们都被我吸引,只能说明顾姐姐魅力不足!”
“瑶真,慎言!”姜姝宁扯了扯她的袖子,给了她一个眼色。
顾晚樱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姜家姐妹:“这姜丞相还真有趣,一个庶女将养得如此张扬跋扈,竟比嫡女还要嚣张!”
姜瑶真还想反驳,被姜姝宁拉住。
待顾晚樱走后,姜瑶真甩开她的手:“姐姐为何拦着我?顾晚樱她父亲在朝堂上总是和爹爹作对,如今又对我们姐妹出言不逊,你就这般怕她?”
姜瑶真只知道顾晚樱是御史之女,却不知她也是当今皇后的侄女,也是准太子妃。
如今竟这般得罪她,可是要给姜家招来祸事的。
姜姝宁冷声道:“我拦你,是因为她说的没错。今日,你确实不该抢在她们前面献艺,无视宴会规则,也难怪她们不喜欢你。”
“那姐姐呢?姐姐故意在太后面前调制那七珍汤,又让皇子们品尝你做的杏仁饼,如今他们都知晓姐姐厨艺了得,是个适合娶进门的贤妻良母,姐姐满意了?”
姜瑶真丢下这句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姜姝宁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疑惑:萧凌川究竟喜欢姜瑶真什么?喜欢她刁蛮任性的脾气,还是迷恋她姣好的容貌?
姜姝宁正出神,忽然有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姝宁,别理她,你这庶妹就是嫉妒你!”
她回过神,对来人温柔一笑:“谢谢你,夏嫣。”
夏嫣是她闺中密友,亦是名将之女,性格直爽泼辣,前世便对姜瑶真看不顺眼,时常在她面前数落姜瑶真的不是。
今日赴宴的贵女里,只有夏嫣对嫁入皇家毫无兴趣,方才展示才艺时,她舞了一段英姿飒爽的剑舞,看得台下皇子们目瞪口呆,眼中的敬畏多过爱慕。
“可惜你做的杏仁饼只有皇子们的份,我怕是没口福咯。”夏嫣故作遗憾。
“府里还有许多,若不嫌弃,今日同我回府尝尝。”
“好啊!”夏嫣欣然应允。
说起这杏仁干酪饼,那是萧凌川上一世最爱的糕点。
他不喜甜腻,她曾无意间发现,将干酪揉入杏仁粉中,烤制出的杏仁饼不仅口感细腻,还带着一股独特的奶香。
每次她做这道点心,萧凌川都会将其一扫而空。
能让如此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的糕点,想必也能征服其他人的味蕾,于是姜姝宁在宴会前一日特意准备了这道点心。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望向萧凌川的席位。
没想到他桌上竟散落着几块被捏得粉碎的杏仁干酪饼,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厌恶。

姜姝宁苦苦哀求,脆弱得像是朵随时会被折断的花。

“当年不是你费尽心思要嫁给本王的吗?”

男子轻嗤一声,语气陡然变得森冷凉薄,“要给本王受着!”

她难堪得抬不起头来。

她的夫君萧凌川当年想娶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庶妹姜瑶真。

是她以自己的清誉被毁为由,逼着他娶了自己。

这是她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算计,最终换来的竟是十年饱受折磨的婚姻。

跟往常一样,萧凌川尚未尽兴,姜姝宁就已经不堪重负晕厥了过去。

等她醒来,天已大亮,她只觉浑身如散架般,酸痛难忍。

看着身上多出来的青紫印记,她心中一阵酸涩。

若当初娶的是姜瑶真,萧凌川在床笫之事上大抵是舍不得让她吃这些苦的吧?

机关算尽得来的夫君,心始终是捂不热的。

只可惜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婢女冬梅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上前:“王妃,把这碗求子汤喝了吧。”

姜姝宁秀眉微蹙,推开那碗汤药:“不喝了,没用的。”

整整十年,她喝了不计其数的求子汤药,可始终怀不上萧凌川的骨肉。

若有个孩子,哪怕萧凌川待她再差,深宅再寂寞,她也好歹有点精神寄托。

冬梅劝道:“王妃,喝吧,昨夜您和王爷行了房,说不定就怀上了呢!”

姜姝宁苦笑。

在下人眼里,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毕竟除了她生病或来癸水,其他时候萧凌川都会来她房里。

但爱与不爱是有区别的。

尽管夜夜抵死纠缠,交颈而眠,可她比谁都清楚,萧凌川心里没有她。

他还爱着姜瑶真,哪怕她早就嫁为人妻。

想到这,姜姝宁心口一阵绞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想拂了冬梅的好意,将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今日这求子汤格外苦涩。

冬梅伺候她洗漱:“王妃,王爷让您先自己先用膳,他今早有事。”

“我也没胃口,陪我回一趟姜府吧!”

她在婢女的陪同下出了院子,却在不经意间,瞥见萧凌川寝殿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是姜瑶真身边的刘嬷嬷!

姜姝宁愣了愣,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萧凌川竟将姜瑶真......带到王府里来了?

她脸色骤变,微微惨白,欲前去质问一番,却又顿住。

萧凌川的寝殿,一向是连她这个王妃都不能来的地方,只怕她此刻也闯不进去。

她嘴角微抿,绕过前殿,行至寝殿后门。

一阵娇柔的声音从屏风后的房间传出:“凌川哥哥,你真的会护着真儿吗?”

姜瑶真称呼萧凌川从来不是“王爷”或“殿下”,而是“凌川哥哥”,竟比她这个当妻子叫的还亲昵。

姜姝宁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

“会的,真儿放心。”

萧凌川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

“可是,姐姐若是反对怎么办?”

姜瑶真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她毕竟是凌川哥哥的正妻,若凌川哥哥成就大业,她便是大邺的皇后,届时怕是容不下真儿。”

姜姝宁脚步一顿。

萧凌川虽然什么都没跟她说,但作为景王妃,她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皇帝病入膏肓,眼下大邺的皇位之争愈发激烈,那些稍具继位资格的王爷接连遭暗杀,如今仅剩萧凌川与萧修湛分庭抗礼。

瑞王萧修湛,是姜瑶真的夫君,更是夺走萧凌川此生挚爱之人。

萧凌川争的何止是这大邺的天下。

他争的分明是姜瑶真。

“她不会怀上本王的子嗣。”

萧凌川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意。

“也是,幸好凌川哥哥这些年都给她服避子药,她若是有个孩子,再加上父亲母亲对她的偏爱,还不是稳坐这后位......”姜姝宁只觉得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原来她怀不上子嗣并非因为身子太弱,而是这些年萧凌川给她服避子药所致?

他怎能为了姜瑶真算计至此?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她咬着牙进入寝殿,狠狠推开屏风。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显然惊到了屏风后的人。

萧凌川俊美无俦的脸上掠过一丝波澜:“你怎么来了?”

从前姜姝宁十分软弱,即便被他欺负贬低,也从不怨怼。

但这一刻,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着他吼道:“我若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你们这出私通、败坏人伦的丑剧?”

萧凌川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姜姝宁,你在胡说什么?”

姜瑶真也泪眼汪汪:“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我现在就叫瑞王来,看他如何评价!”

姜姝宁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却被萧凌川一把拽住手腕。

他力道大得像是要当场捏碎她的手骨,脸色也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姜姝宁,你闹够了没有!”

姜姝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觉得喉头处一阵腥甜,她没忍住,“哇”一声吐出来一口黑红色的血!

萧凌川脸色骤变,连忙冲着门口大喊:“来人,快去传太医!”

姜姝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中毒了。

难怪她明明早就对萧凌川死心,竟还会因为他和姜瑶真私会而肝肠寸断。

原来五脏六腑的痛是因为毒所致,那她就放心了。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腥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她嘴里和鼻子里涌出。

太疼了......怕是撑不到太医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出奇地平静。

萧凌川那么厌恶自己,等他称帝,必定不会善待自己。

与其看着他和姜瑶真卿卿我我,不如就此解脱。

萧凌川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往外跑去,声音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姜姝宁,你好样的,竟敢服毒自杀!”

姜姝宁明显感觉到他的身躯微微发颤,连声音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抬眸望去,看到他眼中涌动着近乎癫狂的恐慌与错愕。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心底竟涌起一丝快意。

谁说她没有退路?

死不正是最好的退路吗?

“萧凌川......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嫁给你,亦不会......爱上你......”她阖上眼眸,眼里流出红色的液体,是血,也是她的泪......“姜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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