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整理裙摆将它们扫落。
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时,我听见陆明川正对宾客解释:“她最近总说看见幻觉,大家别介意...”《降E大调夜曲》的第一个音符落下,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
这是肖邦笔下最忧郁深沉的曲子,也是前世我在陆家禁区发现的那张老唱片里的旋律。
弹到中段时,我加入了自己的变奏——那段曾在顾言深母亲日记里见过的特殊编曲。
余光瞥见顾言深身体前倾,手中酒杯微微倾斜,酒液打湿了他衬衫前襟。
而陆明川脸色变得铁青,他显然也认出了这个版本——三十年前,那个被陆家逼死的家庭教师最常弹奏的旋律。
最后一个音符还在空气中震颤,水晶吊灯突然发出可怕的断裂声,径直砸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
碎片飞溅中,陆明川第一时间冲向的不是我,而是呆立在吊灯残骸旁的林薇。
“没事吧?”
顾言深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他扶住我手肘的动作看似关切,实则将一个小型接收器塞进我手包,“陆明川领带夹有信号发射器。”
我假装惊魂未定地靠在他肩上,趁机看向接收器屏幕——两个闪烁的红点,一个在宴会厅,另一个定位在“青山疗养院”。
前世陆明川就是威胁要把我送进那里。
“苏晚晴!”
陆明川拨开人群冲来,额角青筋暴起,“你没事吧?”
这句话是对宾客说的,而他掐住我手腕的力度足以留下淤青。
“多亏顾医生。”
我虚弱地微笑,故意让翡翠发簪松脱落地。
当陆明川弯腰去捡时,他的领带夹突然弹开,微型电子元件滚落在地。
全场哗然。
几位科技公司高管已经认出那是最高级的追踪器。
“陆总这是防贼还是防太太啊?”
有人调侃道,笑声中带着微妙的审视。
陆夫人就在这时幽灵般出现,她将一件披肩搭在我肩上,手指冰冷如蛇。
“吓坏了吧?”
她摩挲着我后颈的动作充满占有欲,同时将一个硬物塞进我掌心——一把古铜钥匙,上面刻着“B207”。
混乱中,顾言深弯腰帮我拾起发簪。
我们目光相接时,他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明早十点”。
他转身离去时,袖扣在吊灯残骸上折射出一道蓝光,正好照出陆明川正在删除手机里某个监控软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