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温熙心思沉重,依旧坐在椅子上眸光游移。
如若顾百川方才只是试探她的态度。
不会再次做法还念慈一个“清白”。
她便要想想其他法子了......
过了许久,小青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主子,侯爷真的去找管家问询几个马夫了。小林子告知我的,也问到他了,他回的是,您这几日忙着奔走各个商铺,还给老爷寻药,等等,还好您考虑周全,用咱自个的人。”
温熙眼眸微眯,“他生性多疑,也正常。此次如若不成,我再想其他法子。”
小青点点头:“能得以侯爷封号,自是比一般人要聪慧机敏,主子,咱们还是谨慎点为好。”
“你说的是。”温熙点头:
“往日怎样,继续怎样做。老爷、夫人那边,别怠慢了,还有夏梦秋,你夜里摸准侯爷的行踪,偷偷给夏梦秋送吃的,刻意让他知晓我关心着夏梦秋。”
小青福身:“是,主子。难为您这样忍耐着做戏,这要忍到何时啊?”
温熙笑了,不急,这不还没亲眼看到他们哭爹喊娘嘛。
温熙没有接话,继续吩咐道:
“你去通传侯爷,便说我这几日心惊梦魇,恐惊扰他歇息,让他不必来我房中了。”
顾百川平日里朝政忙碌时,也不会歇在她房中。
正院足够大,有他单独的就寝室、书房等。
“是,主子。我这就去。”小青出了门。
温熙依旧那么坐着。
她盼着巫师快些来,她盼着听到女儿该有的孩童的笑容,盼着看到女儿本该拥有的大小姐模样。
...
翌日。
翘首期盼的人,终于来了!
巫师来了。
一早,顾百川便命府中所有人都聚集在硕大的前院中。
院门紧闭,巫师即刻开坛做法。
顾念慈则被众人拥戴,跪在院子正中位置。
她神情透着一种不安,怯弱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巫师。
温熙忍着没有上前安抚,而是坐在侧方面无表情的观摩“法事”。
一个时辰过去。
巫师开了口:
“借祖师之力,通天地神明。顾百川之女顾念慈,灵窍清正,命盘安稳,秽邪已消。福泽微光也已隐现,非“祸”身之征。即日起,方可安心待之,猜疑者,恐遭天谴灾祸。”
此话一出,侯府上上下下讨论声此起彼伏。
温熙极力克制着自己万分激动的情绪,只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顾百川:
“侯爷,巫师所言是真吗?我们的念慈不是‘祸’?!那为何当初巫师会那般说她?!”
她很想大哭一场,哭女儿“名声”已回,哭自己前世对女儿的亏欠和忏悔。
但她仅仅只是声音有些哽咽。
顾念慈如此,并非顾百川所愿。
她若表露无遗,恐会招来顾百川猜忌。
大仇未报,一切皆可忍得。
而表情凝重的顾百川,正扫视着那些下人。
昨晚经他深思熟虑,还是决定请了巫师。
巫师所言真假与否,都需试上一试,毕竟,相较之下......
给念慈洗去“祸”身,也不过是往后要多花一些银钱而已。
若是巫师所言为真,那他岂不是损失过大?
他不愿意赌。
听到温熙的声音,他不由得淡笑,揽了揽她的臂膀,安抚道:
“或许是岁月变迁所致,念慈不是‘祸’,往后......她便是侯府尊贵的小姐。”
温熙频频点头:“谢侯爷请来巫师,若不然念慈她......往后,咱们该对她好些,这几年着实苛待了她,等长大了,寻个好人家,指不定还能帮衬着锦程呢。”
顾百川点头:
“温熙,我信你定能把握好教导他们的分寸,可以善待念慈,但依旧不可盖过了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