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抱着孙子坐在船头，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
风有些凉，河面泛起细碎的波纹，将月光揉成一缕缕银色的丝线。
王老汉低声对母亲说：“娘，等过了河，咱们就往南走，听说江南还在大明手里。”
母亲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依旧呆滞，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灵魂。
王老汉没有强迫她回应，只是用力划动船桨，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突然，河岸上传来一阵更加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低声的喝令：“站住！
再动就放箭！”
王老汉猛地停下桨，低头伏在船上，紧紧捂住母亲的嘴，孩子则被他用布条绑在母亲背上。
箭雨划破夜空，发出“嗖嗖”的声响。
一枝箭射中船舷，“笃”的一声掉进河里，溅起一小朵水花。
王老汉屏住呼吸，低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的手在颤抖，但桨依然在划动。
每一下划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从河面上推开。
船在河中疾驰，两岸的树林在夜色中化作模糊的黑影，像是一张张张开的巨口，随时准备吞噬这渺小的船只。
王老汉不知道身后是否还有追兵，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向南，向南，那里还有活路。
突然，一支箭带起一阵灼热的风。
王老汉猛地一震，手中的桨几乎脱手。
他咬紧牙关，低下头继续划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王老汉终于看到了南岸的轮廓，那是他生的希望。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船靠向岸边。
6 黎明曙光船靠岸的那一刻，王老汉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了船上，他的呼吸停止了，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