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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竹马养成记叶琉涟苏子衾后续+完结

兔仓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云安十八年春天,叶琉涟十五岁,苏子衾十七岁。苏叶两府要说有什么变化,也就原本拆了围墙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地种上了一排花草,原本空着的小池塘也种满了莲花,细看下还有几条鱼在游动。“一、二、三……五十九、六十。”叶琉涟停在苏子衾门前象征性地敲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子衾,我又长个子了,现在我从门前走过来只需要六十步整。”苏子衾本来正靠在坐榻看书,听到声音放下书本叹气:“我那门就是个摆设吗?”叶琉涟看到他皱眉的样子,突然就一阵气啊。看看这张皱着眉头都好看到让她嫉妒的脸,真是作孽。“叶琉涟,你再用一脸花痴的表情看我,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苏子衾揉揉眉心淡淡道。听到这话叶琉涟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拧他的脸,当然没用多大力气,边拧边道...

主角:叶琉涟苏子衾   更新:2025-04-04 13: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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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琉涟苏子衾的女频言情小说《傲娇竹马养成记叶琉涟苏子衾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兔仓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云安十八年春天,叶琉涟十五岁,苏子衾十七岁。苏叶两府要说有什么变化,也就原本拆了围墙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地种上了一排花草,原本空着的小池塘也种满了莲花,细看下还有几条鱼在游动。“一、二、三……五十九、六十。”叶琉涟停在苏子衾门前象征性地敲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子衾,我又长个子了,现在我从门前走过来只需要六十步整。”苏子衾本来正靠在坐榻看书,听到声音放下书本叹气:“我那门就是个摆设吗?”叶琉涟看到他皱眉的样子,突然就一阵气啊。看看这张皱着眉头都好看到让她嫉妒的脸,真是作孽。“叶琉涟,你再用一脸花痴的表情看我,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苏子衾揉揉眉心淡淡道。听到这话叶琉涟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拧他的脸,当然没用多大力气,边拧边道...

《傲娇竹马养成记叶琉涟苏子衾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云安十八年春天,叶琉涟十五岁,苏子衾十七岁。
苏叶两府要说有什么变化,也就原本拆了围墙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地种上了一排花草,原本空着的小池塘也种满了莲花,细看下还有几条鱼在游动。
“一、二、三……五十九、六十。”叶琉涟停在苏子衾门前象征性地敲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子衾,我又长个子了,现在我从门前走过来只需要六十步整。”
苏子衾本来正靠在坐榻看书,听到声音放下书本叹气:“我那门就是个摆设吗?”
叶琉涟看到他皱眉的样子,突然就一阵气啊。看看这张皱着眉头都好看到让她嫉妒的脸,真是作孽。
“叶琉涟,你再用一脸花痴的表情看我,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苏子衾揉揉眉心淡淡道。
听到这话叶琉涟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拧他的脸,当然没用多大力气,边拧边道:“那我就先毁了这罪魁祸首!”
“看来你是不想吃早膳了吧,嗯?”苏子衾轻松挡下她要作乱的手,轻飘飘地丢过去一句话就抓住了她的死穴,叶琉涟表情瞬间转变的可怜。
眼前的这个人着一身素白袍闲适地靠着坐榻上的垫子,一双显笑的桃花眼嵌在他俊俏的脸蛋上却是清清冷冷的,肤色偏白皙,双唇紧抿,墨黑的头发用月白发带松松地系着随意地垂在胸前,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从容淡定,原来动不动就脸红的粘人小羊羔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如今入了春,天气渐暖,你咳嗽都减轻了,但是手还是冰冰凉。”苏子衾畏寒,尤其冬日咳的甚厉害,多年也不见好转,天气暖了便无事同常人一般,叶琉涟的手因被他挡开顺势拾了榻角的薄毯扔到了他身上。
“都习惯了。”苏子衾掀开她抛来的薄毯起身,虽然时间久了身边的人也没再出现意外,自己除了咳嗽也没其他不适,谣言也渐渐散去了,但是度善大师的预言还是字字句句钉在他心上。
“我原本还想学好医术,成为一代神医的。”叶琉涟看他似有不悦赶紧转移话题活跃气氛。
“就你?”苏子衾一脸的不相信,“学了九年,你也就会治治风寒和一般的跌打损伤这种小病,还一代神医,别痴人说梦了。”
也不怪苏子衾打击她,两人几乎日日一同学习,她学习的散漫劲苏子衾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先生都被她气了个遍,不过也因此得以在他这蹭了九年的早膳。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线女红,我什么不会?”叶琉涟惯性地回嘴。
“嗯,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拿不出手。”苏子衾夹了一大筷子菜堵住她的嘴巴。
“唔。”美食在口,先不跟他计较了。
“你有没有感觉你家婢女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饭毕,叶琉涟看着婢女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从进门就盯着你看,都被你这副皮囊给骗了呀,想当初她们连看你都不敢,巴不得赶紧走人呢。”
苏子衾看着她坐在镜子前挤眉弄眼还不忘絮叨:“别照了,天天来我这照镜子,要照回你屋里照去。”
“我乐意在哪照就在哪照。”叶琉涟回头冲他做鬼脸。可惜她没完全继承母亲的基因,清秀有余,美貌不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你所说只是一副皮囊而已。”看到叶琉涟做的鬼脸忍俊不禁道,“饭蹭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折腾你那张脸了,怪可怜的。”
“是,公子,奴婢退下了。”叶琉涟学着刚刚那个婢女捏着嗓子,踩着莲花步退出门,不想学的太夸张左脚绊到右脚把自己绊倒了,直觉丢人,遂也来不及看磕了哪里,赶紧起来先把门给关上,不知某人要在房间里如何笑她了。
“徒儿,终于舍得回来了?”叶琉涟一进门就看到柳先生在她前厅里磕瓜子。
“师傅,你又把瓜子壳扔的满地都是!”叶琉涟看着满地狼藉就头疼。
起初以为他是个严厉的先生,殊不知,却是个老顽童。就开始的时候拿戒尺吓唬吓唬她,平日在府里除了吃、睡觉就是恶作剧,大家都巴不得他出府游玩,每次出去至少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久了才知道,之前他说自己只是略通医术还真不是自谦,除了小病就没见他治好过什么。
然而在叶琉涟打算自学成材之时,意外发现了他居然会武功,而且还不赖的样子!叶琉涟想,既然如此便跟他学了功夫也是不错的,反正不跟苏子衾一起学不会就被打,便央着他教自己。柳先生称自己的武功只传弟子不传外人,叶琉涟便很没骨气地当场就拜了师父。
她看着眼前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老顽童,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抢她零食。自从他来了府里,她的所有零食几乎全进了他的肚子里。幸好他没白担这师父的名号,教了她独门轻功和剑法,还经常领着她出府识药采药,不过去的都是深山野林,至今她还无缘多逛一逛繁华的京城。
“你是不是该教我点什么了?”自他最后教她已经过去好久了,期间央着他给了自己他整人用的痒痒粉之类的配方,可都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装在瓶瓶罐罐里压箱底。习惯了和苏子衾在一块时排的满满的课程,现在每次到他的课都闲的发慌。
“我能教的都教给你了,再没什么可教的了。”柳先生拍拍手上的瓜子屑。
“哼,你肯定藏着掖着了,都一把年纪了还怕我青出于蓝吗?”叶琉涟不相信。
“你师傅我最近比较穷啊,连出去游玩的钱都没有。”柳先生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
叶琉涟一听,果真还有藏了没教她的,这话摆明了是惦记她这些年攒下的留着以后出府逛街的小金库。
“乖徒儿若是给为师凑些盘缠,为师一高兴,指不定就将为师压箱底的保命招数教给你了。”
叶琉涟一听,果然是惦记她的小金库呢,不过听到他说压箱底的招式,那一定是最厉害的咯,说不动心是假的,师父虽然为老不尊了些,但从未骗过她。
“成交。”最后叶琉涟一狠心,千金散尽还还复来呢,反正她现在也用不着。
“钱呢?”柳先生一听立刻乐了,欢心地目送叶琉涟近进屋。
叶琉涟进屋打开她的百宝箱,绕过一道一道藏了痒痒粉的小机关取出了压在最底下的一锭银子和两贯钱。
她的钱钱们,就这么飞走了啊,看着她师父满面红光地掂掂钱,她的心在滴血呀!
“甚好,甚好。”柳先生满意地把钱装好塞进怀里:“待我归来就教你。”
叶琉涟眼睁睁地看他说罢便离开房间迅速施展轻功飞走了,赔了钱还要等!遂愤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瓜子壳,叶琉涟决定先睡一觉治疗一下心里的伤痛。
一觉醒来,叶琉涟混混沌沌地打开百宝箱,看到原本放钱的地方空空如也才认识到钱真的没了的事实,好在她分开藏了。把枕头扒开掏出藏在枕芯右侧的一贯钱又扒出左侧的两锭银子,掂了掂。当下就决定今天就去把钱花了,省的再被惦记。
“子衾~”好歹在苏子衾那蹭了这么多年饭还白学了那么多课,她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要玩也带上他一起。
苏子衾上完武学课回来正靠在树下休息,听到声音抬头只见叶琉涟笑的贼兮兮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子衾,我们出府玩吧,我请你。”叶琉涟走到他面前豪气地一拍自己胸口。
“哦?终于舍得花你从叶琉清那掠夺来的财产啦。”
“别说的那么难听,哥哥的就是我的嘛。”叶琉涟厚着脸皮道。
“难得你大方一回,我若拒绝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心意。”苏子衾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去换件我的衣裳吧,男装方便些。”
“卿知我心也!”叶琉涟正想开口呢,苏子衾就先说了。
“在柜子底层挑一套吧,新衣裳怕是你穿不起来。”边说着边比划自己与叶琉涟的身高差。
“哼。”敢情他还记仇呢,有一段时间叶琉涟长个子超过了苏子衾,就天天笑话他,如今风水轮流转,果然做坏事会有报应的。
过了一会儿叶琉涟自屋内蹦出:“我换好啦!”
她挑了一身墨色的暗纹锦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头发绾起,扣了一白玉环冠,腰系玉带,不似着女装那般松散地打个结,显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清秀的五官,加上一双灵动慧黠的眼睛,声音清悦,活脱脱一俊秀的少年郎。
苏子衾站在树下逆光看着她走来,一身黑衣的她衬的肌肤细润如玉,周身带了一股平日不曾有的清冷与优雅。虽然日日都相见,此刻的叶琉涟在他眼中却颇为陌生,虽是好看,他却莫名的不悦。
“我这身如何?”叶琉涟学着苏子衾的习惯性挑眉动作,眼角一勾:“哎呀,哎呀,抽筋了抽筋了!”
苏子衾还未来得及发表言论就见她捂着眼睛,原地不停地蹦哒,仿佛刚刚看到她散发出来的那种陌生气质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待眼皮上的抽痛感稍缓,叶琉涟又看向苏子衾,仰着脖颈等着他赞赏。苏子衾几乎从不穿黑衣,以前见他穿过一次这套衣裳,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那种不张扬的慵懒,不同平日的清淡。刚刚开衣柜,在一片浅色衣服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这套,便毫不犹豫地选了。
“啧啧,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苏子衾压住心中的那股不悦笑着调侃道。
叶琉涟无视那句话的深层含义回道:“你这分明是嫉妒,不过我可当夸奖听咯!”


在临近五岁生日之时叶御史让她挑个自己喜欢的院子,叶琉涟便挑了东院,位置虽偏僻些但院中带有小池塘又很幽静甚得她喜欢。
院里就一个一直跟着她的赵奶娘,她虽然爱同哥哥在府里乱跑,但一直是个听话的主,吃饭睡觉也不闹,奶娘便放心地在屋里指挥家丁摆放家具,随她自己在大院子里乱晃悠。
院内有个长满了杂草的小池塘,边上种了一棵柳树,正值初秋,池塘里的草都开始衰败了。叶琉涟的小院东靠墙,没过多久就听见墙东面有声响,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当她仔细去听时什么都听不到了。
闲来无事,叶琉涟蹲在池塘东边靠墙处慢悠悠地揪草,边揪边想,她以后要在这池子里养鱼,想吃就抓来吃,不然以自家老爹的清廉劲,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口鱼肉。
揪了几株草回过神,叶琉涟就看着眼前呆愣了。这是什么情况?池塘下面靠墙的地方居然是与隔壁相通的,没有阻隔!叶琉涟趴下身子扒开眼前多余的草顺着池底一看,隔壁也是和这边一样的池塘,不过没有草,只有光秃秃的池子。叶琉涟瞅了瞅池子的深度,还行,约莫比她的个头高一丢丢,便又揪了几株草出来,搬了地上几块较平坦的石头扔进池子,顺着池边跳了下去。
叶琉涟跳进去后拍了拍脏兮兮的手,稍弯下腰向对面池子一瞄:“哇哦。”眼前之景让她不禁叹出声来。
她站在池底,视野比先前开阔许多,对面是和自己院子一般大小的池子,池子外是……
“你是何人?”叶琉涟还没来得及打量完看到的院落,便被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了。
叶琉涟看过去,入眼先是一双云纹锦靴。抬起头来,一个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童着一袭白衣正蹲在池边看向自己。可爱中不失俊秀的脸蛋,微眯的眼睛看不清情绪,脸色偏于白皙,脸上尚带着婴儿肥,头发用浅色的缎带绑了,因为偏右低头看向自己的动作使得头发自左侧肩膀上滑落,墙壁遮挡的阴影投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身形清清冷冷的。
“这是何处?”叶琉涟未回答男童的问题反问道,这个男童不知道为何让她一眼就心生好感。
“苏府,你可是叶府的千金?”叶琉涟尚未回答,男童似乎已下结论,直起身子,待叶琉涟点了点头便不管她转身欲走。
“哎,你等等呀,来拉我一把。”叶琉涟看他要走,急急拉住他的衣摆。
男童顿足看着被拉住衣摆一皱眉,回头道:“松手。”
“我不,你拉我一下我上不来。”叶琉涟无视他的话,一手拉着他的衣摆,一手撑着地面,努力抬腿想爬上来,无奈失败,只得拽紧了男童的衣摆,巴巴地瞅着他。
男童不动,站在池边俯瞰她,叶琉涟也不动,仰着脖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对上男童的视线。就这样大眼对小眼足有小半截香的功夫,谁都没有先移开目光,但是毕竟是仰视,坚持不了多久叶琉涟就觉得脖子仰的很累,遂低下头活动下颈部。手下的力气稍松,男童立刻抓住机会撤步便走,叶琉涟敢忙又去拽,却只够到一截衣角。
“嘶。”刚刚拽的太急,胳膊隔着衣服与地面磨过,生生的疼,叶琉涟收回胳膊捂着痛处,眼睁睁看着男童顿了一下脚步但最后还是走回院落中了,这才低下头撸起衣袖歪头瞅胳膊疼处,还好没破皮。即便如此也未曾减弱叶琉涟对他的好感。
“给你。”叶琉涟还在查看伤势呢,不料男童的声音在头顶上又响起了。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回来的男童正手持一块打湿了的锦帕微微弯腰向自己递过来。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草屑与泥土和的脏兮兮的,怪不得人不愿意拉她一把呢。
“谢谢。”叶琉涟看着他,眼睛弯弯的,笑了半晌才接过锦帕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了,刚欲归还,思索了一秒将锦帕往自己怀里一塞,“洗净了还你。”然后笑盈盈地向男童伸手等待他拉她一把。
男童复手而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双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叶琉涟的手确认已擦的干干净净了,这才伸手拉住她。叶琉涟只感觉手上触感一阵冰凉,也不见他怎么用力,整个人一轻便被拉了上去。
男童掩唇轻咳了两声,叶琉涟连忙上前帮他拍拍背,他摆摆手向不远处树下的竹塌方向走去:“不打紧。”
叶琉涟尾随着他,看着他洁白的衣服上只身后的衣摆处沾上了一块黑乎乎的手印好不打眼:“弄脏你衣服了,抱歉。”
“无事,坐吧。”男童走至竹塌坐下,指了指较远的位置对叶琉涟示意。
“我竟不知我家和你家居然是挨着的。”叶琉涟无视男童指的位置直接坐到了男童的身畔。
男童看她坐到自己身畔微微皱眉,随后转移视线看着远处的天空,明明是稚嫩的童音却以小大人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解开了叶琉涟的疑惑:“非也。叶宅和苏宅本是一家,前朝重臣的宅院,后前朝衰败,先皇倡节俭,叹朝臣院落奢华,以高墙自中庭一分为二,分别赐予了叶大人和家父,自此便分为叶府和苏府了,你我住所本为同院,奈何居于正中之位,为使划分公正,亦一分为二了,因此相隔不远。”
“这样啊,”叶琉涟也顺着男童的视线远望,只见天空湛蓝,浮云丝状悠悠地变幻着形态,“我叫叶琉涟,你叫什么名字呢?”
“苏子衾。”沉默半晌苏子衾收回视线,看向叶琉涟。
叶琉涟感受到他的视线偏头看向他,扭过头,见他蹙着眉,眸子似是蒙上一层云雾般,见自己看向他便躲闪般移开视线。
“哦!我知道你!”叶琉涟听到这个名字暗暗吃了一惊,她曾在叶琉清口中听到过。
据说苏家有二子,嫡子苏子衾,其母难产而故,后不久接生婆及贴身婢女皆因病而亡,故传言此子不详,众人皆不敢与之亲近。苏子衾生来体弱难以成活,度善法师念其母与己有恩,救其一命却又言难以活至及冠之年。苏丞相宠爱侧室所生之子,遂扶正侧室,原长子升为嫡长子。据说这事曾传的沸沸扬扬,在坊间传来传去难免有些变了味道。
本想着,这苏子衾定是病怏怏的模样,不想今日得见非她想象中那般孱弱,叶琉清也未曾对她提及叶府隔壁便是苏府之事,大抵古人过于迷信了,她倒是不太信这些的。
苏子衾听到叶琉涟说知道他,呼吸一顿,眸中的云雾更深了。
似是觉察到他的异样,叶琉涟伸手勾了一下他的小手,只觉指间一片冰凉,他的手竟是比她刚擦过湿帕的手还要凉:“你是担心那些坊间传闻吗,我不信那些的,还想同你一道玩耍。”
叶琉涟知道他的身份后莫名地有一种亲切感,也许是他和自己愈渐遗忘的前世经历那么相似,所以才感同身受。
苏子衾却是全身一僵,看着叶琉涟的动作,一阵暖意顺着手心传遍全身,从未有过的温暖,出口却仍旧带着一丝不相信的疏离:“真的吗?”
叶琉涟看着他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模样,联想到他的处境,心里顿时母爱泛滥,紧了紧握着的小手,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真真的,我若说谎便罚我再也不吃鱼肉!”
见苏子衾没什么反应,她思索了下又道:“也再不吃鸡肉,我最爱吃烧鸡了,有时候哥哥回来偷偷的带给我一块,那味道可香可香了。”说着便想起那烧鸡的味道了,口水不自觉地想要流下来,被叶琉涟及时清醒的神智拉了回来,砸吧砸吧嘴。
苏子衾看着她一脸的馋样突然笑了,从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笑容,一下子驱散了整个人的寒意,像是带了阳光一样,暖洋洋的。
叶琉涟却是看楞了一下,不知人的气质因这一笑便是两个极端。
苏子衾只笑了一瞬,看到叶琉涟看着他愣神便轻咳一声收回了笑意:“如此看着我作甚?”
“你的眼睛是桃花眼咧!”叶琉涟回魂,伸出另一只手欲摸他的眼睛。
“何谓桃花眼?”苏子衾看着叶琉涟的动作也不闪躲,待到她摸上自己的眼睛,轻轻柔柔地又是一阵暖意,和着手心里的温度十分舒服。
“桃花眼,便是形似桃花的眼睛嘛,笑的时候像月牙儿。若是男子长了一双桃花眼,便满眼风流,让人心神荡漾。”叶琉涟收回手歪着头默默打量。
苏子衾听到前面的话脸色还微微红了一下,听到后面的却是立刻冷下了脸:“我才不要风流,如此看来这双眼睛还是不好了的。”
“好的,好的,是极好的,以后你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用这双眼睛一勾,就把她的魂给勾来了。”叶琉涟敢忙摇摇他的手,却不想一席话又让他陷入了沉默。
风轻轻吹过,带着秋末的阵阵凉意,手中的温暖却还源源不断地向自己传来,让苏子衾舍不得放开。
“怕是我活不到那个时候。”末了苏子衾半是叹气地丢下这句话,狠心推开了手中的温暖转身进了院落中,不远处的屋门在他身后静静合上,叶琉涟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渐渐地被冰冷的门板阻隔了,只余叶琉涟一个人在竹塌上呆呆地感受着手心里的柔软消失不见。
叶琉涟眨眨眼,看太阳快落山了,按原路回了小院。幸而有之前丢下的石头,摞在一起爬上去倒也不费力气。她站在屋前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叶和灰尘只听“啪啦”一声,一个青色的瓷瓶从身上掉落,幸亏叶琉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不然落在石子上约莫要碎了。
叶琉涟打开瓶口嗅了嗅,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这肯定是苏子衾的东西。咦?是他放到她身上的还是她在竹塌上不小心顺走的。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能,霎时就笑了,眼睛里流光溢彩,小心地将瓶子塞进怀里,推门进屋了。


“只是……”皇帝欲言又止。
叶御史开口道:“陛下可是为让谁娶梁岂公主为难。”
“正是,这才是最让吾头疼的问题。”皇帝叹了口气,“所以吾才没在朝会讨论,而是今晚遣了你们前来。”
苏丞相心里会意,拜地叩首道:“陛下有何吩咐,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御史和慕将军随之拜地叩首。
“苏爱卿不愧为三公之首,知吾心意。你们三人都是父皇选中的股肱之臣,自吾登基以来,皆尽心辅佐,吾也就同你们直说了。”皇帝说到此处起身一一扶起三人,“皇子们也都不小了,早该立太子了,只是吾深知云昭毫无治国之心,但母后却坚定的认为非长子不可,吾也甚为难,是以拖到今日此事仍在待议,不知三位爱卿可有推荐人选?”
叶御史心里一紧,梁岂公主之事不过是引子,他们想到的皇帝未必没有想到,现在说的这番话才是重点。
“叶爱卿,不知你有何见解。”皇帝最后扶起了叶御史,顺势在他身边站定,询问道。
叶御史心起波澜,知皇帝这是在试探他,脸上不动声色,恭敬道:“陛下既出此言,想必心里早有人选。”
皇帝眼微眯:“爱卿知吾心意。”转身走了几步,背对三人又道,“吾确有人选,云旸乃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也最有治国才识,吾十分看好他,只是太后那边实在是难以说服,不知三位爱卿可会帮吾?”
三人沉默不语,皇帝这是希望他们联合朝臣施加压力,然而朝臣中有很多太后的亲眷位居高官,而且会将自己在官员中的势力拉到明面上来,皇帝之前可是严禁官员间拉帮结派的,此时若应承岂非要打自己的脸。
皇帝也不恼:“罢了,吾不难为你们,退下吧。”
三人躬身后退。
“对了,叶爱卿,听闻云旸不久前伤到了令媛,可无碍?”皇帝突然问了一句。
“不过轻伤,小女已痊愈,谢陛下关心。”叶御史脚下一顿,皇帝突然地问这一句分明是在告诉他,他的行动,包括皇子在内,皇帝都一清二楚,只是具体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心里不由地一沉。
皇帝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叶御史这才又退出去。
御书房门口,慕将军已先行大步离开。叶御史退出来,看到苏丞相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看了他一眼,绕道也快步离开了。
翌日,长安城郊空草地。
“哇!”叶琉涟一边看着天上飞着的各式各样的风筝惊叹,一边扯开自己的风筝撒了欢地放了起来。
苏子衾在旁边的空地上铺了布子,坐在上面看叶琉涟在一群孩子中奔跑。
是的,没错,城郊这里放风筝的都是孩童,有的是成群一起来的,有的是母亲带着来的,叶琉涟一身绿衣奔跑在其中格外显眼,当然仍比不过叶琉涟的风筝显眼。
昨夜,苏子衾还是没拗过她,用她画的面局做了风筝。一个长了眼睛的大饭团,穿了一个大红兜兜,周围用各色流苏线串起了各式各样的卡通蔬菜图案,最后坠了两条超长红辣椒形状的尾巴,五颜六色的,在满天的小鸟蜻蜓的风筝中格外显眼。这种卡通图案的风筝好像格外受到孩童喜欢,好多孩童放下自己手中的风筝跟在叶琉涟的风筝后面跑,很快叶琉涟就和他们打闹成一片。
玩累了,叶琉涟寻了苏子衾的位置走过去,他侧躺着,枕着一只胳膊,书本翻开扣在他脸上遮住了阳光。叶琉涟坐下时他轻微动了下,书本滑落发出“啪”的一声。苏子衾眉头微皱,很快又松开。
叶琉涟看着他安静的睡容,阳光撒下,他的脸上被镀上了一层阳光的暖色,连细细的绒毛都好像发着光。一阵大风起,吹开了他盖在身上的厚毯一角,也吹的他的头发在身后墨一般铺散开,发出锦缎一般的光泽。她拾起书本起身坐到他身侧,帮他掖好毯子,正好也挡住了风,在周围孩童的欢笑声中看起了书。
过了一会苏子衾睁开眼睛,迷蒙地看着眼前。
“醒了?”叶琉涟听到响动放下书问道。
苏子衾缓缓坐起,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有些僵麻的胳膊:“我睡了多久?”
“一小会。”
“嗯。”苏子衾打了个哈欠。
“所以你干嘛要跟着我来,去庭湖那边多好,有美女看还有睡的地方,在这睡你也不嫌硌的慌。”叶琉涟似是被他传染了,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饭团姐姐!”一个小正太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娘。
叶琉涟回过头,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正太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捧着那个几乎和他身子一般高的风筝。
叶琉涟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蛋:“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小正太奶声奶气地回了一声:“饭团姐姐!”
苏子衾扶额笑:“对对,这风筝长的和她很像吧。”
叶琉涟踹了他一脚。
正太身后的大娘催促:“小公子,把风筝还给这位姑娘吧,我们该回去了。”
正太闻言点点头,但是手里却依旧紧紧地攥着风筝边。
叶琉涟对着小正太道:“只是个风筝而已,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正太欣喜地抬头:“真的吗?”又看了看身后大娘的眼色。
“嗯,风筝我还可以再做,你就拿去吧。”
小正太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谢谢饭团姐姐。”随后一蹦一跳地捧着风筝离开了,没走几步被风筝绊倒摔了一下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自己爬起来拍了拍土,又蹦跳着跑开了。
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小正太跑开,跑过来央着叶琉涟也给她们一个那样的饭团风筝,被一群孩子围着,叶琉涟也无法,正好之前看到苏子衾的书里面有她上课无聊时的卡通涂鸦,便撕了下来分给了孩童,孩童们见着纸片上的各种图案可爱又新奇的很,就把饭团风筝望到脑后了。
众孩童们散开后,苏子衾拨弄着被撕的乱七八糟的书。
“没想到,你这画不伦不类的还挺受小孩喜欢。”嘴上这么说,苏子衾心里还是觉得挺可爱的,书画课的时候她就喜欢画这种画,还言其为卡通,不过先生可不欣赏,世俗的眼光也不习惯接受这种画,不知道的还以为画的成了精的妖怪,为此她没少挨板子。
叶琉涟摇晃着脑袋得意道:“我就说吧,总有人欣赏我的,这群孩子真可爱,比你可好多了。”末了叶琉涟还故作嫌弃地瞥了眼苏子衾,然后自己又突然开始笑。
“笑什么。”苏子衾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她这样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了。
“开心就笑了呀。”叶琉涟回应似的在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被苏子衾一掌将她的脑袋推开了。
“你干嘛见不得别人开心嘛!”叶琉涟失去平衡顺势躺下,拿起苏子衾手边的书朝他丢了过去。
苏子衾轻轻松松接住书甩了甩:“就见不得你笑的跟个傻子似的。”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脸上却也带上了笑容,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轻快。
两个人平躺着看着蓝天,呼吸着周围青草的香气,此刻所有的烦恼似乎都被大风吹跑了。
“要是时间可以停止就好了。”苏子衾喃喃道。
“什么?”风太大叶琉涟没有听清。
苏子衾大声道:“我说,咳咳……”
叶琉涟忙起身拉拉起他,拍拍他的背。
“怎么和你一起总是我倒霉,说句话都能被风呛到。”苏子衾边咳边笑。
“你就闭上嘴巴吧,咳嗽着还不消停。”说话间又一阵大风猛的吹过来,叶琉涟也被呛到了。
咳完了,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的笑了。
风越来越大,周围的孩童都回去了,二人也收拾回家。
回程刚走了一半,雨就淅沥沥地落了下来,二人在就近的一家茶馆里歇息。小店很简陋,稀稀落落坐着三桌躲雨的客人,小二正倚着柜台咳瓜子。
二人坐在了临窗的位置,窗户微敞着,有零星的雨滴落在陈旧的桌子上斑斑点点地晕开来。叶琉涟同小二招招手,点了两杯姜茶。
后桌坐了一对中年夫妻,地上还搁了半筐新鲜蔬菜,点了两碗白开水慢慢地喝着。
那位大娘说:“你看到今天那阵仗了吗,除了一顶轿子,几十车的箱子在后面拉着,据说里面都是嫁妆,比咱们皇帝娶皇后那会还排场呢。”
大伯回道:“我跟东家铺子的伙计闲唠时还听他说,他们老板去过梁岂国,那儿的蔬菜比我们这便宜了一半不止,每家每户米仓里的粮食堆的高高的,吃都吃不完,只能烂掉。再看今天这排场,果真是出手大方啊,你说我们要是去梁岂还不发了!”
那大娘一个暴栗就打到了大伯头上:“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吧,明知道他们女多男少,你去了可欢心能多娶几房小的了是不是。”
大伯似是心虚,呷了一大口水,没敢说话。
“不过那公主长的确实水灵,今儿风大,那轿子帘儿被吹开的时候,我看到里面那公主的模样了。”
“什么模样?”大伯刚一问,就被大娘瞪了一眼,立刻老老实实地又噤了声。
不过大娘还是继续说下去了:“具体没看清,打眼看了一眼那帘子就被她轿子外头那侍卫给遮上了,还瞪了我一眼,凶的咧,我哪还敢再看。”
这时大娘似是注意到叶琉涟一直看向她的目光向她看过来,笑眯眯地对着这叶琉涟道:“没姑娘你水灵!”
茶馆里本来就没几个人,大娘这嗓门本来就高,这一喊显得格外大声,茶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叶琉涟看来,饶是叶琉涟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大娘过奖了,我怎及得上那公主呢。”


叶琉涟愣住了,苏子衾也愣住了。她未想到看起来那般冷淡的苏子衾居然就这么哭了。苏子衾亦未想到,自己自记事起便再未哭过,今时居然就这样在她面前哭了,而他们仅仅认识了一天,统共才见过三次面。
叶琉涟回过神伸手去擦他的眼泪,心想:他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呀。
苏子衾任她轻轻擦干泪痕,低头默默地喝完了粥,感觉今日的粥不是喝到胃里而是喝到心里,撑得他整个心都满满的。忽然就猛烈地咳了起来,叶琉涟急忙起身站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背,拍了几下也不见好转正想去叫人,苏子衾一把拉住她:“一会便好了。”
苏子衾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捂着心口急促地呼吸着,脚下有些虚浮站不稳,叶琉涟忙拥扶住他,一只手在他后背自上而下地轻顺。
苏子衾被拥住,她身上带着的粥香萦绕在鼻尖,不自觉地回拥了一下她,头轻抵上她的肩膀,从未有过的心安。叶琉涟感觉到他呼吸顺畅了便停下动作,只觉此刻的苏子衾无不透露着脆弱和无助,拥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屋外的秋风吹落了一片又一片叶子,片片落叶顺着窗户飘落,见着两个相拥的小人儿,轻轻,轻轻地,生怕扰了这一室的静谧。
许久之后,苏子衾松开手,不自然地别过头道:“我认可你了。”
叶琉涟看着他哭笑不得。
“我愿教你轻功。”过了一会见叶琉涟没反应,苏子衾又道。
“欸?你不是不愿教我吗。”叶琉涟没想到之前他拒绝的那么干脆忽然又愿意教了。
“不然难道你要天天爬池塘过来吗。”苏子衾顿了一下又道,“哪家府中住人的宅院里会留着杂草丛生的池塘?”
“你。”叶琉涟毫不犹豫地回应。
“府中人见了我都低头绕道走,谁还会管我院中如何。”苏子衾平淡地说着,彷佛被躲着的人不是他一样。
“怪不得,之前那两个婢女走时脚下跟生了风似的,一眨眼就走远了。”叶琉涟不知是否戳到了他的痛处,赶忙调节气氛,说到“一眨眼”时还夸张地眨下眼睛,看的苏子衾忍俊不禁。
“你既住进来了,过不了多久,这池塘必会被清理干净的,叶御史不会放任不管的。”苏子衾看着她瞬间纠结的眉头补充道,“叶御史和我父亲是出了名的不和,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莫是不知?”
“我连两府相邻都不知道,又怎知他们不和,被你说的我得赶紧学会轻功了,若如你所说,以后我再想过来岂不是就真的只能翻墙了!”叶琉涟扁扁嘴抛却担忧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现在就教我吗?”
“现在不行,”苏子衾看看天色:“一会教习我的先生要来了,你还是回避的好。”
“欸,教习先生?”
“嗯,我这样也去不了私塾,父亲遂让人在家中教习我。”一边说着苏子衾一边向窗边的榆木小桌走去。
“那你要学什么呀。”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武学技艺。”
“……”叶琉涟顿时无语,这岂不是什么都要学吗:“那你何时才有空教我呀。”
“晚上吧。”苏子衾从桌上取过一支通体墨黑的紫竹箫递给她,“晚上周围没人了吹一声,我过去找你。”
“好。”叶琉涟双手接过,入手沉甸甸的,比她想象的重。
“怎么吹?”叶琉涟吹了一声没吹响,又递给苏子衾,“你吹我看看。”
苏子衾示范了一下,箫声醇厚而轻柔,叶琉涟里立刻就喜欢上这个声音了,照葫芦画瓢地学起来,可惜还是没吹出声。
“下颌稍后收,舌平伏于口底,收腮,口角摄住劲,以气在双唇中央吹出一个集中而小的缝隙,以集中一细束的口风向前下方吹。”苏子衾细细讲解。
练习几次后叶琉涟终于吹出声了,欣喜道:“出声了!”
苏子衾满意地点点头,送她回了叶府东院,刚一落地叶琉涟立刻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四下看了看,没人,这才安心地看向他,刚要开口,想了一下还是谨慎一点,拉他站在旁边的树后面,对着他耳朵小声到:“子衾小师傅再见。”
苏子衾听到称呼皱着眉:“你我相差不过两岁,如此称呼我可受不起。唤我子衾即可,我亦唤你琉涟,可好?”
叶琉涟听到摇摇头:“不好,我不喜欢琉涟这个名字。”虽然这个年代的人并不认识榴莲,但她还是被别人一叫琉涟就立刻条件反射想到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水果。
“那我如何唤你。”
叶琉涟想起前世自己经历的种种,还有含辛茹苦把自己带大的外婆,不自觉地就红了眼眶。
苏子衾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眼角就湿润了,浅声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叶琉涟摇摇头,甩掉泪意:“叫我阿姮吧。”前世外婆总是阿姮阿姮地叫她,她已经很久没再听到过了。
“阿姮。”苏子衾拍拍她的头柔声唤出,同样的名字,与外婆完全不同的感觉。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晚上无人了我再叫你。”叶琉涟瞄见远处似是绿裳身影,再一回头苏子衾已经不见了。
“小姐,原来你在这。”绿裳眼一尖看到树后露出的衣摆小步跑过来。
叶琉涟忙把紫竹箫塞进袖中。
“小姐,你在做什么呢?”绿裳因跑的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叶琉涟看到眼前的池塘信口言道:“呃,我在看这池塘,想以后种些什么好,对了,你先在这等等。”叶琉涟说罢回了屋将紫竹箫藏好。
“走,我们去找娘亲。”绿裳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刚出屋的叶琉涟风风火火地拉去往叶夫人住处去了。
“娘!”叶琉涟到时,叶夫人正在绣手帕,寥寥针线穿过,一朵牡丹便鲜活欲滴地跃然帕上,唯剩一片叶子还差了一半。
叶夫人见叶琉涟来便放下手中的帕子:“不是让我帮你挑了人吗,怎的,是后悔了?”
叶琉涟经她一问这才想起早膳时说选婢女厨娘的事,忙否答:“不是,娘选好就好,就是我想学箫了。”言罢正好看到桌上快要绣完的帕子,便凑近瞧了瞧,见了帕子绣的十分精巧,心里又痒痒道,“我还想学绣花。”
“昨日不是才说要学医吗。”叶夫人笑,这孩子啊真是想到一茬是一茬,想想她也到了事事都好奇的年纪,也是怪不得了。
“都要学,到现在除了识文断字我还什么都没学过呢。”叶琉涟不满,苏子衾现在什么都在学,可是她还什么都不会,连哥哥今日都开始去私塾了!只是这个时代的女儿家是不能去私塾的,也就达官贵人才会请先生于府内教习。
“学一样当一样,你现在什么都想学,怕只是一时兴起,别到最后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不精通。”
“我什么都会一点也比什么都不会好吧。”。叶琉涟看着母亲似乎并不太乐意,拽着母亲的袖子开始撒娇,“娘,娘,你就答应我嘛!”
“真是拿你没办法,绣花娘可以教你,这箫嘛,娘确是不甚精通,等老爷回来你去问问。”
“好。”叶琉涟见母亲答应了,立刻笑开了,叶夫人遂抱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开始教她绣工。
绣花看着容易,可真做起来一点也不简单,跟叶夫人学了一天,那繁复花式,看的她头都大了。
“丫头这是在绣什么呢。”叶御史一踏进房门就看见一大一小正认认真真地绣着活。
叶琉涟这才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感觉似有星星在眼前转,绣花这玩意可真够累人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不过才绣了两片莲叶,还绣的棱棱角角十分怪异。
“好难啊,我何时才能绣成娘那般。”叶琉涟甩甩酸麻的手腕抱怨道。
“哎哟,臭丫头,刚学你就用锦帕绣,不知道随便找块布料先练练手啊,这锦布可贵着呢,这块自己用,绣不好也不许扔了。”叶御史看到她手里的锦帕心疼的直瞪眼。
“知道啦。对了,爹,我想学箫。”绣花嘛,是次要的,以后再说,她现在最主要是想学箫,不仅仅是因为苏子衾还是被那圆润轻柔的箫音所吸引。
“丫头最近很是好学,为父甚吃惊啊。”叶御史坐下喝了口茶,看着叶琉涟高深莫测道,“之前学个字都磨磨蹭蹭的,这两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哥哥去私塾了没人陪我玩了,我无聊就想学点什么嘛。”叶琉涟心里一惊,默默地把没绣完的锦帕和袖针盒揣进怀里。别看他老爹平日里笑眯眯的很好说话,那都是表面而已,内里精着呢!
“为父还没有去你的小院里看看,不带为父去参观下吗。”叶御史未待叶琉涟起身便径自招了几个家丁,朝着东院进发了。
这父亲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叶琉涟赶忙起身追过去心想他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还直接带上家丁!难道她偷偷去苏府的事被发现了?如果真是那样……
叶御史一到院子就盯着小池塘皱眉,回头对着几个家丁道:“这池塘里的草怎么不收拾,像什么样子,你们几个下去清理干净了。”语毕便进了屋内左看看右瞅瞅的。
奈何叶琉涟才五岁,小短腿跑的都没叶御史走的快,眼睁睁地看着他先进了屋,在里面溜达来溜达去,最后溜达到梳妆台前停住了,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苏子衾送她的箫可就被她藏在梳妆台底下的拉柜里,那箫底可是清清楚楚地刻了一个“衾”字,就他老爹那个精明劲,加上他向来和苏丞相不和,若是知道自己和他儿子私下有交往指定要让自己搬院子,隔院那个男孩她看着有眼缘的紧,可是舍不得!


“叶琉涟!”叶琉清敲门和呼喊都未得回应便直接进了屋,但见自家妹妹睡得正香呢。
叶琉涟昨晚失眠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后又闭上了。
“都日上三竿了你还睡,给我起来。”叶琉清见她又闭上眼了伸手把她被子给扯走了。
“你干嘛呀。”一阵凉意袭来,叶琉涟这才不满地闭着眼睛坐起来,但身子歪歪斜斜地随时都有倒下去的趋势。
“父亲说,你如今也快及笄了,该去给他物色物色未来的女婿了。”叶琉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桌上的紫竹箫。
叶琉涟一听,瞌睡虫瞬间飞走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咯。”叶琉清打哈哈道。
“叶琉清,你给我好好说话!”说着随手摸过枕边的医书就朝他扔过去。
“是是是,你以后爱什么时候出府就什么时候出府,没人再管你了,开心了吧!”叶琉清歪着身子躲开来袭的书本。
“开心什么啊,昨天我刚刚把财产都挥霍了,还出去干嘛!”叶琉涟欲哭无泪,他敢担保父亲绝对是故意的,小时候爬完了池塘才拆墙,现在她钱都花完了才允了她自由出府,感觉她做什么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睛。
叶琉清见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瞅来瞅去,就知道她一定在打自己的主意了,抬起手中的箫就砸了下她的脑袋:“那是你的钱吗,都是我的好不好。”
叶琉涟立马闭嘴没话说了,确实,都是从他那打劫来的。叶琉清这个聪明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混的风生水起了,京城最大的那家醉仙楼就是他开的,昨日她是偷偷出门的就没敢去,以后可有机会一饱口福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叶琉清见她已经开启口水欲滴的馋猫模式了,很大爷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晃呀晃的。
叶琉涟立刻会意,一咕噜爬下床,很狗腿地给他捏捏肩膀捶捶腿:“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瞧这模样长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叶琉清持箫往她脑袋上又一敲:“谁长的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换个词儿。”
“哎哎哎,我说错了,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英姿飒爽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气宇轩昂神采飞扬……”叶琉涟将自己知道的形容词一股脑地丢出来,气儿都快喘不上了。
“嗯嗯,这还差不多。”叶琉清貌似陶醉地点点头,拿出一块玉佩,“赏你的。”
叶琉涟接过之后看了半晌反应过来道:“这明明是我的玉佩好不好!”
叶琉清已经拔步往外走了:“我没告诉过你吗,凭我的玉佩可以白吃白喝的,赶紧把自己拾掇拾掇,一会儿我带你出去。”一句话说完人已经走到屋子十步开外了。
叶琉涟反应过来,拿着手里的玉佩笑开了花,她的玉佩和叶琉清的是一模一样的,上面还都同刻了个“琉”字,敢情这玉佩可以白白蹭吃蹭喝呀!
锦绣庄。
叶琉清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站在叶琉涟旁边的绿裳:“看来你昨天还捡到宝了啊。”
“那可不。”叶琉涟挑布料挑的眼睛都花了,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劲早没了:“随便拿两块布得了。”
“那怎么行,你忘了我们家老头那脾气?”叶琉清上前替她细细挑选。
“哦,死要面子!”叶琉涟漫不经心地扒拉着手里的布。
以前叶御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清廉似的,什么都省着来。现在倒好,从叶琉清赚钱了以后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什么都挑好的来。本来她以为叶琉清只是开了醉仙楼,结果现在的这家布庄也是他的地盘,一进来就让人把最好的布料都拿出来给她挑,太霸气了!
“哥,你还开了哪些店铺啊?”叶琉涟心想,他开的店越多她免费的权利不就越多了吗,叶琉清虽然看起来挺不靠谱的,但是对她这个妹妹一向都是特别的好。
“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吧,都让你知道免费去了,我还赚什么?”叶琉清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干脆自己帮她选了,吩咐人带她去量尺寸,又指了指绿裳,“你也去量。”
“啊?”绿裳被他这一指,受宠若惊。
“这个还有这几个,叶琉清随手拿起柜台右边的几块布料又指指绿裳,“按她的尺寸做出来,到时候一并送到我府上。”
“少爷,这……”绿裳当下傻了眼,叶琉清刚刚指的那几块布料可是一般人家都穿不起的,她不过是个婢女的身份,怎么能穿那么好的衣裳。
“这么水灵的姑娘,就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才是啊。”叶琉清未待她说完就以一指轻抵在绿裳唇前,二人靠的极近。
绿裳未及大脑反应一拳就打出去了,叶琉清没防备,这一拳正中胸膛。
“哈哈,让你再调戏她。”叶琉涟见状笑得不行,谁让他随意调戏姑娘的,遭报应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绿裳因为他突然亲昵的动作不自觉地防备出手了,此时后悔不已。
“你这婢女,还挺有脾气的。”叶琉清没料到绿裳竟会突然给了他一拳,虽力度不大但毕竟距离近还是蛮痛的,遂摸着自己的心口伤心道,“这拳可真是把我的心都给砸碎了呀。”
绿裳手足无措地僵着,为难地看向叶琉涟。
“行了行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叶琉涟翻一白眼拉过绿裳,他这老哥什么都好,就是花心,见着漂亮姑娘就想调戏,真是不让人省心。
叶琉清见调戏不成只好转移话题对她道:“过两天上巳节,我要带涟儿同众人一起去踏青,你跟在她身边穿成现在这样是给叶府丢脸,莫再推辞了。”
“对的对的,反正不是我们掏钱,走吧走吧。”说罢叶琉涟推着绿裳进了量衣间。
叶琉涟刚进去没一会,就有人进来了。
“琉清。”云旸一进门就看到叶琉清正坐在柜台前撑着脑袋翻账簿。
“公子。”叶琉清看到来人起身一揖。
云旸一进门,后面几个小姑娘就哗啦啦地跟了进来,装作选布料的样子,却是频频偷看他。
云旸侧头蹙眉。
叶琉清立刻上前:“不好意思,小店今日休业,你们明日再来吧,有折扣哦!”说着还抛过去一个飞眼,电的几个小姑娘满脸娇羞,点点头相伴跑开了。
叶琉清这才关上门,回头之时,已见云旸安坐椅上了。
“心情看起来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吗?”叶琉清将店门关起。
“好事?呵。”云旸长舒口气,“梁祈国使臣来访,商谈其国五公主与我国和亲之事,父皇尚未作回应,你说这算不算好事。”
“我非朝廷官员,怎可妄作评判。”叶琉清显然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
“琉清……”
“叶琉清。”
两声同时响起。
叶琉清忙看向出屋的妹妹道:“还不见过三皇子。”
“见过三皇子。”叶琉涟福礼,心里一惊。自来到这个时代后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室的人呢,难免控制不住视线去打量。
只见一人着了一身曲水锦织的玄衣,腰系白玉缎带,华贵之气无需言表,端坐于椅子上抿了口茶水,举手投足间隐隐给人以一种强势之感。
叶琉涟在心里感叹:啧啧,又是一个帅哥,可惜这个帅哥气场太强,太有压迫感,还是离远点的好。
“这就是叶兄常提及的妹妹吗。”云旸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正是。”叶琉清答道。
“既然令妹在此,那我就改日再来叨扰。”言罢一拂长袖抬步离去了。
叶琉清见云旸都走远了叶琉涟还站在原地不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喂,回魂回魂,人都走了,还花痴呢。”
叶琉涟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给他:“谁花痴了啊,我就是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眼熟。”
“废话,你昨天才见过他。”
“啊!他就昨天在青……唔。”叶琉涟恍然大悟,昨天几招就败下阵来,还没看清袭击她的人长什么样人就走了,原来就是三皇子!
“嘘,小点声,你也不嫌丢人。”叶琉清急急捂住她的嘴没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店里掌柜的和其他人还都在呢,见叶琉涟点头才把手放下来。
“有什么丢人的。”叶琉涟拉着绿裳对他道,“走走走,带我去尝尝醉仙楼的菜吧。”
“知道啦,你个馋猫!”
酒足饭饱后回到叶府,叶琉涟让绿裳先回院了,自己则收到叶琉清的眼神示意屁颠屁颠地跟去了他的房间。
见叶琉清在书桌前坐下,叶琉涟立刻狗腿地上去帮他研墨。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儿。”
“那当然,你可是我亲哥啊,自然是要多陪陪你咯!”
“我看你是想来陪我的银子的。”叶琉清特意压重“我的”两字。
“我怎么会那么肤浅呢!”叶琉涟被戳中了心事掩饰道。
叶琉清没继续戳穿她,顺手翻开刚刚管家送来放在桌上的账本。
“对了,叶琉清,你之前说上巳节要去踏青,还有谁啊,以前都不带我现在怎么突然带我了?”叶琉涟突然想起他之前的话。
“你除了想从我这讨得好处时才叫我哥哥,其他时候便一直全名地叫我,平时里该教的规矩母亲都教给你了,在家时怎样不要紧,在外面你得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就像今日,在外人面前如此唤我,可就是失了礼规了。”
说到这,叶琉清停顿一下继续道:“你是父亲的嫡女,免不了要独自同其他达官贵人的家眷甚至是皇室之人打交道,况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前都是父亲与我带着你,有个看管,若是我们不在跟前,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不能做,你都得有分寸。”
叶琉涟难得见他一脸哥哥教育妹妹的认真模样,知道是自己的错,停下给他捶胳膊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了。”
叶琉清见她态度诚恳,垂眸思索了片刻才再抬头看向她:“妹妹,父亲觉得是时候了,有些事情他想你也该知道了。”
叶琉涟本以为他示意自己来就是要说自己失了礼规之事,没想到突然脸色凝重地出了此言,顿时心神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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