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他，淡淡笑了笑，“不留下孩子，我就不会死了吗？”
屈大夫眉心皱了皱，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握紧，半晌后松开，叹了口气道，“我先走一步，倪小姐若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陆规白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跟着屈大夫走了出去，两人在门口小声交谈。
我有些乏了，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可有些话还是钻进了耳朵。
“陆先生，您还是劝劝倪小姐，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留下孩子风险极大，恐怕……屈大夫，您实话实说。”
“倪小姐本身就是胃癌晚期，相较其他孕妇，可能面临更高的妊娠并发症风险，而且怀孕也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加速她的病程。”
“这么严重？”
“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但说无妨，我也好有所应对。”
“如果她强行留下孩子，恐怕到时候很难下得了手术台，最坏的结果是一尸两命。”
陆规白愕然失色，睁大眼睛看向我，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轻轻偏了偏头，望向窗外。
窗外，几棵挪威槭长势良好，其中有一棵正对着我面前的这扇窗户，树的枝叉几乎快要触摸到窗棂。
一只喜鹊编制的鸟巢里，几只毛茸茸的幼雏一动不动地蜷在里面，我静静地看着它们，眼角不知不觉变得湿润，手轻轻地覆盖在小腹上。
“宝宝，感谢你又回来找我，妈妈这次不会再放弃你了……”是的，我曾经和杜明钧有过一个孩子，那是我心里永远的痛。
那时我大一，他大二，两人刚刚偷尝禁果，就稀里糊涂有了孩子，等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怀孕了时，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可我们双方自己都还是孩子，又怎么承担得了做父母的责任，看着杜明钧的沉默不语，我心如刀割。
他陪我一起去医院做了手术，等我麻醉醒来，孩子已经没了，我绝望地躺在病床上，眼泪无声地流淌，我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被他的父母狠心抛弃。
从手术室推出来，杜明钧扑倒在我的病床前，哽咽道，“耐耐，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那时候，我们爱得多默契啊，我读得懂他眼里的沉默，他也对我的悲喜感同身受，可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变得面目全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