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滴泪水。
“你明知故问!”
叶雨樵攥紧剑柄,腮帮子抽动几下,转身离去,回来时,浑身浓郁的廉价脂粉香。
月明楼的姑娘可以随客人回府。
哪怕隔着门扉,左清云也明白外屋在发生什么。
女子故意叫得浪声浪气,矫揉造作溢于言表。
她的声音消失后,叶雨樵掸着衣服走进屋,对镜擦掉肩颈上的胭脂印。
“你怎能变得这般……堕落?”
事到如今,左清云不懂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痛心。
“你不再是我的师兄,管不了我。”
叶雨樵嘴上这么讲,唇角露出得胜者的笑意。
“不过如此。”
他盯着镜中的左清云。
“意娘并非烟花女子。”
左清云听出他言外之意,一阵暴怒。
“她也不过是个女人。”
“她是我此生挚爱,而你……”左清云奇怪自己为何挤不出伤人的话。
也许是因为他说出“此生挚爱”四个字,叶雨樵已经足够受伤。
“你在山上时与她见过?”
“不曾。”
“下山后才与她相见,谈何此生。”
“感情深浅……无关时间长短。”
是啊,十年与三载……怎能相提并论?
“她与那女人一样,是个贱人。”
叶雨樵按下铜镜,按下镜中的自己。
他厉声厉气,可惜左清云已窥见他的表情。
“你我注定无缘。
你不该迁怒旁人……”未等他说完,叶雨樵黑着脸走到床前,高高提起他的衣领。
“你该死。
让你变得如此该死的人,更该死。”
他拔起的拳头没有落下。
左清云瞥见他泛红的双眼。
拜入山门非叶雨樵自愿。
练武极苦,他从没哭过。
左清云见过一次他流泪。
那次他与其他弟子私斗,大雪天掌门罚他跪在院内,以儆效尤。
“习武之人首重武德,好勇斗狠,滥杀无辜,与无赖何异?”
掌门没有罚另一个人。
“不是我先动的手。”
叶雨樵冻得口鼻青紫,牙齿打颤,瞧他过来吐出一嘴白气。
左清云知道。
穷人读书,富人练武。
叶雨樵不一样。
他是遗腹子。
父亲是个一穷二白的猎户,打猎时坠落山崖。
将他养到八九岁,他娘实在养不下去,把他丢在山门口,就此消失不见。
与其他弟子不同,除练功,他还得打杂养活自己。
习武之人不见得个个有武德。
其他弟子知他家徒四壁,待他淡淡的,时不时流露出轻蔑。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