帔,望着镜中盛装的自己。
“小姐今日大婚,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零陵自小与我长在一处,看惯了我这几日的唉声叹气。
“零丫头,你说今日我要是逃婚了……小姐,可不敢说这样的话!”
我话还没说完,零陵便打断了我。
她是真的害怕。
我又何尝不知。
我若逃婚了,这安南侯府上上下下都要受我牵累。
一如前世。
可是我若嫁了,未来又当如何?
真的要去赌沈宵心中那一丝丝青梅竹马的情意?
颜意迟,你可赌得起啊?
兄长送我出嫁,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铮铮武将竟也红了眼,声音哽咽。
“殿下,微臣与阿迟自小相依为命,她被微臣给惯坏了,日后若有何不当之处,还请殿下多担待。”
“放心。”
沈宵从兄长的手中牵了我过去。
年岁渐长,我们相互之间的疏离,透过称呼,也逐渐弥漫了开来。
大婚闹了整整一天,行完了礼后我被嬷嬷送进了洞房。
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沈宵娶我的原因。
我等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察觉有人在解我的喜服。
睁开眼,对上了沈宵的眼神,漆黑如墨。
刹那间,记忆翻涌而出。
曾经,他也是这么看着我,亲自拿着匕首,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
恐惧自脊背泛起,我下意识得推开他,“放开我!”
他望着躲在床脚不断颤抖的我,似是不解。
“阿迟。”
他唤我的名字。
前世,他也是这么唤我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到底哪一样才是眼前的真实?
我头疼欲裂,捂着耳朵,不想再听见沈宵的声音。
“滚出去,滚出去!”
动静闹得太大,外头的嬷嬷们听见了,敲了敲门想进来,都被沈宵给吼了回去。
太子殿下新婚之夜,闹的动静,只消一日,就传遍了帝京。
皇后特地派人,邀了我进宫去赏花。
赏花是假,询问是真。
“阿迟,可是在临州府遇到了什么事?”
皇后的眼神关切非常。
我垂着头,揉搓着繁复宫装的衣角。
“没什么事。”
皇后知道我撒了谎,可她并未深究。
“你小时候天天追在宵儿的身后,你父兄上战场时你躲在屋子里哭,唯有宵儿能找得到你,也唯有宵儿能哄得好你。
本宫以为,你与宵儿,是两情相悦。”
皇后说的这些,我都记得。
两情相悦,那也是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