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的大姐直撇嘴:“小两口私奔吧?
瞧这遭罪劲儿。”
“明媒正娶的!”
我掏出结婚证拍在小桌上。
红塑料皮里夹着枣树叶子,是领证那天晓雪非要塞进去的,说能保平安。
广州火车站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我攥着晓雪的手钻进服装批发市场,汗臭味混着香水味呛得人直咳嗽。
“建军哥!”
晓雪突然拽着我往人堆里扎,“你看那款毛衣,跟咱家母鸡下蛋的窝一个花色!”
我差点笑岔气。
她指着的正是今年最流行的蝙蝠衫,后来满大街姑娘都穿得跟扑棱蛾子似的。
“老板,这个咋批?”
我指着挂着的牛仔裤。
潮汕老板叼着牙签比划:“三十条起批,十五一条啦。”
我手心直冒汗。
上辈子在工地见过工头穿的真维斯,听说一条要七八十。
“拿五十条。”
我把存折拍在柜台上,“再搭二十件那个花毛衣。”
晓雪急得掐我后腰:“你疯啦!
这花里胡哨的......信我。”
我凑近她耳边,“回去能翻三倍卖。”
12回程火车上,晓雪抱着货包不撒手,困得直点头也不肯睡。
月光照着她翘起的睫毛,货包缝隙里露出的一缕红毛线,跟她辫梢的红头绳一个色。
刚出火车站就被围上了。
刘二狗带着人堵在出口,金链子换成了拇指粗的。
“陈瘸子可以啊。”
他踹了踹我的货包,“李秀娟说你看上的款肯定好卖,这批货我要了。”
晓雪突然张嘴咬在他手腕上。
刘二狗嗷嗷叫着甩手,我趁机抡起货包砸翻两个混混。
牛仔裤漫天飞,人群哄抢起来。
“我的货!”
我急红了眼。
“要货还是要命?”
刘二狗掏出了弹簧刀。
警笛声突然炸响。
我扯着嗓子喊:“警察同志!
这儿有人抢我的牛仔裤!”
刘二狗一伙瞬间作鸟兽散。
我搂着晓雪缩在墙角,看她手背上被刀划了一道血口子,心疼得直哆嗦。
“没事儿。”
她居然笑了,举起怀里死死护住的塑料袋,“你看!”
袋子里是十件蝙蝠衫,还有一条被扯烂的牛仔裤。
破洞位置正好在膝盖,跟十年后流行的款式一模一样。
第二天我们在中学门口支起摊子。
晓雪穿上蝙蝠衫,破洞牛仔裤露出细白的脚脖子。
女生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教导主任举着教鞭来赶人——最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