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舒玉芝周明宇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全文》,由网络作家“星星唱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嘴上说自己不是很在乎,可是当舒玉芝自己回到办公室里时,不难过的话,她就不算一个拥有正常情感的人了。舒玉芝坐在办公桌前,捂着脸,眼睛涩得疼。原来人言可畏,是这样子的感觉。在学校里,舒玉芝是最勤恳的那一个,从未对工作有过丝毫的懈怠,谁在教学上有了问题,她都会诚恳地与之交流。结果,换来了这样的下场。没关系,反正一切马上要结束了,没有不必要去在乎在这里的事情。舒玉芝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放下手时,眼圈儿还是泛红了。看看时间,马上要下班,今天晚上得去看看念念,总不可能真的把孩子放在医院里不管不顾。周明宇能做到,她做不到。努力调整好状态,舒玉芝才坦然地走出学校,她没有去注意有多少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只想着该给念念找些补身子的吃食了。这回,舒玉芝...
《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全文》精彩片段
嘴上说自己不是很在乎,可是当舒玉芝自己回到办公室里时,不难过的话,她就不算一个拥有正常情感的人了。
舒玉芝坐在办公桌前,捂着脸,眼睛涩得疼。
原来人言可畏,是这样子的感觉。
在学校里,舒玉芝是最勤恳的那一个,从未对工作有过丝毫的懈怠,谁在教学上有了问题,她都会诚恳地与之交流。
结果,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没关系,反正一切马上要结束了,没有不必要去在乎在这里的事情。
舒玉芝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放下手时,眼圈儿还是泛红了。
看看时间,马上要下班,今天晚上得去看看念念,总不可能真的把孩子放在医院里不管不顾。
周明宇能做到,她做不到。
努力调整好状态,舒玉芝才坦然地走出学校,她没有去注意有多少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只想着该给念念找些补身子的吃食了。
这回,舒玉芝专门脚程快些,到医院旁边的窄巷里找了家老字号的鸡汤店。
一进店里,舒玉芝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不算大的门面里盈满了醇厚的鸡汤味道,浓郁而不油腻,给念念补补身子正好。
为此,舒玉芝拿出了自己两天的伙食费,加了两三道开胃的小菜。
去到念念病房,护士正在给念念打点滴,念念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特别乖巧。
“念念?”舒玉芝端着饭盒过来,没有展现出来一丝一毫的坏情绪。
念念更是在第一时间抬头,小脸儿笑得更可爱:“妈妈!”
舒玉芝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神示意念念不要乱动,万一针扎跑了,她还得受第二回罪。
还好,护士的手法好,一针就扎好了。
舒玉芝趁机问了问念念的情况:“同,志,念念的情况好些了吗?”
因为念念乖巧,不像有些孩子胡闹,所以护士是喜欢她的。
“念念妈妈放心,念念已经好了很多了,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好,谢谢您,辛苦了。”
念念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舒玉芝身上,好像生怕舒玉芝离开自己似的。
“念念想妈妈啦?”舒玉芝站起身,给念念倒鸡汤。
小孩子被戳穿了心思也是开心的,念念重重点头:“是!”
今天一整天,念念都在盯着对面墙上的挂钟,虽然看得不是很懂,但也是掐算着妈妈什么时候会来看自己。
“妈妈也想念念,这不是给念念买了鸡汤?”舒玉芝坐在念念身边。
她特意要了没有葱姜蒜的那一种,听老板娘说,这个鸡汤是用农村的走地鸡熬出来的,十分鲜美。
周家不算穷,鸡汤对他们来说并不罕见。
只是因为念念身体不是很好,再加上这次病了,医生吩咐了吃清淡的为好,所以才给念念克制了几日。
那天回去时,舒玉芝问过医生说可以给念念喝些鸡汤,她才去买的。
吃了好几天小米粥,念念看见鸡汤眼睛都要直了。
“谢谢妈妈!”
舒玉芝勺子都要递到念念嘴边了,这孩子反而摇摇头,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指指舒玉芝。
“妈妈先喝。”
被孩子感动到,舒玉芝只好先抿了一口,浅浅地尝了尝不是很烫,这才喂给念念。
喂完念念吃饭,舒玉芝将剩下的吃光,又陪念念玩儿了会儿。
眼看到了八点,舒玉芝才跟念念道别。
不是她不想在这里陪孩子,只因为很多教学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舒玉芝不忍心在这里打扰念念休养。
念念也是很懂事,亲了亲妈妈的脸颊,小手摆摆:“妈妈路上小心,再见。”
一天的不高兴都被软乎乎的女儿抚平了,舒玉芝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回到家中,先入目的是一双男人的皮鞋。
周明宇回来了。
如果换做以前,舒玉芝见到周明宇比她早回来,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但是此时不一样了,她淡漠地抬起眼,和坐在沙发上的周明宇对视。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舒玉芝错开了眼,换鞋、脱外套、挂包包、拿着饭盒去厨房洗,再也没看周明宇一眼。
周明宇愣了,他没想到会再一次吃对方的冷眼。
他在沙发上沉默着,等舒玉芝洗完饭盒,根本没有做饭的意图,擦干手要往念念房间走,他这才有所动作。
“我们谈谈。”周明宇皱眉,拽着舒玉芝的手力气很大,似要把这段时间的愤懑撒在舒玉芝身上。
舒玉芝吃痛,用巧劲儿将人甩开,冷眼看着他:“有什么话就说,不用动手。”
被甩开后,周明宇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闻言,舒玉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她真不知道周明宇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他和她的婚姻一直都是舒玉芝在苦心经营,周明宇为此做过什么努力?
是她不想过吗?
是他周明宇从一开始就不想过下去吧。
“没话说就别说了。”舒玉芝转身就走。
周明宇叫住她:“我知道你要去北平的事情了。”
听见周明宇这么说,舒玉芝站定,回过头看他。
清俊的脸上有着舒玉芝看不懂的感觉,她问:“所以呢?”
反正走的那天肯定会被人知道,她并不是很害怕周明宇提前知道。
舒玉芝不甚在乎的神色令周明宇心里莫名其妙空了一大块儿。
今天下午,周明宇正在厂里视察,跟前的人说嫂子被人在学校贴了举报信。
本来他估摸着不是什么大事情,就随口说舒玉芝自己能处理好。
可那人却说嫂子根本没有处理,估计是因为去北平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会被这些事情影响。
知道这件事情,周明宇才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
下了班后,他特地去了一趟舒玉芝学校,找校长想要了解一下情况,谁知校长正忙,基本没有说到点儿上。
回家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家,周明宇才罕见地慌了一瞬。
舒玉芝的水平周明宇是知道的。
她如果真的申请调走,的确是担得起这份殊荣。
但是周明宇不会允许她离开。
绝对不会。
“据说啊,当年周厂长是要跟梁琼兰在一起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梁琼兰突然就结了婚走了,再过没多久,周厂长就跟舒老师办了酒。”
“我现在看周厂长还常带着梁琼兰母子去逛百货大楼呢,反而没怎么陪过舒老师,该不会......梁琼兰她儿子是周厂长的吧!”
几个妇女说得有鼻子有眼地,说到这里,就更加起劲了。
“我看很有可能啊!”
“谁知道当年舒老师是怎么嫁给周厂长的吧,我看她女儿的年龄也不对,很有可能是怀着以后才跟周厂长扯的证......”
“该不会是舒老师利用孩子拆散了周厂长跟梁琼兰吧!”
几人说得热火朝天,忽然有个妇女转头时看见了舒玉芝,连忙大声地“咳咳”起来,神色间有些不自在的尴尬。
“舒老师,这是打哪儿来啊?”
其他几个妇女脸色一变,连忙也闭了嘴。
有个说话没个把门儿的,立刻道:“你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可没说你们夫妻啥不好!”
其余几人顿时看向她,又气又无奈,回头看向舒玉芝时,又显得有些尴尬。
舒玉芝神色却很平和,只微微扯唇,道:“没事啊。”
她提步要走。
几个妇女齐齐松了一口气。
可舒玉芝又忽然回了头,几个妇女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舒玉芝粲然一笑:“不过下次就别这么议论人了,毕竟你们孩子大多都在钢铁厂中学上学,这种议论,对你们孩子的前途不好。”
这话一出,几个妇女立刻炸了。
这不明晃晃的威胁吗!
有个脾气爆的直接道:“舒玉芝,你少在这里威胁我们,你不过就是个三流老师,靠着周家才办起来的这个学校谋了个工作,大家都是看在周家的面子上才送孩子到那儿上学!”
“而且现在人家梁琼兰回来了,周厂长天天陪着她陪不够,你也该认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了,没有周家的支持,你算个什么东西!”
舒玉芝忍不住笑出了声。
靠周家?
当初周家父母以照顾同事遗孤的理由把她接来周家,邻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她依靠了周家开办的学校,可谁都没有想过,她本来就是海归回来的人才,多少人想求她教书找不到门路?
从前她懒得解释,但现在,舒玉芝冷笑一声:“我是正儿八经海归回来的高材生,你可以问问,津门我们这地界儿,有几个是海归回来的。”
“如果你们觉得我是靠周家,那就带你们孩子去退学,我这儿不需要那么多学生。”
退学?人现在还是周明宇的正经媳妇儿,对象都在厂子里,娃娃怎么敢从那里退学?那个妇女只觉得她在威胁,脸色青紫变幻。
而舒玉芝说完这话也累了,懒怠再与她们争执,只道:“今天就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以后记住,不明真相就不要妄加评论。”
“你们闹笑话是小事,你们造谣我让别人知道了,轻则孩子退学,重则对象调岗丢了饭碗,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后悔了。”
这话说完,几人脸色都是齐齐一变,终于后怕起来,只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而舒玉芝不再多说,转身回了家。
婆婆方莹过来了,正在屋里搞卫生,回头看见她,一张略带皱纹的脸立刻一沉。
“你这一大早的也不说一声是上哪儿去了,我看厨房里也是空的,也没个吃饭的样,你是不是压根没好好照顾我儿子?”
一句接一句不悦的质问闯进舒玉芝耳朵,舒玉芝皱了皱眉,只道:“妈,我有事。”
方莹却冷笑一声:“有什么事能大到你连家都不顾了? 我看这厨房是几天没烧火了,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还有念念呢?念念又上哪儿去了?”
“舒玉芝,当年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把我儿子算计了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这么对待他,连饭也不做了,还不快去做饭!”
舒玉芝看着她,眉目越发的冷。
婆婆总是这样,当年的事认定了是她算计周明宇,便对她态度不好。
最开始,她还尝试解释,更是对待公婆极好,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讨好、极尽全力地照料,每天天不亮便起床做饭,忙完了工作,立刻回家帮忙,公婆想买什么东西,更是耗尽自己的个人积蓄也要帮他们买下。
可公婆对象都认定了她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任她如何小心讨好都没用,他们都厌她恶她,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任她如何解释,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狡辩罢了。
她已经懒得与人争辩。
反正还有一个月,最后的一个月,她就会带着女儿离开这里。
她淡淡道:“念念不舒服,现在在卫生所。”
方莹瞪大眼睛,又咋呼起来:“你是怎么照顾念念的,突然让念念生病了!”
舒玉芝只别开头,进了厨房。
方莹骂骂咧咧了两句,没有得到回应,就不再说了,她瞪着眼皱了皱眉,总觉得舒玉芝有哪里不对。
可具体说是哪里不对,她又觉不出味儿来。
她只好拿着扫把上别处扫地,看到日历时,她眉头又皱起来了。
“你圈一个月以后的日期做什么?你一个月以后要去出差是不是?”
舒玉芝眼皮重重跳了两下,眉目终于多了一丝不耐。
“妈,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出差很正常。”
方莹瞪着眼,神色就更加不悦了:“什么自己的工作?你连家里都照顾不好,把我孙女儿照顾去了医院,你还想去出差?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你领导那边赶紧去拒了!”
这时,外面门忽然开了。
周明宇听到妈过来的消息赶了回来,皱着眉问:“你们在说什么?你要出去吗?”
舒玉芝只回头,平静地看着他:“学校的事,我过一个月得出趟差,机密工作。”
等做好菜,二人一同来到卫生所。
进病房之前,舒玉芝调整了一下状态,笑容满面地进去:“念念,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念念眨巴眨巴眼睛,看见舒玉芝身边的人时,眼底立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爸爸!”
周明宇唇角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大手揉了揉念念毛茸茸的小脑袋:“爸爸前两天忙,没能来看你,这一得空马上就来了。”
舒玉芝心中嗤笑。
面对女儿,撒谎撒得真是面不改色。
可念念高兴地点了点头,十分懂事地拉着周明宇在她床边坐下:“念念知道,爸爸最近辛苦了,要坐着。”
说着,她又拉舒玉芝,仰起小脸儿甜甜地笑:“妈妈也要坐着。”
看着那懂事又甜蜜的笑容,舒玉芝心软得一塌糊涂,依着她的意思坐在周明宇旁边了。
两个人这几天难得和谐,陪着念念吃了晚饭,一句嘴也没有吵,一派和乐融融。
念念高兴得直笑,还把周明宇送的电动小车拿出来了:“爸爸,我会玩这个了,我玩给你看!”
可话音刚落,病房门忽然“砰”一声被撞开了。
梁琼兰焦急的声音传来。
“玉芝姐,对不住对不住,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会来吵你们的,只是平儿他有点不舒服,一直哭着念着想让明宇哥过去陪他!”
屋内和乐的氛围倏然僵住。
周明宇听了这话,皱着眉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往外走:“怎么回事?平儿哪里不舒服?”
梁琼兰眼底含泪,却咬着唇倔强地没有让泪掉下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发烧,到现在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哭着叫你。”
二人边说着边往外走。
念念脸上高兴的笑容僵住,拿着玩具的小手也停顿在半空,慢慢耷拉下了耳朵,
“爸爸,你不是说今天特意把时间留出来陪我吗?”
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失落和疑问。
可周明宇脚步一顿,皱着眉回头教育:“念念,建平哥哥是生病了,我过去看看,你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可是、念念也生病了啊。
念念没能说出这句话,抿着嘴无措地坐在床上。
舒玉芝看着女儿忍着委屈低着头的神色,眼眶霎时红了,火气与愤懑再也忍不住。
“半个月才来看念念一次,念念没说你不负责,怎么你还说上念念不懂事了?”
舒玉芝“哈”地一声笑,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盯着周明宇,满是嘲讽。
梁琼兰咬着唇上前半步,小脸儿苍白,眼泪在眼底包着。
“玉芝姐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只是平儿年纪还小,又打小没了爹,可男娃不比女娃,女娃有妈妈的陪伴就够了,可男娃没有爹的陪伴怎么行?明宇哥可怜平儿,才常常陪着他。”
“今天也实在是情况紧急,我才过来的,你要打我骂我我都受着,但请玉芝姐不要介意,可怜可怜我的儿子吧!”
边说着,一滴清泪从她脸庞滑落,纤薄的纤薄边摇摇欲坠,像是受不住随时要倒过去似的。
周明宇就皱起眉头,扶住她的肩头,回头斥责:“舒玉芝,你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又是无理取闹。
舒玉芝心头冷笑。
念念却见不得他们说妈妈,忍着泪瞪圆了眼睛护着妈妈,满眼倔强地看着周明宇。
“妈妈没有无理取闹,爸爸坏、念念讨厌这样的爸爸!”
看着如此想念父亲,却又如此维护自己的女儿,舒玉芝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深吸一口气,抱住女儿冷声道。
“是啊,梁琼兰母子可怜,既然这么可怜,那你们就赶紧过去吧,免得耽误了救治那孩子的良机。”
这声音不冷不热,地,但话听着却让人觉得有些刺耳。
周明宇二人都皱了皱眉,但想着孩子那边比较要紧,到底没再跟她逞口舌,转身匆匆走了。
等人都走了,念念才卸下所有的倔强,整个人都焉巴巴地,声音也带了些哭腔。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念念?更喜欢梁阿姨的儿子啊。”
孩子的心性向来是最灵透的,更别说念念这种自幼缺爱的孩子,舒玉芝心疼得心里都一抽一抽地,脸上却只能露出责备。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他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只是你梁阿姨一个人,她儿子没有爸爸,你爸爸可怜他们而已。”
念念歪着头想了想,随后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梁阿姨他们确实很可怜。”
舒玉芝安慰了两句,才抱着她边晃边道:“过两天妈妈就带你去北平,你想去北平吗?”
提起这个,念念眼睛亮了亮:“长城和皇宫是不是都在北平呀!”
舒玉芝笑着点头:“是呀,咱们过去了,把病治好了,念念想去哪儿玩妈妈都带你去。”
念念也嘿嘿地笑起来,高兴道:“好!”
“念念要去北平,等病好了,以后爸爸陪不了我,我就可以去陪爸爸了!”
可舒玉芝笑容僵了僵,忍着心酸揉了揉她的头,酝酿半天才小心地开口。
“念念,如果去了北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你还愿意跟妈妈一起去吗?”
说着,她觉得自己措辞组织得不太好,又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北平很远,念念治病要很久,爸爸的钢铁厂在这边,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念念怔愣了一下,又想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竟然都有些湿,润了。
可她仰起小脸儿,朝舒玉芝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要去,妈妈去哪儿念念就去哪儿,念念要把病治好了,跟妈妈永远在一起!”
可她脸上露出笑容,眼泪却忍不住往下砸,掉下来一颗、两颗。
舒玉芝心里阵阵抽疼,只觉心疼不已。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梁琼兰母子也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周围人多口杂的,恐怕念念早就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知道周明宇每天都来看他们,更明白她的意思。
可念念慌张地低头,用手背狼狈地擦眼泪:“妈妈别伤心,念念就是被迷了眼睛,擦一擦就好了、擦一擦就好了。”
舒玉芝再也忍不住,一把抱紧念念,眼泪无声落下。
梁琼兰给儿子打饭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几个孩子在舒玉芝学校里上学的家长。
她们叽里咕噜地议论着。
一个家长眉飞色舞地问:“真的啊?这么厉害的吗?”
“千真万确,都没叫家长,直接把孩子就遣送回去了。”
“那这属于是开除,还是什么?”
“谁知道呢,现在可不能随便惹老师生气了,都得供起来。”
本来,梁琼兰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市井妇人间的八卦的。
谁知,她转身要走时,听见了较为重点的一句:“这留完洋的老师,脾气就是大。”
她们这里是个小地方,鲜少有留完洋的老师。
这附近的学校里,留过洋的,就只有舒玉芝一个人。
梁琼兰心里存下个疑影,没问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大嘴巴的,万一多说几句把她卷进去就不好了。
回到病房里,梁琼兰把饭先给儿子吃,顺便将多买的一份送给了旁边床的小孩子。
那女孩儿的妈妈一会儿才姗姗来迟。
还好,她来了的时候,小女孩儿的饭菜已经吃完了。
“谢谢你呀,这几个苹果送给孩子吃,补补营养。”那女孩儿的妈妈递给梁琼兰三个卖相不错的苹果。
梁琼兰说什么也不要。
“都是做家长的,顺手的事情。”梁琼兰友好地笑笑,推辞了苹果。
这么一推一让,梁琼兰倒跟这个家长熟悉了一些。
原本她只知道这家长是在舒玉芝那所学校的食堂工作,现在两个人可是能交流点儿八卦了。
“我听说,今儿个您学校里竟然出了老师把孩子撵回家的事情?”梁琼兰故作惊讶地悄悄问。
那家长点点头:“好像是听说了这么一回事儿,但是我也不知道具体的。”
“是惹了老师?”
家长摇了摇头:“听说是那孩子淘气,把老师都给气哭了,然后领去教务主任那里了。”
教务主任?
那可不就是舒玉芝么。
梁琼兰眨巴两下眼睛,“惊讶”得张大嘴巴:“闹得这么大啊?”
“嗯,现在的孩子,可真难管。”那家长是在食堂工作的,当然知道学校里是有些孩子不好相处。
时代变了,家里都把孩子当成个宝,最后把孩子全宠坏了。
“不是孩子难管,是这位老师本事大。”梁琼兰挑挑眉,一边给孩子盖好被子,一边道。
家长也起了些兴趣:“您知道些内情?”
“什么内情呀,就是从别人那儿知道点儿这个教务主任的背景而已。”梁琼兰叹口气,好像是感叹世道不公。
“啊?她还有背景?”
家长是知道这位教务主任的,平日里教学水平很高,待人亲和,从来都是亲历亲为,来食堂打饭那也是对普通职工客客气气的。
舒老师这么一个普通的人,还有背景可言?
“那可不是?”
梁琼兰见两个孩子都要午休,拉着那个家长到走廊上去说话。
她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别人听见,也害怕这位家长听得不真切。
“天哪,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家长对梁琼兰说的表示闻所未闻,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这样,梁琼兰的功劳彰显得淋漓尽致。
那位家长在食堂里工作的闲暇之余,竟然跟别人说起了在梁琼兰这里听来的“奇闻轶事”。
有些人看舒玉芝的眼神,变了。
舒玉芝察觉到了,但是不知道是为何,想着自己反正不到一个月就会调走,也并不放在心上。
这事情倒是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李艳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背着个时兴的包包,咯噔咯噔地走到几个休息的食堂大姐跟前:“王姐,您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起劲儿?”
一边套近乎,李艳还不忘给她们分发些城里来的新鲜玩意儿。
几个食堂大姐也是随风倒的草,见李艳老师对她们“挺好”,把捂在内部的八卦一股脑儿全部倒给了李艳。
李艳抹着厚厚一层雪花膏的脸愣了下,随即笑得灿烂:“哟,真是奇了,咱们这位高风亮节的舒老师,原来有这么肮脏的一面。”
“李老师,您可千万别往外说啊,这都是咱们关系好,说着解闷儿的。”
李艳眼神很冷,却是笑着的:“您放心,我不说。”
得到了这个情报之后,李艳立刻离开了是非之地,以免自己也被她们列成八卦对象。
走到半路,李艳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舒玉芝啊舒玉芝,你终于落在我的手里了!”李艳咬着牙。
她一定会履行对食堂大姐们的诺言,不会将八卦说出去,她会用匿名举报信的方式,公之于众。
李艳一向视舒玉芝为死对头,舒玉芝来之前,她可是学校里的香饽饽,有什么示范课和优秀教师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舒玉芝来了之后,李艳就想是昨日黄花一般,再也没有多少人问津。
这叫她怎么甘心呢?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舒玉芝的八卦,别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是能把舒玉芝搞下去的,李艳都愿意试一试。
没过多久,学校里的各大公布栏里,全部都贴上了一张举报信。
内容是:舒玉芝与贵校领导勾结,调去北平的机会也是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舒玉芝被几个要好的老师簇拥着到了公告栏前。
看完了内容,舒玉芝连眉毛都没扬一下。
了解舒玉芝的老师纷纷为她打抱不平:“这是谁啊,这么缺德,胡说八道什么呢?”
舒老师明明是这么优秀的老师,调去北平那也是自己的本事。
偏偏这举报信还是机打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何人贴的。
有人或许是怀疑李艳,在人群里搜寻李艳的身影,然后旁边有人提醒他李艳生病,根本没来学校。
“看来我在咱们学校是挺红的,”舒玉芝打着哈哈把这事情揭过去了,“走吧,马上打上课铃声了。”
众人看着舒玉芝坦然的背影,纷纷感叹,这女人是真的大气,都这样了,还能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动。
舒玉芝回屋关上门,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冷笑,随后“砰”地一声,人摔门走了,
她也不管,自顾自地盖了被子睡觉,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
舒玉芝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着桌上那只孤零零的小玩具,到底还是带着一块儿去医院了。
念念正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图画书,看到舒玉芝来,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然而没有看到期待见到的人,那双眼睛又迅速黯淡下来,但还是仰起脸朝她笑道:“妈妈。”
女儿乖巧又懂事,舒玉芝心里不由得一酸。
知道女儿想见谁,她把包包里的铁皮电动小汽车拿了出来,柔声道:“这是你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
电动小汽车是从沪市那边过来的,是一个极其精巧的玩具,在院子里操控着风驰电掣,每个男孩子做梦都想要一辆。
但念念不爱玩这种东西,她更喜欢布娃娃。
但是这是周明宇送的,念念黯淡的眼睛立刻亮了,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搂在怀里道:“我还以为爸爸忘了呢,原来给念念准备礼物啦!”
说着,她高兴又激动地往舒玉芝身后望:“那爸爸呢?爸爸来看念念了吗?”
那样期盼的目光,让舒玉芝心中顿时更加酸涩,忍着酸楚道:“你爸爸钢铁厂那边有事儿,现在来不了,不然他肯定会来看你的。”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宝贝似的抱着那陀螺傻笑:“这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等回家了我就玩给爸爸看。”
舒玉芝点头,要她自己在这里待一会,自己去打饭回来。
念念乖乖点头,舍不得放那只小汽车,就抱着那个陀螺看图画书。
而舒玉芝拿着餐盘去饭堂那边打饭,路过院子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
“周叔叔好厉害啊,这个车车跑了好久好久,我也要来我也要来!”
舒玉芝偏头看了一眼。
卫生所的院子里,有一辆跟女儿一模一样的铁骑电动小车在跑。
梁琼兰站在周明宇旁边,眉目温柔,娇嗔道:“慢点,别把小汽车给弄坏了。”
周明宇神色也很温柔,声音低沉磁性:“孩子还小,而且这小汽车本来就是送给他的礼物,不怕。”
梁琼兰神色间便越发甜蜜。
舒玉芝眉目间却是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难怪周明宇要花大价钱从沪市搞一个女儿并不喜欢的玩具回来,原来是因为梁琼兰她儿子建平喜欢,亏她还为此觉得心软,现在看来,不过笑话一场。
她累了,不想再看下去,转身要走。
可刚刚转身之际,耳边传来一道温柔又诧异的声音:“玉芝姐,你怎么在这里?”
是梁琼兰。
舒玉芝只能转过身来,对上周明宇同样诧异的目光,没说话,上下扫视了三人一眼。
梁琼兰便立马道:“玉芝姐你千万别误会,明宇哥就是老总孤儿寡母的不方便,这才留在卫生所帮我。”
她身姿纤薄,姿态娇弱,一双盈盈目看着人时透出一股可怜来。
这样的神色,让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生爱怜。
舒玉芝神色很平静,没有回答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道:“没事,你们母子生活辛苦,周明宇多帮着是应该的。”
这平静的脸色和声音让周明宇二人都惊讶了一下。
周明宇更是诧异地上下看了她一眼。
尽管昨天就给她说过自己要来卫生所照顾梁琼兰母子,但无论他说了什么,照以前的说,舒玉芝看到这一幕早就炸了,一定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在卫生所不管不顾地闹起来,逼得他不得不跟她回家。
可现在,那张秀气的脸是如此平和,毫无怒色,平静得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梁琼兰眼珠微转,立刻咬着唇,小心翼翼道:“玉芝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来......”
但说完这话,她又做出意识到说得不妥的模样,连忙小心地找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玉芝姐你是哪里不舒服?才一个人来卫生所?”
周明宇听着也皱了眉,又上下看了她一眼。
还以为她是真的放下了,没想到根本就是假装的,不然怎么会专门跑一趟卫生所?
周明宇眉目又冷了几分,含了几分警告,不悦道:“舒玉芝,这件事我昨天告诉过你了,你现在来这里闹什么闹。”
梁琼兰连忙打断他:“明宇哥你别这么说,玉芝姐也是、也是关心你。”
说着,她又咬着唇推他,眉宇间满是故作的坚强:“明宇哥,你还是快走吧,玉芝姐肯定是身体不舒服,你快陪她去看看,我一个人带着平儿可以的。”
周明宇漆黑凤眸里就更冷了,嗤笑道:“她能有什么不舒服。”
这样的对话舒玉芝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周明宇永远怀疑她,站在梁琼兰那一头帮她,一次又一次,从歇斯底里到现在的平静无波。
但尽管早已决定放下,但听到周明宇在这个女人的挑唆下一再怀疑她、质问她,心中仍免不了阵阵刺痛。
但舒玉芝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神色平静得宛如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她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来卫生所看人的。”
“周明宇帮你们是应该的,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去打饭了,你们请便吧。”
话罢,她直接转身就走。
二人留在原地,神色间都有些明显的错愕。
而舒玉芝懒得管他们,去饭堂打了饭,拿回去照顾着女儿吃了,又陪了她一半天,这才动身回家。
不料,在回家路上时,她看到好几个邻里围在一起,磕着瓜子八卦。
“你们说这周厂长怎么会跟舒老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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