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嘶吼着：“你给我回来！”
“沈婉，你不能走！”
“你不能丢下我！”
他喊得撕心裂肺，嗓音嘶哑，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可是马车，没有停。
沈婉没有回头。
她坐在车里，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里的暖炉，语气平静：“嬷嬷，关上窗户吧。”
王嬷嬷叹息一声，将窗帘放下。
囚车里，萧诀看着那窗帘缓缓落下，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猛然失声，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重重地跌坐在车上，眼底一片死寂。
他终于明白了。
沈婉再也不会回头了。
半年后。
流放路上，萧诀大病一场，发了一场高烧，整整昏迷了三日。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从前。
梦见沈婉坐在庭院里，冲他笑，温温柔柔地唤他：“夫君。”
梦见她亲手为他整理衣襟，送他入朝，目送他意气风发地踏上仕途。
梦见她坐在窗前，静静看书，偶尔抬眸，对他浅笑嫣然。
梦见她亲手将他送入小妾房里，笑着说：“夫君，夜深了。”
梦见她站在七皇子身侧，穿着凤冠霞帔，眼神淡漠地看着他。
梦见她在马车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梦境一幕幕闪过，最后化作虚无。
他猛地惊醒，大口喘息，浑身冷汗。
身旁的狱卒见他醒了，嗤笑一声：“萧大人做噩梦了？”
他缓缓抬头，目光涣散，许久，低低笑了。
“是啊。”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狱卒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萧诀看着破旧的牢门，看着眼前荒芜的荒地，闭上眼睛，声音低哑：“沈婉……我好像……真的后悔了……”可是，已经迟了。
她早已不在了。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深处。
沈婉坐在高台之上，轻轻抬眸，望向殿前的男子。
七皇子——如今的皇帝，微微一笑，声音温柔：“沈卿家，你可曾后悔过？”
她轻轻一笑，语气淡淡：“后悔？”
“我何时……需要后悔？”
她端起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嘴角微弯。
“陛下，臣过得很好。”
7三年后，北境驿站。
荒漠漫天黄沙，驿站破旧不堪，门口立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流犯，跪在地上，等待施粥。
风刀霜剑，枷锁沉重。
没人愿意多看他们一眼。
萧诀站在其中，形销骨立，满头白发，狼狈至极。
他曾是意气风发的朝廷命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