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监。
沈烬的嫁衣金线穿入浑天仪枢轴，齿轮咬合的声响惊起梁上春燕。
萧凛的掌温透过玄氅传来，他握住她操作机括的手，将紫微垣星位推向极北。
“当年先帝在此测算的，不是火炮射程。”
他引她指尖划过星图刻痕，“而是何时何地引雷破冰，可解北境旱灾。”
铜仪轰然剧震，暗格弹出一卷鲛绡。
沈烬展开的刹那，泪滴晕染了墨迹——兄长将“地龙吟”的配方篡改为引水歌诀：“硝石三斗，硫磺一升，非为破军，乃唤甘霖”。
窗外忽有白狼长啸。
沈烬推开轩窗，见那畜生口中叼着半焦的《火器图谱》，残页上正是她寻觅多年的“以雷引水”终章。
————————————第四章 同归昭胤三十八年夏至，北境新城。
阿卓立在新建的瞭望塔上，手中骨刀已换成沈烬所赠的测绘仪。
流民营旧址升起炊烟，阡陌纵横的田垄间，废弃的陌刀犁头在日光下泛着暖金。
少年流民气喘吁吁攀上塔楼：“皇陵方向有狼烟！
三短一长，是沈家军的求救信号！”
阿卓的测绘仪转向皇陵，铜镜折射的光斑中，隐约可见玄氅翻飞。
他忽然笑了：“那不是求救，是捷报。”
地平线处，三千架改良水车同时开闸。
曾被火药灼焦的土地上，金城粟掀起碧浪，陌刀铸成的闸口在阳光下，如列阵的银甲武士。
————————————昭华殿，凤栖。
云岫的匕首插入丹炉最后一刻，铅汞蒸汽凝成凤凰形，扑向九头鸟绣屏。
火舌舔舐处，丝帛显露出隐藏的密文——女帝与狄戎往来的血誓，用的竟是沈家军传递密信的松烟墨。
“这墨遇热显形，是沈将军最后的馈赠。”
她将燃烧的绣屏推入暗渠，火流顺着水道直奔皇陵地宫。
当最后一缕青烟散尽，云岫摘下九鸾镯掷入熔炉。
金水沸腾的漩涡中，浮现出萧凛生母的面容——与她自己眉眼如出一辙。
————————————沈烬的指尖抚过碑上狼头图腾，硝石气息的杏花飘落肩头。
白狼伏在碑侧，颈间银铃刻着萧凛的遗言：“吾道不孤”。
她将《火器要术》残卷埋入碑下，封土时触到硬物——半枚虎符与鎏金护指紧紧相扣，锈迹间依稀可见当年喜烛滴落的红蜡。
北风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