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偷听本来就难登大雅之堂,做个墙上君子,未免小人了些,干脆就起身走出来了。
外面,姜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想回头上柱香,忽然发现殿里多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那日在宫门口遇见的人。
她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故作镇定的冲箫肆点了点头。
“原来是将军啊。”
箫肆刚想解释,听到这话,生生打住了,转而笑道:“郡主认得我?”
“那日在宫门口惊鸿一瞥,想忘记都难。”
姜婴随口说着,而后皱紧眉头:“只不过,将军年少有为,几次战役下来,功绩无双,圣上和世公都颇为赞赏,怎么今日在这里,倒做出了听墙角的事?”
这么直白,让箫肆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还请郡主恕罪,我在这里等候,本来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小睡一会儿,谁知道郡主到了,察觉郡主在和亡故亲人说知心话,我若贸然闯出来,只怕也不妥……”
“等候?你知道我要来?”
姜婴是真的有些惊讶,很快就又明白过来了:“你就是世公说的,和我顺路一起去陇西的少将军?”
原来那天世公所说的少将军,和一直赞不绝口的那个少将军,竟是同一个人?
但是姜婴还是有些生气,偷听墙角,绝非君子所为!
箫肆也看得出来,但是这种事,他还当真不怎么会应对。
两边就这么僵持着,气氛也越发焦灼。
姜婴拧紧眉头,也不想就这种小事一直纠缠下去,所幸方才在母亲灵前,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罢了,想来将军也不是故意的。”姜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好些:“既然是一起去陇西的,那时辰不早,咱们就上路吧。”
“不着急。”
箫肆却走过来,从篮子里抽出三根香,就着烛火点燃,虔诚的朝灵位拜了三拜。
“不知是尊夫人在此,晚辈唐突了,还望尊夫人见谅。”
说完之后,箫肆把这炷香插进香炉里。
再转过头来,他冲姜婴淡淡一笑:“郡主与亡母拜别,还是多说会话吧,陇西路途偏远,下次再见,可没这么容易。”
说完,箫肆缓缓退了出去,想给姜婴多留点时间。
看着关上的房门,姜婴释然一笑。
觉得自己方才那么介意,当真是小家子气。
不过箫肆说的也对,这次出门,可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母亲的灵位了。
便是有足够的银子和人手,能够安排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光是把灵位请走,还得看日子呢。
“母亲,那女儿就多陪你一会儿吧。”
她看着灵位轻轻笑着,说话的时候十分自如。
仿佛就是多年以前,母亲还没有离世的时候,她趴在母亲膝盖上,小小声的说着心里话那般。
本来是没有多少悲伤的,这么多年,也早都习惯了。
只是一回想起母亲的容颜,鼻头就禁不住一酸……
哗啦!
一声巨响,把姜婴吓得一激灵。
回头看过去,却发现是一个被扔进来的黑衣人。
他撞开殿门,口腔和鼻腔都在流血,明显受伤的不轻。
那人也看过来,眼睛里闪着冰寒的光,杀气腾腾。
都已经受伤了,竟还想爬起来……
姜婴站起身来,知道情况不对,先冲过去对着黑衣人的脑袋来了一脚。
确保这人再不能站起来杀向自己,才猫着腰往外面看去。
竟是闹刺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