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清笛小说 > 其他类型 > 不演了!夫君重生后,我手撕贤后剧本沈知霜李渊最新章节

不演了!夫君重生后,我手撕贤后剧本沈知霜李渊最新章节

一口小甜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果然,沈知霜问完这句话,沈明月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了。沈知霜不屑地笑了笑,随意拿起了一套首饰,看了起来。“二妹,我多次提醒你,祸从口出,你总是记不着。我跟你的未来夫君,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别的来往,到了你的心里,还不知道把我们想成了什么龌龊模样。非要让我说出他喜欢什么,你才能满意吗?”沈明月的嘴唇颤抖着,没说一个字。沈知霜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大的,平日里也算是聪慧,在大场面上从来没出过错,然而一到男人的事上,她的脑子就好像被谁给丢了。她要是真说出个所以然,哭的人必定是沈明月。到了后半场,沈明月总算是老实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中了邪一样,在她的面前炫耀一些有的没的了。出嫁从夫是这个朝代的必要守则,沈知霜既然嫁给了...

主角:沈知霜李渊   更新:2025-03-04 19:1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霜李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演了!夫君重生后,我手撕贤后剧本沈知霜李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一口小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然,沈知霜问完这句话,沈明月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了。沈知霜不屑地笑了笑,随意拿起了一套首饰,看了起来。“二妹,我多次提醒你,祸从口出,你总是记不着。我跟你的未来夫君,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别的来往,到了你的心里,还不知道把我们想成了什么龌龊模样。非要让我说出他喜欢什么,你才能满意吗?”沈明月的嘴唇颤抖着,没说一个字。沈知霜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大的,平日里也算是聪慧,在大场面上从来没出过错,然而一到男人的事上,她的脑子就好像被谁给丢了。她要是真说出个所以然,哭的人必定是沈明月。到了后半场,沈明月总算是老实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中了邪一样,在她的面前炫耀一些有的没的了。出嫁从夫是这个朝代的必要守则,沈知霜既然嫁给了...

《不演了!夫君重生后,我手撕贤后剧本沈知霜李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果然,沈知霜问完这句话,沈明月的脸色当场就难看了。

沈知霜不屑地笑了笑,随意拿起了一套首饰,看了起来。

“二妹,我多次提醒你,祸从口出,你总是记不着。

我跟你的未来夫君,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别的来往,到了你的心里,还不知道把我们想成了什么龌龊模样。

非要让我说出他喜欢什么,你才能满意吗?”

沈明月的嘴唇颤抖着,没说一个字。

沈知霜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长大的,平日里也算是聪慧,在大场面上从来没出过错,然而一到男人的事上,她的脑子就好像被谁给丢了。

她要是真说出个所以然,哭的人必定是沈明月。

到了后半场,沈明月总算是老实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中了邪一样,在她的面前炫耀一些有的没的了。

出嫁从夫是这个朝代的必要守则,沈知霜既然嫁给了李渊,就必定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和陆致远的那段往事,她早就断掉了。

也就是沈明月,都快要嫁为人妻,还是在掐尖要强。

沈知霜没空理会她,也懒得理会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知霜不着边际地问了沈明月一些家里的事,作为交换,她也说了几句好话,让沈明月的脸色好了许多。

等到李渊交代问的事都问出来了,沈知霜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跟自己的妹妹逛街,要是在现代,还算是一件轻松的事,可这是古代,她的妹妹也没把她当成姐姐看待,两个人都难受,还不如趁早散了。

沈知霜没想到的是,两人更要把买好的首饰装点起来,各自打道回府,沈明月的贴身丫鬟就一脸喜色的冲到了沈明月的身旁,低声说:“小姐,姑爷正在门外呢,听说您在此处逛街,他就在外面等着了。”

听到了丫鬟的话,沈明月的脸上也瞬间出现了喜色。

“表哥在外面?”

“对,姑爷就在外边,小姐,您要不然悄悄跟他说几句话?”

这个朝代还挺有意思的,不出阁的小姐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跟亲戚家的女孩子走动,都要准备一大堆规矩。

但要是这个女孩子许了人家,哪怕两个人仍旧是未婚夫妻,在街上见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就好像女人找到了自己的主子,平白无故的获得了自由一样,太讽刺了。

沈明月咬着唇,一脸的羞意:“爹让我这些天不要见他,要抻一抻他的性子,我要是见他,被爹知道了,说不定还要罚我......姑爷是您的表哥,你们两个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哪还有那么多规矩,姑爷好不容易遇见了您,想要同您说说话,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丫鬟就如同沈明月肚子里的蛔虫,把她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这太不雅了,若是被旁人看到,说不定要说三道四。”

沈明月还有些犹豫。

丫鬟当即就说:“那就把姑爷叫进铺子,未婚夫陪着未婚妻选套首饰,那不是理所应当?

刚才姑爷听说您要选首饰,当时就要把他的银袋给我,我没要,还不如他亲自给您付了呢。

这样一来,也算是为您挣了一份体面。”

沈知霜在一旁听着,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真没意思,弯弯绕绕那么多,沈明月被人拿捏得真厉害。

这女子一坠入了爱河,真是什么脑筋都忘了。

“那好吧,你让他进来吧——那二妹我就先走了,你跟你未来的夫君好好聊。”

沈知霜适时说了一句。

看到沈知霜,沈明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大惊失色,想要把丫鬟拦住,可丫鬟迫不及待地想把陆致远请进来,步子走得飞快,很快连人都看不见了。

“别害怕,他是你的夫君,我有自己的夫君,你不要闹出一些笑话,丢尚书府的脸。”

沈知霜看到自己的二妹那么蠢,着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明月咬着牙说:“那你快走,立刻走!”

“嗯。

我不打扰你们的光阴了。”

沈知霜痛痛快快地应了下来,往铺子的门口走。

“姑爷,您往里边进,小姐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丫鬟的声音里透露着非凡的热情。

真是太巧了,两拨人正巧在门口撞上了。

沈知霜看着陆致远,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谁,她就得把谁奉为夫君,曾经无论是恨海情天还是青梅竹马,都得忘得干干净净。

更何况,她跟陆致远的确没什么。

不过就是她打小就为自己考虑,想找一个长期的饭票,选中了陆致远而已。

不过就是陆致远同样对她有情,很早就对她许诺,要娶她为妻而已。

两人其实没有什么私相授受之举,沈知霜在尚书府自身难保,谁敢给她递东西,递了她也不收。

她更是没什么好东西给陆致远。

两个人之间的的确确很清白,只是陆致远突然间去她家提亲,说了她的名字,沈家人这才耿耿于怀。

陆致远是一个不错的郎君,长相温文尔雅,俊美清逸。

沈知霜上辈子就喜欢这类温和的男人,这辈子她以为自己有选择时,恰好碰见了陆致远。

于是她就施展了一些计谋,两人算是谈了一段简短的柏拉图恋爱,事实上,这个时代的恋爱,又能有多少爱情的成分在。

连地位都不对等,沈知霜从不奢求什么爱情。

身不由己,才是大部分女子的命运。

陆致远今日穿了一件锦袍,看上去就是一个端方的清俊郎君。

既然碰到了他,那就不好不打招呼。

沈明月还没嫁给陆致远,沈知霜识相地喊了他一声:“表哥。”

沈知霜学了那么多年的表演,除了自己的夫君李渊她看不透,还有其他心思极深的人,她无法研究透彻,其他人的情绪,她自然还是能感知一二的。

喊完表哥后,她看到陆致远在那一瞬间露出了痛苦,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表妹。”

表哥表妹什么的,沈知霜有时候真感觉跟演戏似的。

只可惜她已经见证了太多现实的残酷,睡一觉又回到现代的梦,她都很久不做了。

“二妹还在房内等你,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陆致远愣了一下,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是淡漠的,举止是有度的,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这是一个极好的郎君,看到的人都会这么想。

更何况,陆致远的家世非常不错,他的母亲是侯府嫡女,父亲是大族之子,强强联合,在京城中,陆家是数得着的。

如此显赫的家族,娶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为妻,可谓是天方夜谭。

当初陆致远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功夫,才让他的家里人答应这门婚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说两个人没有缘分。

沈知霜一向看得开,从不为做不到的事烦恼,两个人的关系从她得知自己要嫁给李渊,就彻底断掉了。

他如今是沈明月的如意郎君。

沈知霜很清醒,所以她不会留恋。

她毫无留恋地迈过了门槛,走了出去。

背后那道视线,却久久地停驻。

得到了消息的沈明月匆匆跑出来,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正盯着沈知霜远去的马车发愣,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表哥!”

陆致远回过神,脸上是温文有礼的笑:“听闻你在这里选首饰,我就过来了。”

他的表情毫无纰漏。

他是那样的完美。

沈明月很早之前就想嫁他了。

可是,他向父亲求娶了大姐——那个被整个府里的人都忽视的大姐。

得知消息的那一天,沈明月一夜没睡,哭到天明。


沈知霜有些吃惊:“为何要去?”

李渊语气平淡:“若是不去,你爹定还要使出些手段,搅得整个府宅不得安宁。

倒不如趁早让他看看清楚,我不过就是个任人宰割的人质,并无可取之处。”

提起这桩事,李渊的记忆慢慢复苏。

上辈子她那个爹闹来闹去,最终拿着烧尽沈知霜母亲的遗物做威胁,他们还是去了。

沈知霜久久不语。

她能猜到,她父亲还真能做出那种事来。

毕竟对那个人来说,完成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当年他自己的妻子死了一个月,他就敢续弦,足见他的心狠。

“那便去吧,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护着您。”

沈知霜是尚书府的千金,若是他带着夫君回去,李渊被人奚落,那也是丢了她的面子,她必然会好好护着李渊。

李渊嘴角冷冷地翘起:“你护不住我,管好自己就行。”

沈知霜的脸一下子红了,因为羞愧。

“我会尽力。”

她再次表态。

护不住也要护,夫妻一体。

看她此刻眼睛明亮的娇美神态,李渊眼神变深。

重生回来后,他年轻的身体仿佛也复苏了。

不过,一想起她此生唯一愿望就是不与他合葬,他的心又像是被谁泼进了一盆冷水,陡然凉了下去。

他想起上辈子,宫里有了那么多美人,他早已多年不与沈知霜同房。

哪怕初一十五到了沈知霜的宫里,也不过是说说话,单纯睡一觉。

沈知霜当时没什么不甘心,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如今他才知晓,沈知霜压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不碰她,说不定如了她的意。

看他的眼眸再度变深邃,沈知霜低头继续喝汤。

李渊说他是一无是处的人质,她可不这么认为。

这男人的心思深沉如海,她连看都看不透,他怎么甘心一直被困住。

嫁给了他,两个人就上了同一条贼船,只要船一时不沉,沈知霜就不会刻意选择弃船跑路。

她安安静静地喝着汤,素白的手拿着汤勺舀了一点汤,粉红的舌尖一闪而过。

李渊陡然站起来!

沈知霜被他吓了一跳:“夫君,怎么了?”

李渊没说话,伸手将她手里的汤勺拿过去放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沈知霜的心里面暗暗叫苦。

李渊实在是太强悍了。

她平时注意锻炼,保持身体健康,可李渊不能用平常男人去对待。

然而,那又能怎么样?

他是她的夫君,夫君之命,妻子不能违抗,沈知霜只能顺从。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李渊看了个透彻。

他眼里瞬间闪过几分冷厉之意。

沈知霜还没反应过来,李渊就已然按住了她的下巴,他眼眸里的神色看不清晰。

对她道:“你是不是不愿意?”

听到李渊的问题,沈知霜吓了一跳。

在这个封建王朝,连妻子拒绝丈夫,都要被唾骂。

女子的地位出奇的低。

沈知霜还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跟李渊和睦相处。

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想法,沈知霜咬着唇,眼睛清凌凌的。

她伸手揽住李渊的脖子。

李渊闻到一阵香气。

随后他就听到沈知霜用极低的声音说:“夫君,我不是不想,只,只是,盼你怜惜......”说完后,她投入他的怀中。

李渊眼里热度暴增。

下一瞬,帘子被放下。

....................................沈知霜盼望着朝廷给安排李渊点活。

李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段日子时不时阴晴不定就算了,还好像她欠他的,总是变本加厉。

人还是得有正经事做。

毕竟一时半会她真的适应不来,她只是个普通人。

沈知霜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都挥去,努力看着眼前的礼单。

她爹过寿,作为女儿,她总得送些礼物。

李渊早已把库房的钥匙都交给了她,让她随意取用。

作为边境的骁勇大将,李渊平日里受的赏一点都不少。

他在边境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东西就都攒下来了。

可沈知霜不想平白无故把好东西送给她那个爹。

“你们去外面采买这些东西。”

沈知霜写好了单子,交给了下人。

等到李渊练武回来,沈知霜就将她派下人去外面采买礼物的事告诉了他。

“你送的东西寒掺,不怕旁人笑话吗?”

“那有什么,他根本不会看我送了什么,只会看我们有没有去。”

沈知霜给他倒茶,笑道。

她的小心思如此明显,无非是怕浪费了礼物,给了不值得的人。

然而,李渊又有一些说出来的怔愣。

他在想,他之前的妻子是这样的吗?

有如此鲜活的一面吗?

好像在他的记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知霜已经变成了那个端庄大气的正室夫人。

他仿佛从来没见过她露出娇妍明丽的一面。

可他回来这几天,她的狡黠与活泼,他看得一清二楚。

“夫君?”

看他在愣神,沈知霜喊了他一声。

李渊回过神,看着她:“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后院的事他是不管的,沈知霜才是真正的主子。

沈知霜笑着点点头。

李渊能给她点权力,她也会努力拿着这点权力,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转眼间就到了礼部尚书大寿的日子。

礼部尚书,沈知霜亲爹名唤作沈臻霖。

他从一介贫寒书生,如今登上礼部尚书的官位,要是没有一点心思谋略,光凭着攀高枝是做不到的。

他这次过寿邀请了不少人,大多数人看在他的名头上,都会选择过来。

包括一些平日里他们都见不到的达官显贵。

这群人这次来,可并非只是为了给沈臻霖过寿,他们听说了,沈臻霖不仅邀请了众多的亲朋好友,还邀请了他的大女婿,那个刚从边塞被调回来的李渊。

沈知霜平日里并不出门见客,总是被推说病弱在身。

要不是皇上赐婚,许多人都不知道,原来沈臻霖竟还有个大女儿。

嫁给了李渊后,某种意义上,她的存在感倒是变强了。

沈臻霖是皇帝的忠实拥护者,李渊又是老将军的心腹之臣,他甚至还认老将军做了干爹。

双方联姻,对于刺探李渊忠心之事,沈臻霖责无旁贷。

沈知霜倒是没想那么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打算去了,那就做好准备。

服侍李渊穿好外袍,沈知霜一边叮嘱他:“尚书府没有几个良善之人,没有经过您眼的水,其他人没喝过,你也不要碰。

酒水更是不必,推说自己还在病中便是。”

李渊低头看着沈知霜:“你考虑得倒是细致。”

沈知霜轻轻一笑:“我是您的妻子,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李渊轻哼了一声,转头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让她快些收拾。

这位夫君动不动脾气阴沉不定,沈知霜都快要习惯了,只要他在下人面前给她体面,其他的沈知霜都可以忍受。


李渊是个武将,这一点非常重要。

沈知霜昏昏欲睡时,李渊仍然......她庆幸他们相隔两年才圆了房。

如今她已经是成年女性,对自己的健康十分在意的她,身体很健康。

平心而论,上辈子沈知霜谈过那么多任男朋友,李渊算是条件最好的一个。

毕竟他真正上过战场,强健的体魄,是在战斗中练出来的。

某种意义上,他总比肩不能挑的病弱书生强得多。

人总得承认实力的差别......沈知霜一闭眼就晕了过去。

李渊面无表情地抱着沈知霜出去,把她放到榻上后,又命人进来收拾。

他没有立即沉睡。

刚才他有些失控了。

明明他还在气头上,明明他厌恶这个女人不爱他还在他的面前演戏,然而,某一时刻的某个念头,却又让他忍不住对她伸出了手。

不过,既然他还对她有兴趣,那也是件好事。

他们的谨儿不能因为他的一时意气就无法顺利降生。

在上一世,登基多年的李渊考量了那么多的孩子,想找出一个担得起江山的继承人。

重重考验,最终,他选定了李谨,与他的其他孩子相比,李谨是最适合当皇帝的那个人。

离世后,他在皇宫停留了多日,自然看得出,李谨这个皇帝当得极好。

有他在,李家的江山还能再延续数百年。

李渊必须保证他平安出生。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正沉沉睡去的沈知霜脸上。

哪怕他心知肚明,这女人只会对他虚与委蛇,没有半分真情,他也得忍下去。

她是一个好主母,将来会是一个好皇后,若是没有意外,他不会轻易换人。

哪怕她不爱他,至少不会害人。

李渊还没有冷血无情到漠视沈知霜生命的地步。

两人扶持几十年,李渊会给她留下几分体面。

哪怕她不爱他。

第二日,腰酸背痛的沈知霜醒来时,太阳已经高照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醒得这么晚。

可没办法。

看她醒了过来,丫鬟仆人们连忙伺候她洗漱。

“是将军把你们叫过来的?”

沈知霜对身边的婆子问道。

“是,夫人。

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您醒过来,及时伺候。”

沈知霜不知道李渊到底是怎么想的。

昨晚他阴沉的面孔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无论如何,既然这人不想跟她闹掰,还愿意给她体面,那她也没必要拽着之前的事不放。

如今两个人的地位,他在上位,她在下位。

李渊是整个将军府的主子,而她名义上是女主人,可一旦不受恩宠,转眼就是昨日黄花。

她没有娘家可以倚仗。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了通禀,尚书府来人了。

沈知霜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冷。

尚书府的仆人专门来找沈知霜,却也得先通报李渊,李渊只吩咐让人进去,没有去瞧一瞧的想法。

他正在练武。

要是没有强健的体魄,等到他重新回到边塞,说不定他的位置就被别人给抢了。

在这个时代,什么都得争抢,他不允许自己堕落。

至于尚书府找她有什么事,李渊心知肚明。

果然,到了晚上,他去她的院子里用饭,沈知霜就笑着对他说:“过两日是父亲的生辰宴,他邀请我们去参宴。”

沈知霜早就知道尚书府找她没有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她父亲是要邀请她参加鸿门宴。

她那个父亲回回办宴都不让她出现,生怕她丢了他的脸。

在她爹眼里,续弦才是正妻,而她这个前任妻子生的孩子,无非是多余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如今他找人请她和李渊过去,还不是要探探风声。

李渊到底是官做到头了,还是以后仍旧有机会飞黄腾达,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可取之处——她那个父亲得亲自见一见才放心。

当初李渊回京之后,作为老将军的亲信,没人敢跟他打交道。

如今他回京已有段时日了,皇上对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意见,观望了这段时间,沈知霜那个父亲才愿意给他递个帖子。

李渊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沈知霜的院子里用饭。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此刻两人正是情浓之际。

只是李渊没有心思再跟她玩下去了,风花雪月他不擅长,沈知霜也只是在装模作样表达喜欢。

既然两个人都不乐意搞那些虚的,李渊就恢复了之前对待沈知霜的状态。

看到他与她相处那么自然,沈知霜没有什么意外。

人都是适应性的生物,李渊跟她一起吃饭睡觉有一段日子了,若是喜好她的美色,这段时间也看得差不多了。

平平淡淡相处才是真。

“将军,你想去吗?”

沈知霜试探着问李渊。

李渊抬头看了沈知霜一眼:“我想不想去,重要吗?”

他忘了上辈子有没有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了。

沈知霜点头:“重要,若是你不想去,我就说个谎话,让你在府里好好歇息。

你好不容易从边境回来,何必去那些嘈杂之处,影响身心。”

“若是我没记错,那是你的父亲。”

沈知霜淡淡笑了笑:“这个世道,不疼爱孩子的父母少吗?”

李渊打量了她一眼。

沈知霜的身世他清楚,她也是个命苦的。

“你想不想让我去?”

李渊反问她。

沈知霜摇摇头:“不想。

你没必要去遭受他们的侮辱,我父亲不会站在你那边。”

李渊语气有些低沉:“但我若是不去,你就是办事不力,你的父亲会迁怒于你。”

听到这里,沈知霜嘴角一翘,对着他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看上去极为灵动。

李渊神色一怔。

他想要用之前的态度对待她,可是回回看到她那张白皙美丽的脸蛋,又会想起来,她如今也不过是正值年华的美人。

三十年太久了,对于往事,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看到与记忆中有些不同的沈知霜,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关注。

李渊在发愣,沈知霜并没有察觉。

她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嫁给你,这里就是我的家。

那个家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我的父亲恨不得我病逝,好不容易把我给踢出去了,他又能给我什么?

他不想沾老将军的势力,也不会帮你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去坐冷板凳?”

李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京城都要骂你不孝了。”

沈知霜挑了挑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的夫君病了,我在家悉心照料他,又有哪个人敢说我不对?”

她的反应倒是敏捷。

李渊清楚,沈知霜跟他一直都站在一条战线上。

所以,即便他厌烦于沈知霜对他的感情不真,却也知道,她不会与她自己的利益为敌。

“还是去吧。”

李渊道。


沈知霜试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挣不开。

她不知道李渊到底在想什么。

说实话,后院里还有四位美人,沈知霜倒不是想要故意把他往外推,在她的位置彻底稳当之前,李渊想要来她这里,沈知霜不可能推拒。

可那几个活生生的美人不是不存在,李渊有选择。

她都告诉他了,她来月事了,这人还要缠着她,难不成要霸王硬上弓?

李渊的气息越来越重。

沈知霜无言以对,只能再次提醒他:“夫君——”李渊陡然间睁开眼睛,抱着她出了浴房。

他把衣带解开。

沈知霜都有些莫名其妙了,这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今夜真要在这里住?

他是不怕晦气吗?

直到他连鞋子都踢掉了,沈知霜才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

别的时候就算了,可古代的卫生条件有限,她从来都不敢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沈知霜按住了李渊的手,直视着他:“夫君——”她的面色非常严肃。

李渊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在这个女人的眼里,或许他就是洪水猛兽,他单纯过来陪陪她,她都要怕他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不必担忧,我不做什么。”

沈知霜的手被他给反握住了,她还没等再说什么,李渊就非常不耐烦地一挥手,把灯给灭了。

黑夜里,沈知霜被他牢牢抱着,实在想不出他的打算。

无奈下,她就只能妥协了。

既然这个人她摆脱不了,那就只能适应了。

李渊握住她的肩头,沈知霜忍了一会儿,对他说:“夫君,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闹来闹去,是要干什么?

既然只是陪着她,握着她的肩膀干什么?

李渊一声不吭。

没过多久,他又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就不知道在跟谁作对似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沈知霜猛地坐起来。

她还没有换卫生巾,被这个男人一通闹,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在这个朝代,连洗干净衣服都要付出高额的成本,越是昂贵的布料就越难洗,沈知霜当然不想平白无故增加人力成本。

看她坐起来,李渊也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我得出去一趟,更换一下。”

沈知霜故意假装害羞,说了一句。

她没说是卫生巾,李渊也听不懂。

李渊愣了一下,他是懂的。

上辈子,沈知霜就发明了一种奇特的月事带,说是叫做卫生巾。

他登基后,她成了皇后,就同李渊提议过了,要全天下推行卫生巾。

李渊让人去研究过,沈知霜自制的卫生巾,比月事带要方便干净许多,只是要推行,投入的人力物力不会少。

沈知霜坚持要这么做,李渊就答应了,卫生巾的价格被制定得极低,官府得自己贴一部分银两。

到后来,无论是宫里还是民间,都用了这个卫生巾。

李渊并不知晓,原来沈知霜这么早就研制出了这种东西。

看他在发愣,沈知霜披着外衣,走了出去。

等她换好了,发觉李渊还没有睡,他头枕着臂,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知霜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今晚的确犯病了。

她重新洗漱了一番,这才上了榻。

刚一躺下,她的腰就被李渊揽住了。

没多久,一只大手就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沈知霜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可李渊的臂膀如同铜墙铁壁,非常人能比。

李渊竟然在帮她保暖。

沈知霜全身都很软,抱着她跟抱着一朵云似的,李渊这些天逐渐适应了抱着她的日子,想起上辈子,他也没被女子的所谓晦气伤到过,今日就来了。

显然,沈知霜并不欢迎他,话里话外都要赶他走。

李渊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较劲,偏偏就是不想走。

沈知霜低声说:“夫君,天色不早了,睡吧。”

她转过身,躺在李渊的怀里。

李渊一顿,只好揽住她,闭上了眼睛,什么话都不提了。

上辈子,他听太医说过,女子要多温小腹,才能减轻月事的疼痛。

他想帮沈知霜,她却不领情。

沈知霜本来打算自己睡,既然李渊来了,那就只能一起。

毕竟整个将军府都是他的,他想去哪里歇着,没人管得了。

不过,李渊倒是也有点好处。

他天生热力高,沈知霜窝在他的怀里,感觉还挺暖和。

忙活了一天,特殊期间她本就容易累,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李渊感受着沈知霜平稳的呼吸,脑子里乱七八糟滚过了一堆想法,没多久,自己也跟着睡了。

既然第一日破例了,后续李渊再来她的住处,沈知霜也就只能接受了。

幸好他的确没做别的,只是单纯跟她相拥。

这一日,沈知霜正在看账本,就听婆子通传,说是陈樱浓要见她。

四个大美人,陈樱浓是最出挑的,也是最耐不住性子的。

要不是沈知霜找人看住了她,陈樱浓说不定又要到前院去。

她来见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沈知霜不会避而不见:“让她进来吧。”

没多久陈樱浓就进来了,她长得委实不错,按照沈知霜的眼光,在现代,她肯定能在娱乐圈里混出来。

当然了,另外三个也不错。

只要她们不讨她烦,别惹李渊,沈知霜也乐意让她们抄书换取生活费。

只可惜,陈樱浓一看就不是个安安分分的人。

她一进来就绷着一张脸:“妾拜见夫人。”

她自称妾,其实不合规矩。

如今将军府只有沈知霜一个正妻,李渊还没有纳过妾。

沈知霜假装没听出她的毛病,淡淡问她:“你找我有何事?”

“将军一直不入后院,妾想要为将军分忧,却也无计可施。

夫人贤良淑德,是高贵的正妻,应当有容人之心,本不该一直占着将军不放。

听说您来了月事。

还要留将军在院子里住,妾室不知您是怎么想的,也不怕将军受了冲撞!”

“若是您不愿将善妒的名声传出去,那就请夫人为我们美言几句,让将军踏入后院,姐姐妹妹一同为将军分忧解难,才是美事。”


沈知霜打量着陈樱浓,只问了一个问题:“谁告诉你我月事的时候,将军来了我这里?”

陈樱浓的脸色微微一变,硬撑着说:“是我自己打听来的,您又何必追问,是谁告诉我的,只要有此事,那就不合规矩!”

沈知霜捏着帕子捂嘴冷笑了一下:“把将军当成个物件,你分一日,我分一日,就合规矩了?”

她的眼神有些令陈樱浓恐惧。

可都过去这么多时日了,陈樱浓连见到李渊的机会都没有,她心里焦急。

来到将军府,她是带着主子的命令的。

旁人都以为她们会跟沈知霜一条心,可——那怎么可能?

来之前,夫人特地告诉了她,一定要夺去沈知霜的宠,成为李渊心上的女人。

李渊平日里在边塞征战,哪有空去见识如春花一般的女子?

沈知霜嫁给了他,不过是等到了一个好时候。

等她们这些真正的美人来了,李渊才能看得出谁才是绝色。

到时候,陈樱浓怀上了李渊的孩子,成为了他宠爱的妾室,那富贵荣华就享之不尽了。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野望只能寄托在男人身上,陈樱浓必须要获得李渊的喜爱!

可她却得不到。

头一次去书房,她被李渊手下的人狠狠掌了嘴,前段日子才彻底好全。

陈樱浓稍微清醒了一些,将军怕是不喜欢越矩的人。

为了减轻那件事带来的影响,陈樱浓老老实实窝在她的住处,抄着那让人厌倦的经书。

她原以为,无论如何,李渊都会来到院子里。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个朝代的男人,那有几个是不三妻四妾的?

就连那走街串巷货郎,有了钱,都要讨妾室,喝花酒。

她们个个样貌非凡,李渊在边境见到过如她们一般漂亮的女子吗?

既然沈尚书把她们都给了他,他怎么能忍耐得住?

可他偏偏就忍耐住了。

从进了将军府开始,陈樱浓都没见到李渊踏进过后院。

她和其他的美人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到李渊来。

陈樱浓把问题都归结到了沈知霜的身上。

沈知霜作为正室夫人,有了新的美人进了府,她有义务替她们为将军引荐。

陈樱浓大着胆子见了李渊一面,没能勾得住他,可其他人,说不定还有机会。

平心而论,陈樱浓不想让其他人分了她的宠,然而她出师不利,美人们又都是奉了尚书和尚书夫人的命令而来,她们最开始的利益是一致的。

为此,无论如何,大家挖空心思,都要先打开局面。

陈樱浓一得到沈知霜来了月事还要将李渊留在房中的事,当时就眼睛一亮,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沈知霜的脸都要丢光了。

哪个府里的夫人那样霸占着自己的夫君?

夫君乐意宠幸她,她该感到荣幸。

但不便时,她也有义务把夫君安置好,让别的人好好伺候他。

陈樱浓早就听说,这位尚书府家的大小姐,平日里没有多少教养,她跟丫鬟仆人一起长大,见识短,根本看不清形势。

她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沈知霜要是聪明,就应该立即将李渊让出来。

她们学了那么多的绝技,必然能侍奉好他。

“夫人不必吓我,您是将军的正妻,府里的主母,本该有容人之心,做分内之事。

既然您身子不方便,找旁人伺候,那便是理所应当的。

可您没有,您偷偷地,谁都不告诉,霸占着将军,着实太过于荒谬!

您是不是忘记了贤妻该如何做了!”

陈樱浓平日里就口无遮拦,楼里的妈妈说了她不止一次。

她表面上听着,后面又故态重犯。

毕竟她平日里就是被一些男子捧着哄着,哪有多少见识。

陈樱浓不是出身于什么良家,她是楼里的头牌,被尚书府以高价买了下来,又找人教了一段时日的规矩,这才送到了将军府里来。

在她的眼里,那些所谓的正妻,比不上宠妾的半分。

沈知霜每日里端着,维持自己正室的体面,看着就毫无鲜活可言。

况且,她都那么大了,算起来,她二十岁才真正嫁给了将军,这种人又懂什么情趣?

所以她才会抓着将军不放,生怕其他的女人分去她半分宠。

可她不知道的是,男人的宠爱可不是能霸占得住的。

陈樱浓有信心,只要李渊愿意好好看看她,陪陪她,她定然会让他坠入温柔乡,享尽温柔蚀骨的快乐。

可他就是不来。

陈樱浓如今还保持着处子之身。

她想想就忍不住暴躁!

得知沈知霜不方便,还要把李渊困在她的院子里,陈樱浓终于忍不住了。

哪怕她们撕破脸,陈樱浓也要逼着沈知霜让出将军。

她根本就不怕沈知霜,这个女人无非就是猴子称大王,她背后无依无靠,除了正室之名,还能有什么?

而她们这几位美人,背后可代表的是尚书府的体面。

“今日你是自己来的,还是跟旁人商量好了,由你出面,这才过来的?”

面对陈樱浓的大放厥词,沈知霜仍旧能保持着冷静。

陈樱浓被她一噎。

她们这几位美人,如今算是守望相助的状态。

大家早就达成了共识,如今她们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军,等到将军进了后院,她们再各出本事也不迟。

而想让将军去找她们,是绕不过沈知霜的。

沈知霜在她们的心里,是一个很阴狠的人。

她为了不让她们靠近将军,还不知道说了她们多少坏话。

她想的招数也阴损,为了不让她们得了空见到将军,她还布置她们抄经书换银两,真是心思用到了极致。

在这些美人看来,沈知霜无非就是害怕。

毕竟她已经快到年老色衰的边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将军就把她抛弃了。

陈樱浓作为首战的出场者,自然是得到了其他姐妹的应许的。

“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何用,我就明摆着告诉你吧,无论我代表谁,你做了错事,就不要怕别人撞见,还给你捅出来。

若是你接下来老老实实做你的夫人,不要生出嫉妒之心,我们自然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沈知霜笑了笑,她看着陈樱浓,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真面目,还在对李渊怀有莫名其妙的期待,她有时候真不知道,糊涂着活开心,还是看透了再活更加的好一些。

“陈美人挑衅正室权威,把她拉出去,堵住她的嘴,掌嘴二十下,禁足三个月。

其他的美人,心怀不轨,禁足一个月。”

沈知霜终于开口了。

她懒得跟陈樱浓说些什么了。

夏虫不可语冰,李渊如今还要从沈臻霖那里获取利益,这几个美人,沈知霜暂时还不能动。

既然没法动她们,那还不如让她们待在后院里,好好清静清静。

她知道这些人的来处无非是那些风月场所,可见沈臻霖对李渊其实没那么用心,把人教成这个样子,就送了过来,他们还真是低估了李渊。

李渊的确在沙场上征战多年,到如今也没有混迹过朝堂,可沈知霜跟他相处了一段日子,看透这个男人非池中之物。

他的心思深沉如海,他背后在密谋什么,沈知霜到如今连一点边际都触摸不到。

寻常男子得了如花似玉的美人,自然不会放过。

美人们入府这么长时间,李渊仍旧没有去看过她们,这群人早该好好想想,她们认知中粗鄙好色的莽夫将军,跟李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想要用美色拴住他,退一万步来讲,她们的美貌还不够。

沈知霜如今算是立下了威信,府里上上下下,条条框框,都在她的把控之中。

陈樱浓能得了月事的消息,证明沈知霜又能抓出一个内鬼了。

至于陈樱浓嘲讽她的那些话,沈知霜全当没有听到。

在她没有足够的支撑时,沈知霜不认为赢了嘴仗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陈樱浓听到沈知霜要把她给禁足,忍不住气急败坏,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看着沈知霜,陈樱浓眼里满是怨恨,她胡乱蹬腿,试图摆脱那些粗壮婆子的禁锢。

可她本身就力气不够,微弱的挣扎,救不了她。

人都快要被带下去了,这时,下人通禀:“夫人,将军来了。”

陈樱浓听到这话,眼里瞬间迸发出了喜色!


李渊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幽香,有一瞬间的恍惚。

许多年了,在上辈子,两人哪怕同处一室,也要保持着距离。

给皇后的尊重,李渊都给到了,但夫妻在成为了皇帝和皇后后,距离只会慢慢拉远。

上次是什么时候闻到这种香,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低声问:“......今夜你做了些什么?”

沈知霜到如今还没弄清楚这位夫君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

她只能先把面具戴好,以不变应万变。

“没做什么,就是看了一会儿书,做了一会儿针线。”

她是爱看书的,李渊知道她的脾性。

后来搬到了宫里去,她的寝殿里专门开辟了一个地方,放她的那些藏书。

“看的什么书?

讲的什么?”

李渊问她。

沈知霜复述她在书里看到的一些情节,李渊听没听,她根本不知道......等她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身旁的人早已离开,沈知霜让人进来。

丫鬟婆子们看着她,暧昧地笑了笑。

沈知霜下意识揉了揉脖子,还有些痛。

“给我准备水吧,我再洗个澡。”

“是,夫人——”等到沈知霜重新洗了一遍澡,才感觉松快了一些。

等她换好了衣服,下人过来通传,李渊在等她吃早饭。

这位夫君脑子里藏着什么主意,沈知霜短期内看不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她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将她衬得如同一个仙女,李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沈知霜对着李渊端庄地行了个礼,坐在了他的身侧。

她非常自然地帮他盛粥。

李渊看着她为他忙活,脸上没有喜怒。

食不言,两人今早吃饭时并没有交谈。

沈知霜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昨晚的事,还是给了她一些信心。

她安心地吃完了早饭。

本以为李渊会去练武,没想到他对她道:“你进来,给我磨墨。”

沈知霜微笑着点头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一整个上午,李渊都在写各种各样的文书,沈知霜把她的好奇心全都收了起来。

这个人要是想让她知道什么事,她不问他也会告知。

若是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又何必自讨没趣,还给自己增添危险。

李渊重生后才发现,沈知霜早就已经默默给他培养出了许多习惯。

比如他习惯了沈知霜给他磨墨。

后来,直到她生了几个孩子,被封为了皇后,地位彻底稳固了,沈知霜才放弃了亲力亲为。

这个女人步步为营,也算是聪明得很。

前些年,自有宫女太监为李渊磨墨。

有时候那些妃子为了凑趣争宠,也会过来做些红袖添香之事。

但李渊很清楚,沈知霜跟他相处,他才是最自在的。

沈知霜给他磨墨时,不会刻意引起他的注意,他也不必心烦。

今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见到沈知霜安心地坐在他的身边吃着早饭,对于他昨夜的去向不闻不问,明明两人一夜温存,她还是如往常一般宁静,表情没有半分波澜——他心口有一丝火气在缓慢燃烧。

于是他就把她给叫过来了。

沈知霜果然跟前世没有区别,她专心致志地干着自己的事,眉眼间透着沉静。

不知不觉中,李渊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他索性让沈知霜陪着在书房里待了一上午,处理了不少事。

刚把文书都写完,门外就传来了侍从的通禀声。

“何事?”

侍从先看了一眼李渊,又偷偷打量了一下沈知霜。

沈知霜立即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与他有关。

果然,侍从恭敬地禀报道:“昨日带回来的陈美人,说是给您做了点心,正在门外候着。”

陈美人,全名陈樱浓。

沈知霜对她有印象,昨天她大致跟那几个美人聊了聊,观察了一圈,这个陈樱浓就是眼神最不老实的一个。

怪不得这才第二天,她就行动了。

侍从通报完之后,李渊半晌没开口。

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在门外候着,无非想要做一些添香之事,有风趣的男子,说不定还会心中喜悦。

可惜李渊不吃这一套。

“你退下,把人赶走,别让她搅了书房净地。”

“是。”

侍从没想到大人如此心狠,他们一路从边塞回来,到了京城也是看遍了繁华,可美人依然不多得。

从尚书府领回来了四位大美人,将军昨夜一个都没去看,今日人家自己来了,他还毫不留情,要把人给赶出去,可真是辣手摧花。

心里想了一番,侍从什么都没敢表露,毕竟夫人在这里,估计将军是顾及夫人的面子。

等到侍从一离开,李渊冷眼看着沈知霜:“后院是你的责任,把这群女人管好是你份内之事,你是怎么管的,那种身份的人也能到书房吗?”

沈知霜连忙低头请罪:“是妾身大意了,请夫君责罚。”

李渊语气有些冷:“我娶了你来,不是做摆设的,后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自然是要找到你的头上。

往后那些女人,谁都不许到书房。”

“是。”

沈知霜感觉自己有些冤枉。

京城里那么多大户人家,那些小妾给自家的老爷送茶,送点心,在书房里玩乐的事还少见吗?

在旁人眼里,那是雅趣。

要是主母妨碍自家的夫君寻欢作乐,还要被骂善妒。

不过,既然李渊不乐意让她们靠近,沈知霜当然会把事情办妥。

她还想要拿鸡毛当令箭,把那群美人收拾一番。

才第二日,就有人迫不及待了,往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更何况,李渊都开口了,她当然要借东风。

当天,沈知霜就下了命令,让美人们好好待在自己的住处,每人抄十卷经书,给李渊祈福。

陈樱浓因为冒犯了将军,抄二十卷。

谁要是不抄,那就是藐视将军权威,不顾将军生死,她再拿法子治。

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当口跟她作对。

果然,那群人都委委屈屈地应了。

沈知霜再接再厉,又发了另外一道命令。


陆致远,真是一个遥远的名字。

沈知霜脸色不变,眼里的笑意也没有散去,她诚心诚意地恭喜沈明月:“真是一桩好亲事。”

沈明月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探索了半天,终于开口:“是,我们两个人的缘分与你有关,若不是当初你被赐婚,他——明月,你年纪也不小了,快要成家的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得有成算。”

沈知霜这脸色冷了下去。

她盯着沈明月,目光中有着警告。

闺阁中的女子,一些闲言碎语都足够把她们毁掉,沈知霜在这个世界待了二十年,清楚她们面临的压迫有多重。

沈明月要是为了争风吃醋,说出一些对两个人都不好的话,最后后悔的还是她。

被沈知霜警告了一句,沈明月猛地回过神来。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咬着唇说:“我知晓。

不过,我找了个好夫君,要请你喝喜酒的。”

“等婚期到了,我跟你姐夫都会来。”

沈知霜脸上又挂上了浅淡的笑意,仿佛刚才面露冷色的人不是她。

沈明月低下头去,沈明歌被沈知霜吓得惴惴不能安,姐妹欢笑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

干坐了半天,又喝了一杯茶,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

沈知霜坐在女眷的那一桌,李渊主要则是跟他的岳父推杯换盏。

李渊在他的岳父面前,表现出了一个有野心有脑子却又有些鲁莽的武将之人的形象。

在别人面前的李渊,他的野心勃勃,让沈臻霖看得清清楚楚。

沈臻霖看出这个女婿有几分本事,却又不是那么有本事,心中多了几分满意。

他想让李渊为他所用,成为皇上那一派的人,若是李渊是一个蠢货,那他教是教不起来的。

如今这个女婿刚刚好,有点脑子不至于犯大错,有些分寸,不至于连累到尚书府,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翁婿相谈甚欢,到了吃饭时,李渊所坐的位置,就安排在了沈臻霖的不远处。

他坐在哪里,足够表现出沈臻霖对他的态度。

看出沈臻霖对这个女婿有几分满意,家里的其他亲戚,对李渊就亲切了许多。

除了沈臻霖,其他人对李渊依旧保持着不冷不热的状态。

李渊如今只是挂了个虚职,其他时候,他这个四品的将军并没什么用处,除非皇上用他,其他时刻,他们倒不必以身犯险。

一顿饭吃得无波无澜。

沈知霜既然嫁出了尚书府,成了李渊的妻子,作为外眷,她倒是不必像之前那样忍受羞辱,毕竟没有人会平白无故与她作对。

本来这顿饭吃完了,都快要走了,沈臻霖却在宾客们散完之后,叫住了李渊。

“前些天,我派人找了四位美女,本想给你送过去,今日既然你来了,那你就顺便带回去吧。

我女儿蒲柳之姿,并无什么情趣,多找些人伺候着你,你也能过得舒坦些。”

沈臻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眼神中看不出喜怒,好像他正在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的女婿考虑。

可但凡正经人家嫁女儿,谁家会在女儿跟女婿新婚燕尔之时,送几位美人,惹女儿的烦。

他们只会让女儿笼络住夫君的心思,尽快生下孩子。

唯独沈臻霖,他对沈知霜的厌恶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要不是沈知霜机警,说不定她早就被他给害了。

旁人都道虎毒不食子,可沈知霜在尚书府中,最能感知一切。

从小到大,沈臻霖一直在想法子,想要把沈知霜给害掉。

若是没有了沈知霜,那他此刻的夫人就是正正经经的正室夫人,可沈知霜的存在,时刻证明他还娶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为他生下了孩子。

沈臻霖苦过,穷过,被人看不起过,在那段岁月里,他过得跟乞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宁愿把那段记忆给抹去。

沈知霜就是那段记忆存在的有力证据。

虎毒不食子,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力。

本身沈知霜就是个女儿,沈臻霖的女儿不知凡几,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把她嫁给李渊,沈臻霖最开始的打算不过是她颜色还算是好,时局随时随地变化,若是皇上一怒之下,迁怒于李渊,要把他给杀了,沈知霜去陪葬也无所谓。

如今皇上把李渊调了回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有了大用处,从这个角度而言,沈臻霖当然得精心笼络他。

他的想法简单粗暴,那就是送美人。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做的事,让沈知霜对他怀恨在心,必定不会站在尚书府那一边,那还不如从李渊处下手。

沈知霜能不能生出李渊的孩子,沈臻霖根本不介意。

在他看来,皇上本就疑心病重,以后让李渊出战打仗,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死了。

多一个外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只是他此刻要让李渊站在他这一边,让皇上知道,他沈臻霖为了皇上鞠躬尽瘁。

那么,送几个美人,不过是最简单的一步。

他的话音落下后,其他人瞬间心思各异。

尤其是本就看沈知霜不顺眼的那些人,差点要笑出声来。

真是奇耻大辱,父亲也给女婿送美人,女儿就好像是个摆设。

代入沈知霜,她们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其他人也是兴致盎然地看着这一幕。

在他们看来,沈知霜就是一枚被放弃的棋子,沈臻霖连让她去迷惑自己的夫君都不乐意,足见她在尚书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知霜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眼里的笑意甚至都没有消失。

从她出生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了。

带着现代记忆的她,本身就拥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对一切事都看得很明了。

沈臻霖就如同古代的凤凰男,又卑又亢,想要出人头地,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经过得有多么凄惨,多么的卑微。

一切痕迹他都要抹去,包括她这个女儿。

沈知霜曾经想过,哪怕她的母亲没有难产,终有一日她也会死,因为沈臻霖不会让她活下去。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狭隘卑鄙。

也就是这样的人,在攀高位时,才会舍得放弃一切。

沈知霜曾经看过一些小说,在那些小说里,女主角穿越到古代就可以过得风生水起。

她那时候只是看个乐子,等自己真正穿越过来,更是觉得那些小说写得好笑。

当时她作为一个小婴儿,沈臻霖授意让奶娘把她捂死,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沈臻霖是尚书府最大的主子,他想要沈知霜的命,沈知霜又怎么能逃得过?

要不是当初出了一件事,他必定要保下沈知霜的命,沈知霜连活到这么大都是奢望。


美人们来到将军府,不是奴婢,也不是妾室,身份本就尴尬,明面上说是将军的女人,可整个将军府都是李渊的,她们又算是哪根葱呢?

若是她们是皇上赐下来的,沈知霜肯定要好好供着。

可这一群美女是沈知霜的父亲送的。

父女两人在表面,肯定是一条心,沈知霜要想处置她们,没人会说不对。

毕竟主母的娘家给男主人送女人,在如今这个朝代的理解中,那就是帮女儿固宠。

沈知霜有权力处理。

于是,沈知霜就派下人通知那群美人,给她们提供住的地方和吃食,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往后她们要是想领月钱,有两种法子,一是要得到将军的宠幸,二就是抄经书,一卷经书给一钱银子。

她的命令一传达到那些美人的耳朵里,美人们简直不敢相信。

沈知霜没有故意磋磨她们,只是不给她们发月钱。

按理来说,她们能不能收到月钱,还真得倚仗着沈知霜。

若是她不想给,没人能按着她的头硬给。

沈知霜表面功夫做得很好,给她们安排的住处宽敞明亮,甚至还给她们每个人都配了丫鬟。

哪怕那些丫鬟一个个的年纪挺小,一看就没被好好教过,至少那些主子应该有的,她们都有了。

可她们手上没有银子,日子必定难过。

没有银子,就买不了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就没法好好装点自己,获得将军的喜欢。

要是再得不到将军的喜欢,她们的处境就会更差。

如此循环,她们还有什么出路?

这群人目前手里是有银子的,可一种东西只出不进,总有耗光的一天。

本以为沈知霜会按时给她们发月钱和胭脂水粉等供应,没想到这个女主人这么抠。

抄经书,她们累得不行。

至于将军的喜爱,她们肯定是想要。

然而李渊并不搭理她们,他还专门叮嘱了沈知霜,沈知霜又把他的命令转达给了美人们。

陈樱浓一张脸被打肿了,只因为她没经过允许,就去了前院的书房,作为前车之鉴,美人们把她的遭遇看在了眼里。

如此说来,她们还真得抄经书吗?

一钱银子,连好的胭脂水粉都买不到,一个月一卷肯定不够,可要是抄多卷,那就没空邀宠了。

主母可真会折磨人!

沈知霜出的这个歪招,让美人们气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可沈知霜没害她们,她们就没处说理。

看到沈知霜油盐不进,美人们只好把希望都寄托给李渊。

她们一个个的花容月貌,将军舍得让她们在后宅中空度吗?

李渊舍得。

他有正事要忙,没工夫搭理那群人。

上辈子,他是一个正常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该有的他都有。

他以为自己一生圆满极了,尤其是自己选中的孩子也登上了皇位,进一步巩固了他的统治,他更高兴了。

可谁能料到,就连他的皇后都坦言说不爱他。

李渊目前对美色没有任何需求。

哪怕有需求,沈知霜就够了。

每次看她根本不乐意侍奉他,却还是要温柔恭顺的模样,李渊就特别想冷笑。

他对她仍旧有兴趣,他们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他必然得宠幸她。

幸好,他想冷笑,回回见到她,身体却是热的。

听说了沈知霜的处理手段,李渊没有旁人那般惊讶。

沈知霜一向擅长管理后宅,她的法子一直都极为新颖。

他记得沈知霜在后宅越来越大时,还专门建立了对应的所谓的规章制度,所有人都要按照制度实行,一旦违反,惩罚不一。

她专找他们的痛处打,后来,那群人被管得服服帖帖。

如今,她做了这一点,不过是拿出了一丁点的本事而已。

李渊没提过那群美人,沈知霜也就假装不知道了。

这段日子,李渊要不然在书房住,要不然就来她这边。

他没心思去别人那里,沈知霜自然不会把他往外推,主母的地位稳不稳固,夫君是否宠爱是个关键的因素。

无非她就是累一些。

一夜过后,李渊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肚子。

沈知霜被他看得有些发懵:“夫君,怎么了?”

李渊在回想李谨的生辰。

他只记得沈知霜是在他们成婚后不久怀上的李谨,那时候两人之间没有旁人,他算不清是什么时候怀的。

而李谨的生辰,一开始他还是记得的,毕竟他是他的长子。

可后来他的孩子越来越多,比起沉静成熟的长子,其他的孩子要活泼讨巧一些,有些嫔妃还专门训练孩子,让他们能得到李渊的喜欢。

他有了那么多孩子,到最后才确定下李谨做太子,但父子两个人之间也是有一番争斗的。

人不可能因为老了就想放弃权力,李渊在皇位上坐了那么久,他是开国皇帝,有不少雄心与野望。

后来病体不支,必须要找个继承人,他才选了李谨。

那时候,他最喜欢的儿子并不是李谨,可选皇位继承人不是靠自己的喜好,李谨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李渊考量过后,就选了他。

其实,那时候的李谨,与他的关系并不亲近。

他忙于前朝之事,后宫又有佳丽三千和活泼的孩子,对待沉默寡言的长子,在登基后的数年里,他没付出过多少关注。

不过,沈知霜很会教孩子,李谨对他这个父亲有孺慕之情,但从不献媚,父子两个人的相处十分客气。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李渊这才想起来,他竟然记不住长子的生辰了。

他不信自己想不起来,可是挖空了脑袋,就是想不起任何的蛛丝马迹。

李渊的眉宇间聚集着一股焦躁。

看他突然就暴躁了,沈知霜没有安慰他,也没说什么。

这个人自己就能冷静下来,沈知霜发现李渊调节情绪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果然,过了没多久,李渊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没关系,既然他的人生都重来了,记住长子的生日又有什么难的?

无非是这段时间都不碰别人,守着沈知霜便是。

想通了后,李渊耐心叮嘱沈知霜:“补药该喝就喝,过些天找些擅长妇科的大夫给你好好调一调,尽快给我生一个。”

沈知霜适时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孩子必然要生,在这个朝代,如果一个女子生不出孩子来,那她的价值就好像不存在了。

就是这么残酷。

这是一个不允许女子发展个人价值的时代。

沈知霜没有任何依靠,她必须要有孩子。

当然了,既然选择了生孩子,沈知霜就不会做一个甩手不管的掌柜。

她打算带领新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只为了自己自私的想要活下去的心思,那么她也将全身心地去爱自己的孩子,那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李渊吩咐了一件事,沈知霜就必须要展现出效率。

很快,她就把京城里一位极为有名的妇科老大夫给请过来了。


幸好峰回路转,皇上赐了婚事,他爹立即将婚事甩到了沈知霜的头上。

当天娘就笑盈盈地告诉她,表哥是她的了。

不知道她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沈明月也不想去问,她是那么的高兴。

可是,沈知霜都嫁给李渊两年了,表哥为什么还走不出来?

沈明月的心里苦涩极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她以后的夫君,她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沈明月暗暗掐紧手心,硬是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我看中了好几套呢,不知道该选哪个好,表哥,你来替我选选......”这边正浓情蜜意,另外一边,沈知霜也回到了将军府。

回去以后,她没有丝毫耽搁,径直去了李渊的书房。

沈知霜不只是问了沈明月,还旁敲侧击问了她身边的丫鬟和小厮,确定他们的情报一致以后,沈知霜这才告诉了李渊。

李渊让她问的事情并不复杂,无非是这几天沈臻霖去了谁家做客,谁家又去了沈家做客,沈家又给谁送了礼物之类的。

沈知霜把她收到的消息,原封不动地全都告诉了李渊。

李渊若有所思。

沈知霜看到他在思考着什么,就识相地想要告退,没想到李渊把她给喊住了。

“今日出门买了些什么?”

沈知霜回过头,非常自然地说:“没什么想要的,就都没买。”

她的确没什么想要的,那些首饰固然精美,可不符合她的审美。

“是不喜欢?”

沈知霜坦言:“不喜欢。”

李渊看出她说了实话,下意识问:“你喜欢什么?”

沈知霜有些吃惊。

她飞快地思索着,笑眯眯地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许我喜欢的是平静的生活。

只要将军能予我一世安稳,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李渊很难分辨得出。

沈知霜很少在别人面前透露出真实的情绪,回想过去,她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多少真正的喜好。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讨厌,对什么都兴致勃勃。

比如读书,也比如其他的,她兴趣广泛,在宫里也找些事取乐,喜欢的东西多了,好像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偏好了。

也许她此刻说的话是真的。

她求的就是一个安稳。

为了安稳的日子,她能在他的身边装几十年,能说是不喜欢吗?

想到她连跟他合葬都不想,李渊的心思一下子就寡淡了。

“喜欢什么,你自己去库房取银子就好,不必拘泥。”

沈知霜看出他不想跟她多言,笑着应下后,就解释说要为他准备膳食,退出了书房。

直到她走了,李渊还是没能彻底压下他心口说不出来的不甘。

上一世,他护了她周全,可他却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心。

这一世,两个人刚刚开始,沈知霜早就习惯性地戴上了面具。

她越是对他百依百顺,李渊就越是心口烦乱。

本不打算想那么多,可那种不甘心的情绪,总会时不时折磨他。

这个女子为什么不喜欢他?

相濡以沫几十年,连孩子都生了几个,她还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她仍旧没把他放到心里去。

真是可悲。

沈知霜逐渐适应了李渊的喜怒无常。

这人只要不对她发火,她就可以假装看不到。

人的情绪还是得自己处理,沈知霜只想保全自己。

到了晚上用膳时,沈知霜派了人去请李渊。

过了没多久,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来了,沈知霜就服侍他,两个人一同用饭。

把他当成上司,她的心里还能轻松一些。

多余的话,沈知霜一句都不说。

吃完了晚饭,按理来说,李渊该回书房去了,可他没动,就坐在那里,时不时看沈知霜一眼。

沈知霜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隐隐约约觉察到他的眼神里有火气。

他不动,沈知霜可不想一直坐着不动了,她勾起一抹笑,看着李渊:“夫君,不如我们下盘棋?”

这才几点,她可不想这么快就进卧房。

李渊又看了她一眼,淡淡应下了。

两人下了几局,每一次沈知霜都输了。

沈知霜下棋的功力还是有的,但她是业余学的,实力一般,李渊上辈子跟无数大臣下过棋,棋艺磨练出来了。

不过就是消磨时光,沈知霜并不在乎输赢。

下完棋之后,李渊的手下找他,他就出去了。

沈知霜感觉到小腹有些微微的坠痛,果然,她的月事来了。

在这个封建的世界,女子的月事被称为污秽之物,来月事的这段时间,男子不能靠近女子,说是怕被冲撞了。

沈知霜不想对于这些人的说法做出任何评判,毕竟她手里没有任何解释的权力。

她只是派了人,去告诉了李渊,今晚不要去她的院子里住了。

李渊还没进来,就听到了婆子的通禀。

听说她来了月事,李渊有些失望。

看来她还没怀上。

既然她不让他去她那里住,李渊就没过去。

这辈子,沈知霜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得很健康,上辈子她痛经痛到死去活来,还做了一个小手术,这辈子她格外关注这一方面。

毕竟在这个落后的朝代,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并不是那么简单。

垫好了自制的卫生巾,沈知霜很快就睡着了。

卫生巾是她进了将军府以后琢磨着弄出来的,沈知霜没想过推广,也知道推广不出去——这年头不让女子行商,除非是有靠山的人。

李渊之前在边塞驻守,如今只是一个表面的将军,手上没有权势,沈知霜很有自知之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她还是按月将她自制的卫生巾制作出一批,分给府里的女仆们,就当是每个月的福利了。

如果有人能自己琢磨着往外推广,赚到了银子,她是不会管的。

卫生巾被她研究出来后,沈知霜才感觉自己的日子好受了一点。

其实卫生巾没那么容易研究,沈知霜到了将军府,自己做了主,有了精力和财力支撑,才有资格为她的卫生条件改善做贡献。

沈知霜睡得很香,李渊在书房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以往不是没有女人在来了月事后,还要把他留住的例子出现。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女子们也会展现自己的体弱,以期获得他的呵护。

那时候他就是一个草莽将军,那些女人哪能那么守规矩,一个女子获得了他的宠,只会拼命固宠,所谓的冲撞,在她们的眼里可没有宠爱重要。

而他天生在战场上英勇善战,更不怕所谓的血气污秽。

后来他登基成了皇帝,这些事才渐渐杜绝了。

沈知霜却从来都没留过他,一旦来了月事,也从不会借着身上难受,想博取他的同情和怜爱,她只会客客气气,让他去别处歇着。

妻子照顾不了他,让别的女子去照顾,仿佛没什么问题。

她每一次都那样的守规矩。

可她敢不与他合葬,就证明她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与他在一起,能避则避。

李渊看出了这一点,对沈知霜的情绪就更加的反复。

沈知霜睡了一晚上的好觉,第二天感觉神清气爽。

她的好气色与刚进房内一身寒气的李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沈知霜愣了一下,她连忙行了礼:“夫君,你是从哪里来的,一身的寒气,快把衣裳换下来,可不要着了风寒。”

一边说着,她伸手帮他脱外袍。

李渊任由她伺候他,一言不发。

沈知霜适应了他的脾气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安安静静吃完了饭,李渊就出门去了。

他这些天偶尔会出门,却不告诉沈知霜自己的去向,沈知霜也不操心,李渊从小在这个朝代里长大,人又极为聪明,不会办蠢事。

到了晚上,李渊回来了,还有些风尘仆仆。

“你进来。”

沈知霜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谁让两人是夫妻。

沈知霜很认真,头都不抬。

李渊却接连发命令,让沈知霜有些应接不暇。

后来他不耐烦了,洗完了,张臂就抱住了沈知霜。

沈知霜被他吓了一跳。

感受到了他热切的气息,沈知霜只能提醒他:“夫君,我不方便。”

李渊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还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气息让沈知霜有点难受。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