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费！”
她后退半步撞到餐边柜，玻璃柜门里的全家福哐当摇晃。
照片是十年前的，那时她刚考上重点高中，全家人在迪士尼笑得灿烂。
而现在镜框发边缘，黄自己的倒影正和照片里少女的脸重叠，同样苍白的肤色，不同的是如今眼下泛着化疗后的青灰。
“妈，我可能......撑不过明年春天了。”
母亲正往玄关衣架挂貂皮大衣的手僵住，林茜看见她保养得宜的后颈泛起青筋。
然而下一秒，那件价值她半年工资的皮草被小心抚平褶皱：“晦气话少说，明天记得给小柔买燕窝炖上。”
---深夜的急诊室冷得像停尸房。
林茜蜷缩在观察室角落的折叠床上，止痛泵每隔十五分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邻床的老太太正在和女儿视频，暖黄的手机光晕里飘来家常的对话：“妈你安心治疗，钱的事别操心......”她摸出手机点开家庭群。
最新消息是弟弟发的合影，照片里父母围着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笑出皱纹，背景是她下午跪着擦了三遍的客厅地板。
聊天记录往上翻，她中午发的诊断报告孤零零悬在那里，像片坠入深井的枯叶。
“37床林茜！”
护士突然掀开帘子，“家属还没来吗？
化疗后白细胞太低，必须马上打升白针。”
她望着输液架上将尽的药袋，突然拔掉针头。
血珠溅在雪白床单上，像谁不经意洒落的朱砂。
---天台的风卷着细雪灌进肺里，林茜数着口袋里最后三粒止痛药，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高考放榜那天全家去高级日料店庆祝，当她说想报医学系时，父亲把刺身拼盘扫落在地：“赔钱货读什么书？
明天就去办助学贷款！”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肿瘤科王医生的消息：“小林，你弟弟刚才打电话咨询胃癌晚期护理，他说你确诊后一直没告诉家里？
需要我帮忙沟通吗？”
她笑出声，震得胸腔生疼。
远处商场巨大的LED屏正在播放圣诞广告，穿红裙的模特在虚拟雪景中旋转，身后浮现一行水晶般剔透的字：让世界更爱你。
寒风掀起诊断单，她看着那片白纸黑字飘飘荡荡落在十九楼下的雪堆里，像极了许多年前被弟弟撕碎的录取通知书。
---殡仪馆的空调喷口结着冰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