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
周翊然浑浑噩噩的,突然念念有词,“对,对,老天保佑。”
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个普济寺。
当人无力到绝望的时候,就只能寄托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信仰。
周翊然直到打车跑到寺庙前。
听去烧香的病人家属说,有个小伙子一百零八个台阶,他一跪一叩首,头实实在在磕在地上,没一会儿肿了。
有路人劝他。
但他不听,甚至磕得更重了,每磕一次就念叨一句“保佑沈静宜平安”,生怕自己心不诚。
到第一百零七个台阶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是学长给他打的。
学长说我被抢救过来了,转到了icu。
周翊然连爬带跑的回到医院。
他隔着一道玻璃,看见我面色惨白躺在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
学长在他旁边开口。
“静宜说这个项目的专利奖发下来后全转到你卡上。。”
“还有SLIN人工耳蜗的植入名额,她早就给你预约好了。”
“都准备充足了,去不去你随意。”
“我一直都知道她加入这个研究项目是为了你,好几次我转头都能看见她随时要倒下一样,到底还是撑着一口气做下去。”
“现在这口气没了。”
“哦对了,那天静宜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赵然然耽误了项目进度,她怕死前领不到专利奖给你。”
像是故意让他自责一样,学长一股脑把所有事全说了出来,像是利剑刺入他的心脏。
学长说,他就是故意的,就让悔恨排山倒海淹没周翊然。
然后就看周翊然跪的青紫的腿忽然就软了下去,猛地跪在地上。
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学长冷笑,就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对我又说了什么。
让他一辈子都于心不安,余生都活在悔恨里。
17再醒来时,我已经从ICU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不是好转了,是没救了。
换句话说,就是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等死吧。
周翊然已经植入了人工耳蜗,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他胡茬长了出来,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很久都没好好休息了。
我张了张嘴,声音很微弱。
他一下就听见了。
看来效果很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把我当成个玻璃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就碎了。
我摇头,声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一点都不像刚重病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