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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破案日常:祝宁贾彦青番外笔趣阁

爱钱钱的顾钱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等烤得快熟透之后,再用大地竹子破开,底下铺上一层配菜,倒上炒好的料油,再将整条鱼放进去,底下放上小碳炉咕嘟咕嘟煮上。当这个碳炉被端上来,祝宁招呼贾彦青往廊下去吃烤鱼的时候,贾彦青整个人都觉得很新奇。怎么说呢,烤鱼吃过不少,这样新奇地烤鱼……第一次见。贾彦青随口问了句:“这是在哪里学的?”祝宁滴水不漏:“自己瞎琢磨地。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贾彦青在碳炉旁边坐下来,碳炉的热气落在身上,干燥又温暖。甚至将这夏夜大雨带来的潮气都驱散了。祝宁示意他动筷子:“吃吧,就是这样边烤边吃。这样一直是热的。可惜没有酒。”贾彦青道:“若想喝,也可以让人温来。”祝宁摆摆手:“算了,还是不喝了。”吃烤鱼,还是要配带汽的才好。米酒虽然好喝,可到底差点滋味。贾彦青...

主角:祝宁贾彦青   更新:2025-01-21 1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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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宁贾彦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大雍破案日常:祝宁贾彦青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爱钱钱的顾钱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烤得快熟透之后,再用大地竹子破开,底下铺上一层配菜,倒上炒好的料油,再将整条鱼放进去,底下放上小碳炉咕嘟咕嘟煮上。当这个碳炉被端上来,祝宁招呼贾彦青往廊下去吃烤鱼的时候,贾彦青整个人都觉得很新奇。怎么说呢,烤鱼吃过不少,这样新奇地烤鱼……第一次见。贾彦青随口问了句:“这是在哪里学的?”祝宁滴水不漏:“自己瞎琢磨地。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贾彦青在碳炉旁边坐下来,碳炉的热气落在身上,干燥又温暖。甚至将这夏夜大雨带来的潮气都驱散了。祝宁示意他动筷子:“吃吧,就是这样边烤边吃。这样一直是热的。可惜没有酒。”贾彦青道:“若想喝,也可以让人温来。”祝宁摆摆手:“算了,还是不喝了。”吃烤鱼,还是要配带汽的才好。米酒虽然好喝,可到底差点滋味。贾彦青...

《大雍破案日常:祝宁贾彦青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等烤得快熟透之后,再用大地竹子破开,底下铺上一层配菜,倒上炒好的料油,再将整条鱼放进去,底下放上小碳炉咕嘟咕嘟煮上。

当这个碳炉被端上来,祝宁招呼贾彦青往廊下去吃烤鱼的时候,贾彦青整个人都觉得很新奇。

怎么说呢,烤鱼吃过不少,这样新奇地烤鱼……第一次见。

贾彦青随口问了句:“这是在哪里学的?”

祝宁滴水不漏:“自己瞎琢磨地。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贾彦青在碳炉旁边坐下来,碳炉的热气落在身上,干燥又温暖。

甚至将这夏夜大雨带来的潮气都驱散了。

祝宁示意他动筷子:“吃吧,就是这样边烤边吃。这样一直是热的。可惜没有酒。”

贾彦青道:“若想喝,也可以让人温来。”

祝宁摆摆手:“算了,还是不喝了。”

吃烤鱼,还是要配带汽的才好。米酒虽然好喝,可到底差点滋味。

贾彦青也没想喝,见祝宁作罢,他也就不提了。

等尝了一筷子鱼之后,贾彦青就感觉到一股奇异地滋味。

好鲜好嫩的鱼肉。

里头的汁水丰盈,落在舌尖上,简直是一种顶级享受。

紧接着就是辣味。

贾彦青不怎么吃辣。

猛然吃到这个辣度,只觉得舌尖上慢慢像是着了火。

连带着身上都开始觉得热。

汗瞬间就出来了。

贾彦青猛喝水。鼻子尖,眼眶,都有点红。

祝宁没想他这么不能吃辣,一面忙给他倒水,一面有点儿歉疚:“这个不辣不好吃。”

所以她不仅放了生姜,花椒,还放了一点茱萸。

贾彦青辣劲过去了。

然后,他开始觉得麻。

那种半个舌头都好似麻痹一般的感觉,让贾彦青更加眼泪汪汪了。

他看着祝宁,眼神复杂。

祝宁……

祝宁忍不住欣赏了一下帅哥。

不得不说,贾彦青真的是真正的,从骨相,到皮相,无一不美的帅哥。

眼窝比普通亚洲人要深邃些,额头饱满,大小适中,眉毛整齐且浓密乌黑,微微上扬,鼻梁也是高挺地,但鼻翼却恰到好处,不大也不小。

最好看的,还是眼睛和嘴唇。

宽而长的双眼皮,瞳色深,有一种黑白分明之感。再加上这种微微有些上扬的眼角……

而嘴唇,人中长度极好,上唇带唇峰,下唇饱满,嘴角线条明晰,甚至还有点微微上扬……

祝宁心想:绝了。

几乎算是祝宁这辈子能实际接触到的人里最好看的。

放在现代,分分钟顶流,亿万少女的梦。

嗯,如果不用那种想杀了她的眼神看她,祝宁觉得自己还能再看十分钟。

毕竟这样的美人,这样眼泪汪汪,唇色殷红的样子,实在也是好看。

但现实中,祝宁滑跪:“对不起,我错了,忘了问你能不能吃麻辣了。”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万一气怒之下做点什么,得不偿失。

贾彦青简直气笑了。

他又没说什么,她那么怕他作甚?!

所以,贾彦青抿一口凉白开,然后盯着祝宁的眼睛,问了一个死亡问题:“你为何如此怕我?”

祝宁觉得,贾彦青嘴角的翘起弧度好像有增加。

这张帅气的脸,现在看起来多少有点邪气了。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哈哈”干笑两声:“没有吧?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本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被我以前看到了?例如打媳妇?”

贾彦青的嘴角抽了抽。

然后,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道:“没准我杀人如麻,被你撞见了。”


祝宁睁开眼的时候,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马车里。

肩膀底下痛得要命,犹如火烧。

她低头一看,只看见血红色浸透了衣裳,尝试动了动,发现更疼了,但胳膊好歹动了。

祝宁心道:没骨折,看来是皮肉伤。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外头安静得很。

她小心翼翼撩开布帘子看了一眼,然后就哽了一下。

尸体。

还有血和残肢。

再命案现场不过。

她没吐,也没吓着,反倒比刚才更镇定了——对于职业就是法医的人来说,看到这个场景,虽然不应该,但反而有一种莫名地熟悉!

不过祝宁也不傻。

她干了法医好几年,看到这个场景,第一反应就是仇杀了。

这些人,估计是遇到仇杀了。

至于他们的古装和自己身上的古装,以及马车……祝宁很痛快地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情。

没办法,她记得自己已经死了来着。

开夜车遇到高速连环车祸,当时人就没了。

穿越总比死了强。

不过,如果是仇杀,犯罪嫌疑人很可能还会回来查看现场。

祝宁果断从马车上跳下来,忍着痛飞快跑进了旁边茂密的树林里。

不是她傻,不知道顺着大路跑,找人求救。

是因为很可能那样直接就会遇到犯罪嫌疑人,或者他的同伙。

躲起来,等到确定安全了,再去找人求救,才是最好的办法。

任何时候,保证自身安全,都是第一要务。

祝宁跑了两步就发现了,这身体是真的不太行。

没肌肉。

肺活量和体能都不达标。

那接下来就要更小心。因为没法拼速度和力量。

祝宁分心了一下,很快就心无旁骛继续跑。

穿过一片密林后,祝宁面前有个小土坡。

绕是绕不过的。

祝宁咬牙往上爬——没办法,疼啊。不要牙不行。

不过,好在土坡也就两米高,又有树根借力,也不算很难就爬上去。

只是刚一露头,祝宁就傻了。

对上那双冷厉的眼睛时,她确定那眼睛里是带着杀意的。

关键是,那人手里提着一把剑啊!

剑上还往下滴滴答答掉着血啊!

地上还躺着个人,脖子哗哗往外冒血啊!

这已经不是杀人现场了,而是杀人进行时啊!!!

祝宁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毕竟看情况,自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

但她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祝宁手一松,直接就往下跳。

跑不过也得跑!

就是落地那一瞬间,祝宁感觉脚腕一痛,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地摔了。

崴脚了。

这也就算了。

祝宁还感觉自己脑袋也磕石头上了。

眼前发黑,转圈圈。

彻底晕过去之前,祝宁想到了一句话: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祝宁感觉头要疼炸了。

而且恶心,想吐。

她觉得大概率是有点儿脑震荡。

不过来不及欣喜人没死,刚一睁开眼睛,她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充满审视,冷漠,探究的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她可太熟了!

祝宁几乎是往后弹了一下。

可惜背后就是马车壁,她退无可退。

她只能和对方对视,同时分析自己处境。

这是又回到了马车里。

屁股底下有颠簸感,马车好像在动。

不过,她怎么回来的?这个人没灭口,而是把她带走了?

为什么?

祝宁心中分析着,但也多少有点儿忐忑。

“你刚看到什么了?”对方率先开了口。声音倒挺好听的,声线低,磁性高,估计要是个声控,瞬间就能被这声音迷住。

祝宁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决定试探一下,然后再考虑灭口!

几乎是一瞬间,祝宁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她看着对方,开口问:“你是谁?我在哪?”

对方一愣,眼睛里探寻更加明显,语气也有点儿玩味:“你不认识我?”

祝宁皱眉,表情茫然又戒备:“我应该认识你?”

她捂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想不起来,头好痛——”

感谢各种TV,感谢各位演员,感谢那一阵失忆言情风!

不然,她现在要去借鉴什么?!

对方沉默了多久,祝宁就演了多久。

直到对方问出个经典问题:“那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祝宁这回不用演了,“我是谁?呜呜呜,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到底是谁——”

那七分惶恐三分茫然,还有一直捂着头的手,很难让人不信服。

祝宁感觉对方更加沉默了。

于是,祝宁就故意问对方:“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认识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祝宁感觉对方嘴角那块肌肉都抽动了两下,眼神也好像在说:你个老登,骗我?

但祝宁坚持演戏。

废话,不演,命分分钟就没了!

在这种沉默地对峙中,对方最后出了声:“你是祝宁,我是贾彦青。我们是夫妻。”

他说夫妻的时候,祝宁直接忘了演:“夫……妻?”

她内心咆哮帝附体:夫妻?你说我们是夫妻?这是什么鬼!

祝宁呆呆地看着这个自称贾彦青的男人,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要买什么药。

贾彦青倒是开始气定神闲:“对,夫妻。我是这一届的进士,刚得了任职令,咱们夫妻二人过来灵岩县当县令的。”

“然后路上遇到了劫匪。我和书童二人奋力搏杀,才保住了我们的东西,将贼人几乎都杀了。”

“只可惜,书童和另外一个管家死了。”

“就连你也受伤了。”

“万幸的是,咱们还活着。”

“刚才遇到了来接应咱们得灵岩县的差役们,现在我们正在去灵岩县的路上。”

祝宁看着贾彦青的脸,听着他流畅的述说,脑袋比刚醒来时候更懵了。

难道,他们真是夫妻?

对方真是即将上任的县令?

这……是不是有点扯淡了?

我是谁?我在哪?这个世界玄幻得我有点不认识了。

救命,我想昏过去。祝宁如此想着,很干脆地一翻白眼直接装晕,然后自己默默地整理思绪。

她闭着眼睛,自然没看到贾彦青的唇角又抽了抽,多少有些无语的模样。


整个屋子里沉默了很久。

杜长力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几乎瘫软在那儿。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来。

明明,他一直都在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贾彦青却微笑着看着杜长力,神态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别说你是瞎说的。人如果是你杀的,你就是主犯。当处绞刑。”

“但如果是从犯,只是流放五百里,罚十年苦役。将来,也不是没有机会回来。”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不过,你想想,为何我们会找上你。”

说完这句话,贾彦青便不再看杜长力,给了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

祝宁却觉得这话简直是耳熟——这种威胁别人还是为了别人好的语气……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贾彦青不是一般的恐怖。

没多久,杜长力就做好了选择。

他把一切都招了。

杜长力的确杀了高世晋。

但却是钱莱买凶杀人。

其中,就连一直没有露面的高世晋情人,原来也有份。

说起来,高世晋之所以和那个张寡妇能搞到一起去,也是因为钱莱的介绍。

之所以要买凶杀人,是因为钱莱知道高世晋这次是带着不少货款过来的。

足有一小箱金饼子。

而且,高世晋不打算和钱莱合作了。他要换个商户供货。

钱莱为了节省成本,以次充好,高世晋十分不满。

那张契约,也是钱莱在酒里下了迷药,等高世晋昏过去后盖的手印。

想着等高家其他人接手高家之后,再继续和高家合作。

而至于杜长力,却是张寡妇介绍给钱莱的。

张寡妇和钱莱,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而杜长力,正好住张寡妇隔壁,和张寡妇……也有那种关系。

那天晚上,杜长力是将高世晋从钱莱家中背出来的。

然后,他将高世晋按在自家水缸里淹死,再悄悄抛尸在高世晋回家的路上。

问他为何非要带回家里淹死,而不是直接带去沟渠里淹死,杜长力回答道:“怕被人看到。他万一挣扎呼喊起来,有人好事出来一看,那不就完了?”

可抛尸就不一样了,往里一丢,就可以走了。

被看到的可能就小。

祝宁听完,一时无言。

但贾彦青却问了一句:“那你可知,钱莱是如何得知那货款有一小箱金饼子的?”

这个杜长力还真不知,一脸茫然,半晌开口:“也许是和张寡妇说漏了?”

贾彦青沉吟片刻,吩咐宋进:“将丁三带来。”

宋进立刻带人去了。

祝宁顺着贾彦青思路一想,顿时更加无言。

这个高世晋,根本就没有活路啊。

丁三被带来的时候,连衣裳都没穿整齐——这是从睡梦中被抓起来的。

对于宋进他们粗鲁的态度,丁三没有抱怨,只小心翼翼问贾彦青:“贾县令,可是我们家郎君的事情有消息了?”

见贾彦青沉吟不语,丁三又道:“我家虽是生意人,但在长安城也认识几个贵人,若是将来贾县令回长安,我们也可帮忙牵线搭桥的——”

贾彦青闻言笑了:“那倒是挺好的。想必,我为高郎君找出了杀他的凶手,高夫人应该也会愿意帮我牵线搭桥。”

丁三看着贾彦青那笑容,心中涌出不祥来。

贾彦青下一刻果然就收了笑,反而冷冷淡淡问他:“你为何要杀高世晋?”

奴仆害主,罪加一等,都不必上报,即刻便可执行绞刑。

丁三立刻就喊起了冤枉。

却都不用贾彦青开口,他只看了一眼宋进,宋进就薅住丁三领子,冷笑开口:“你家主人的金子,旁人如何得知?而且,他让你不跟,你就不跟?最后,你家主人死了后,他们如何能得到金子?”

只这么三个问题,就已是让丁三彻底软了。

他头一回干这种事。

心里本来就不安。

这会儿被逼问,根本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宋进见他不说话,就又提醒一句:“钱莱和杜长力,还有张寡妇,我们都已抓了。”

丁三彻底没了话说。

最后,低头交代了。

那日,他跟着高世晋一起去的。

只是,高世晋被杜长力带走后,他就悄悄地回了家。等到第二日,再假装找不到人,到处去问。将戏做足了。

至于金子,其实他自己还留下了十个。

听他讲完,贾彦青问了一个问题:“为何?”

为何要背主?

丁三垂着头,苦笑一声:“我赌钱借了钱,还不上。我老娘身体不好,媳妇快要生了,这事不能让郎君知道。他要是赶走我,我们一家子都得死。但如果他死了,我护送尸身回去,大娘子只会感激我,奖赏我。”

的确,就算高家会怪丁三。可知道为什么丁三没跟着高世晋的缘故后,都只会说一句是高世晋自己害了自己。

丁三只是个听话的奴仆,他就算有错,也把高世晋的尸身送回了家,这边是功劳。

贾彦青摆摆手:“问清楚钱在哪,然后收押吧。”

宋进就让人将丁三也送去关押的地牢。

地牢有一半都在地下。阴冷潮湿不说,见光也少,人关在里头,十分受罪。

等人押走了,宋进又问起钱莱:“可要抓捕钱莱归案?”

贾彦青却摇头:“不必,再等等。估计明日就能了。”

众人都很糊涂:这时候还不抓主谋钱莱,万一人跑了呢?

然而看着贾彦青胸有成竹的样子,众人也只能听命。

到了这里,案子就算是审完了。

剩下的卷宗什么的,明日让县丞周成柏来干就行。

贾彦青一手背在身后,放在后腰处,慢慢悠悠往后院走。

祝宁跟在他身后,多多少少有点儿糊涂:不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抓犯罪嫌疑人吗?还是主谋呢!

但她不想问贾彦青。

看着贾彦青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就不想问。

走到了屋门口了,贾彦青也没有要说的意思,反倒是礼貌道别后,就自己进屋了。

祝宁也进了屋,月儿立刻迎上来:“大娘子,我伺候你梳洗吧!”

天真的好晚了!

都快天亮了!

祝宁打了个哈欠:“明早别叫我起床。”

熬夜加班后,第二天必须补眠!


钱宅附近是有水的。

但是钱宅附近的水渠水沟,都如高世晋发现的那条一样。

青苔,淤泥。

很显然,这些都不是高世晋淹死的地方。

又看过了一条水渠后,宋进悄悄跟贾彦青回禀:“会不会是事后有人清理?”

清理干净了,也就看不出了。

城里这么多水渠——

贾彦青看一眼宋进,问了个问题:“若在水渠里杀他,何苦抛尸?发现尸体人有许多,如何有机会清理?”

丁三并不是自己发现尸体的。

而是下游有人洗衣,发现水位不太对,水流小了,以为上头堵了,才顺着水往上走,继而发现了尸体。

丁三听闻消息,跑过来一看,才发现死者是高世晋。

然后,就在众人帮忙下,将尸体抬到了门板上,用白布盖住,而后送往衙门。

宋进被问得羞愧,低头退到一边。

祝宁很想提醒他们一句。

但她不想太显眼,因此只闭口不言,等着她们自己想明白。

最后,贾彦青带着人上钱宅去了一趟。

说是看看他们昨日喝酒的地方。

喝酒的地方是个清雅的小院子。

据说是钱莱专门用来会客的地方。

院子里有一口缸。

看到这口缸,宋进他们瞬间激动了一下:会不会!

但鉴于刚才的遭遇,宋进这次没有贸然开口,很小心看了看贾彦青的反应。

贾彦青站在水缸边上,看着水缸,并无什么特殊表情。

祝宁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贾彦青想了一会儿道:“走吧。”

宋进没琢磨明白,但也不好意思问,抓心挠肝看了一眼又一眼水缸。

走出院子后,贾彦青道:“这是荷花缸,底下也有淤泥。”

真在里头扑腾起来,比外头干净不到哪里去。

宋进这才恍然。

祝宁心头感叹:不愧是考上进士的人,脑子的确好,这就开始举一反三了。简直是个搞刑侦的好苗子——

一行人就这么又出了钱宅。

钱宅门房是个老翁,贾彦青停了一停,忽然问了句:“那日搭载高郎君的车夫,您看见长什么样了吗?”

老翁一愣:“什么车夫,没有啊。高郎君不是自己走的吗?”

贾彦青微微一笑:“哦,是吗。你们那小厮说帮他叫了车夫——我还以为你看见了。”

老翁很肯定:“没有车夫,就是自己走的。那小子肯定怕挨骂,所以瞎说呢!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一个人走的!”

说完还指了指方向:“朝着那边走的。”

那个方向正是去往高世晋尸体发现的那条路。

贾彦青点点头,道了谢,没有再多问。

一行人站在钱宅门口,宋进小声问:“咱们又去哪?”

贾彦青转头问丁三:“高世晋情人的住处在哪?”

丁三便带着众人去。

不得不说,这下众人可算是明白丁三为啥不跟着了。

高世晋这个情人家,离钱家就隔了一条街。

走路也就须臾的功夫。

宋进手底下的人极有眼色地上前敲门。

片刻后,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开了门,看见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你们找谁?”

宋进上前:“找你家大人。”

小女娃道:“我家大娘子出门回娘家了,前天下午就走了。还没回来呢。”

前天。

高世晋那时候还没去钱宅赴宴,也没死。

那这个情人,就有不在场的证据了。

宋进便要退回来。

贾彦青却开口:“你家大娘子为何忽然要回娘家?离得远吗?”

“远。”小女娃回答道:“大概要半天功夫呢。是得了信,说她娘家兄弟媳妇要生了,让她赶紧回家帮忙呢。”

那倒是合情合理。

贾彦青点点头,道了谢。

小女娃心里实在害怕,慌忙关上门。

这下,贾彦青也没有多留。带着人回衙门。

回去后却不着急见钱莱等人继续审案。

而是去了耳房,拿起笔墨来,在纸上写写画画。

祝宁一直跟着贾彦青的,见状探头一看,发现他在写人名——就是简单的关系图。

这下,祝宁更觉得贾彦青是个搞刑侦的好苗子了。

可惜。

但贾彦青并未分析出什么来。

他看向了祝宁。

祝宁心平气和:“丁三说,他家郎君要去情人家。这个理由,是高世晋不让丁三跟着的原因。也是高世晋离开钱家时候不让人送的原因。我觉得这个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他情人家,离得很近,的确也不需要送。爬都能爬过去。

但问题是,高世晋的情人,不在家。

如果高世晋知道这一点,就不会傍晚出门时候说去情人家。

所以——

祝宁道:“那个门房在撒谎。”

而同一瞬,贾彦青也开了口:“门房撒谎!”

这样的默契让人有点意外。

祝宁笑笑,继续道:“所以谁有问题,不是一目了然吗?”

门房为何撒谎?

祝宁不再多说。

贾彦青沉吟片刻后,又在纸上添上几个字,而后等那纸上字干了,便将纸折了,放入袖子里,吩咐小厮范九:“准备审讯。”

这回不开堂了。

不过,没等审讯开始,周成柏来了。

周成柏的脸色有些古怪,遮遮掩掩地,像做贼心虚。

贾彦青看着周成柏。

周成柏为难看祝宁。

祝宁便道:“那我出去更衣。”

等祝宁走后,周成柏压低声音:“钱大郎君愿给我们县衙捐些钱财良田。”

贾彦青微微扬眉,那目光虽然平静,但也看得周成柏出了些汗。

周成柏声音更低了:“钱大郎君只想快些回家。我觉得,您将他扣在衙里,他好像是误会了。”

贾彦青淡淡道:“没误会。就是那个意思。他说数了吗?”

这下,周成柏惊呆了,感觉新来的县令多少有点儿狷狂:这是索要贿赂啊!

周成柏呆呆道:“倒是说了,一万钱,十亩地。”

贾彦青嗤笑一声。摆摆手,道:“你回去告诉他,我已知道真相了。让他自己掂量掂量,看看给多少数合适。”

周成柏终于是忍不住了:“这,这……这不合适吧!”

他虽然也是特别干净……但他也不敢拿这种啊!

这要是被发现了,怕是官职不保,还要影响后代前程的啊!

贾彦青冷冷看了一眼周成柏:“出了事,我担着。”

周成柏只能去了,一路心中都在激烈挣扎。


第二日一大早,祝宁就带着月儿出了门。

不带不行。

月儿是贾彦青地眼线,不带的话,只怕出了这一次,下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春末的灵岩县是极美的。

到处都是蔷薇花。

一墙一墙地——衬得这个山边的小县城都有了一种小资文艺感。

祝宁心想,可不是文艺么?要哪个旅游景点建成这样,那拍照打卡的人还不得爆炸?

不过,这些百姓们种这个却不是为了文艺和好看。

而是为了防盗。

蔷薇花……有刺啊!还爬墙啊!

这么一看,是不是就觉得那矮矮的墙不好翻了?

谁来,都得是一手的血洞。

荼蘼的蔷薇,是广大百姓们最朴实地防护心愿。

祝宁一路欣赏,还买了米糕吃——这边种水稻,最喜欢吃米制品。其中大米磨成粉,加上米酒发酵,做成出来的松软米糕,就是当地人很爱吃的一种零嘴。

有人提着篮子当街叫卖,也有人在河边用独轮车推着卖,独轮车上还有炭炉子,蒸得热气腾腾地,买一块,就掀开竹蒸笼给你切。

祝宁将米糕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一半月儿吃。

月儿接过去时候,差点就眼泪汪汪了,“大娘子,你人真好。”

祝宁:……其实也没那么好。

不过,月儿吃米糕的开心,很快就变成了不开心。

因为祝宁打算出城。

知道这个事情,月儿很慌张,想劝又有点儿迟疑,但最后还是一咬牙鼓足勇气:“大娘子,咱们还是别出城吧——”

城外有土匪。

而且贾县令叮嘱过的……

祝宁拿过香烛,一脸坚定:“他们毕竟是为了我们才死的,就算我失忆了,我肯定要去祭拜一下。”

月儿很感动。

但也很惊慌。

因为祝宁要去的地方,是义庄。

义庄这种地方……谁都绕着走啊!那是专门停放尸骨的地方啊!!!

所有无人认领的尸体,或是暂时不能安葬地尸体,都存放在义庄!

那地方,就算是六七月日头最毒的时候,也是阴森森地!为什么要去啊!

祝宁一句话阻拦了月儿的劝说:“别说了,我一定要去。你要害怕,你在城门口等我也行,我不告诉贾县令。”

月儿瞬间下定了决心,带着一种视死如归:“那怎么行!我必须跟着大娘子的!我去!”

于是祝宁就带着月儿出了城,直接去了义庄。

义庄其实并不偏僻。

离城很近。

毕竟是官府设立的,所以地理位置还行。就是人为地人烟稀少。

月儿死死拽着祝宁的袖子,几乎缩成了一个鹌鹑。

那惊恐地样子,祝宁都有点不忍。

看守义庄的是个老翁。叫秦老七,是个老鳏夫,还没有子女。

真正的鳏寡孤独。

五十三岁,看着像七十三。

可能是常年一个人生活,他显然也有点不太适应社交了,看着有点内向过头,乃至于阴沉沉地。

祝宁客客气气道明来由。

秦老七听了,就转过身去,话精简得只有三个字“跟我来”。

他年纪大了,有点微微驼背。一身粗麻衣,瘦得骨头上包了一层皮,血管肌肉的形状看得清清楚楚。

月儿很怕他,一眼都不敢多看。

祝宁跟在秦老七背后,趁机打量了一下义庄。

义庄是个大宅子。

像个大口袋。

门口三间房,是秦老七住。

如果要去后头,要么是开大门。要么就穿过那三间房其中一间。

秦老七没开大门,而是带着祝宁穿过了最右边那间屋子,从一个小门进了后头。

然后,一进后头院子,月儿就吓得贴到了祝宁身上。

祝宁倒还行。

虽然棺材密密麻麻地,但想想停尸房那密密麻麻地冰柜……这里数量还是少了点地。

后院的院子不算大,但也停了许多棺材。有打开的,也有盖着的。

但真正多的,还是屋子底下的。那些棺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口棺材中间就是一条仅仅能过一个人的小道。

屋子没有门也没有窗,对着院子这边是敞开的,一眼就能看到里头的棺材。

月儿忍不住闭上眼睛。

但她发现闭上眼睛就更让人觉得害怕了,于是又睁开。

但睁就看到那些棺材——她最后选择更往祝宁身边贴一贴。这种热乎乎的感觉,多少让人安心点。

秦老七带着祝宁她们穿过院子,走到正房那一排屋子最中间的位置:“这就是你要祭拜的人。”

这两口棺材还簇新簇新的。

比起那些旧得都掉漆的,掉色的,看着是真的很气派。

最关键的是,棺材跟前还有香烛贡品。

其他棺材跟前没有。

祝宁问了句:“贡品是贾县令的意思吗?”

“对。”秦老七的话还是那么言简意赅。他拿来个破草垫子:“将就下。”

这草垫子还是他用来坐的。

毕竟义庄又不是祭拜的地方,哪有准备这些的?

祝宁示意月儿将篮子给秦老七:“这是我买的贡品,您回头替我供上就成。”

顿了顿,她道:“主仆一场,我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这些棺材都是没钉上的。所以不存在打不开的问题。

但因为祝宁这话,一直脸上没表情的秦老七,诧异地抬头看了祝宁一眼。

然后他说了句:“死了十多天了。”

就算做了防腐,放了棺材,这会儿也不好看了。

不仅不好看,还有味。

甚至可能有虫。

然而让秦老七更意外的是,祝宁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平静点点头:“我知道,尸体不好看,可能烂了。但我也想见最后一面。毕竟再往后,可能只有骨头了。”

白骨化之后,很多东西就看不出来了。

秦老七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态度缓和了点:“那你捂着口鼻点。有尸气。”

这个祝宁知道,她早有准备,掏出面纱口罩就戴上了,还让月儿走远点:“我准备好了。”

尸体腐败的气体,是有毒的。

直接吸入,很可能会造成头晕,呕吐等,再严重地,晕过去都可能。

秦老七忍不住盯着那口罩看了好几眼,这才掏出个布巾子自己蒙上口鼻,在后脑勺上绑好。

而后,秦老七发力,推开了棺材盖。

棺材盖还是很沉地,秦老七甚至都有点吃力。

祝宁上前去搭了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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